难怪房间里会有他们在一起的合照。
还真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那些惊讶和喜悦,在知道许妍是主唱的那一瞬间,统统化为了不爽。
林冉连接着参观的心情都没了,抱着熊回房间睡觉了。
bika时装秀秀场正在日以继夜搭建,林冉偶尔跟着柏程渊到现场去。
眼看着自己的作品一点一点被完善,加上专业设计师的调整。她仅仅是站在偌大的秀场里,就已经能感受到开场时那种震撼人心的气场了。
距离周年秀开场前三天,秀场终于彻底完工。
现场图蒙着巨大幕布,只微微被媒体剧透了一个签到墙,就已经引发了一阵热议。
不少人对这次时装秀表示期待。
林冉看过新闻后,一大早出了门。
扑面而来的冷风夹杂着轻飘飘的雪花,让她站在门前愣了一下。
后知后觉仰头看向天空,才发觉这场冬天迟迟未来的雪,终于降临了。
十二月中,温度骤减。
地面上铺了层薄薄的白色,鞋底踩上去便迅速化开。
林冉裹了裹身上红色的围巾,上了车直奔商场而去。
她约了罗灿灿,依照惯例,是想买些礼物送给柏程渊。
全当庆祝,以及预祝活动圆满成功。
可在商场里逛了又逛,始终找不到一件称心的礼物。
送车子,他不需要。
送高定西装呢?他好像更不缺。
其实两个人结婚这么久,她似乎都不知道他究竟喜欢什么。
好比上次她善做主张送他了几款袖扣,他虽说过有好好保存,可压根也没佩戴过嘛。
林冉走着走着,放慢了步子。
罗灿灿逛得脚底心都疼了,正在一旁叫苦连连。
林冉却默不作声,似乎在想事情。
隔了会,拉着罗灿灿往商场外面走。
“哎?你不买了?”
林冉嗯了一声:“不买了,我知道送他什么了。”
罗灿灿好奇道:“送什么?”
林冉神秘一笑:“秘密。”
“呦呵,该不会是那恶俗的以身相许吧?”
林冉照着她的胳膊掐了一下:“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逛街的时候不要开车,你就是不听。”
“你想方设法勾引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着,罗灿灿也反过来用手指戳了戳林冉的腰。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朝外走去。
还未走出门口,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林冉,是你吗?”
笑声终止,林冉和罗灿灿同时朝面前拦路的人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面前的人穿着浅灰色风衣,戴着一副金色边框眼镜,长相周正。
林冉看着这张脸,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这人是谁。
她蹙了蹙眉,直接问:“你好,你是哪位?”
这时,身边的罗灿灿有了反应。
她奥了一声,踮脚趴在林冉耳边道:“就是你大学的那个三日前男友啊!”
与此同时,男人推了推眼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是江燃啊。”
林冉结合两人双管齐下的介绍,静了片刻。
随后面无表情地扔给他一句话:“不认识,麻烦借过。”
说完,林冉拉着罗灿灿直接略过他,作势就要推门。
谁知江燃急的直接在身后喊出声:“林冉,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声音过大,顿时引起周围人的注目。
林冉不耐烦地“啧”了声,扭头看他:“这位先生,我都不认识你,谈何生气啊?公共场合,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们不熟。”
也不等他再开口,她像躲瘟神一样拉着罗灿灿出了门。
为了防止江燃追上来,林冉连停车场的车都顾不得管了。抬手招呼了出租车,拽着罗灿灿上车,对司机师傅道:“师傅,麻烦开快点,有头猪精在追我们。”
司机师傅瞥了眼后视镜,并未发现什么猪精。
倒是有一位男士白领急匆匆朝他们的方向追来,他了然地应了声:“好嘞。”
然后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直到车子开出老远,林冉才松了口气。
她抬手在脸颊边扇着风,忍不住吐槽:“晦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运气。我这几个月也就找你逛街两回,还同一个商场。不是遇到作精许妍,就是遇到猪精江燃。我吐了啊。”
罗灿灿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下次我们换个逛。这块儿可能风水不太行了。”
说着,她时不时向后看去,确定没有车子跟上来,才主动问起:“说起来,你刚刚是真不记得他是谁了?”
林冉不以为意:“我有必要记得吗?”
说起来,起码在罗灿灿提醒之前,她是真的对江燃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江燃出现在她大三那年。
在被继母杨佳惠第一次郑重通知她必须嫁进柏家时,林冉做出的第一件反抗的事,就是随便在图书馆找了个“男朋友”。
平时就坐在她正对面,小伙子白白净净,长相端正。
林冉想着,总不能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就把婚姻这事儿敲定了吧?
柏程渊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呢,还不如随便找个小男生,当当挡箭牌,挣扎一下。
当林冉大着胆子和江燃沟通时,他竟然一口答应了。
面朝阳光,还冲她微微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当时也互相存了手机号,连社交软件都没来得及加。
林冉便拉着江燃一起,去见了杨佳惠。
本以为就算挡箭牌做不成,起码还能恶心恶心继母。
却没想到,她才是被恶心到的那一个。
江燃做了她男朋友不过三天,第四天,杨佳惠便得意洋洋地告诉她:“你那所谓的男朋友已经被我用钱打发了。”
林冉握紧双拳,问:“多少钱?”
“五千。”
?
??
???
她还比不上五千块钱?
这tm在骂人啊。
林冉气不过,当时就打电话给江燃,想问个清楚。
结果发现,他把她电话号码拉黑了。
不光如此,人家连图书馆都不去了。
有被气到。
林冉想起那段陈年旧事,心里又是一股闷气。
“一个五千块就被打发的路人甲,当初不过看他人模狗样,才叫他临时配合我。”
“现在看看,穿着,土。人也油腻,哪一点比得上我老公?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罗灿灿作为林冉高中时的好闺蜜,对那段往事自然也是知晓的。
此刻看林冉气的要命,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抬手安慰她:“安啦,就当是出门遇粪车,别放在心上。”
林冉做出呕吐的动作:“还真是粪车,你没看到,他那一脸旧情难忘的样子。拜托,帮帮忙,我跟他很熟吗?神经病哦。”
“说到这个我也纳闷呢,本来交集就不多的人,怎么忽然找上你了?难不成当年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隐情?”
“屁,我嫁给柏程渊当年可是被现场直播,他只要通网了就不可能不知道。他来找我只有一种可能。”
林冉想了想,冷笑了一声:“因为犯贱。”
—
白天出门撞见这种小插曲,林冉差点连晚饭都没心情吃。
要不是提前叫做饭阿姨准备好了柏程渊爱吃的饭菜,她可能连桌都不会上。
晚上八点钟。
柏程渊终于回了家。
一如既往,一脸倦色。
林冉难得调整好了心情,拼命夹菜给他,还不停在一旁说:“多吃点,再多吃点。”
态度谄媚至极,柏程渊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抬眸看她。
“说吧,想买什么了?”
林冉歪着头,眨眨眼。
反应过来后,笑了声:“我是那样的人嘛!”
柏程渊淡淡道:“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卡都在我这,我想刷什么,还用来讨好你?”
柏程渊想了想,并不无道理。
“那你想要什么?”
林冉捡起桌上的手机,翻了翻,把bika今天的新闻页面拿给他看。
一边替他向下翻,一边解释:“看到了吗?清一色的好评。这都是我们两个共同努力的结果,我是想替你庆祝,恭喜你来着。”
说着,她拍了拍手。
室内灯光顿时暗了下来,紧接着做饭阿姨缓缓推来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
林冉亲力亲为,起身将蛋糕摆在柏程渊面前。
待阿姨离开后,她重新坐在他对面。
烛光下映着她精致小巧的脸,唇红齿白,笑眼弯弯:“我知道明天是你的生日,提前一天给你过。”
柏程渊显然是没想到,垂眸盯着面前的蛋糕好一会。
才将视线转向她脸上,问:“为什么提前一天?”
“因为,明天是家里人该陪你过生日的。”
林冉弯起唇角,神神秘秘地从身后抱出一个盒子,直接塞给柏程渊:“打开看看。”
柏程渊照做。
精致的礼品盒里,躺着一只有些旧的熊宝宝玩偶。
正是那天她从他房间里拿走的那一只。
只不过与那天不同的是,胸口的位置,被缝好了。
林冉善做主张,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心。
此刻也有些忐忑地轻声解释道:“我觉得时装秀开场之前,又是你的生日,你明天回去家里人一定会很开心。”
“自从我们结婚以来,不光是我,连你也很久没回过家了,不是吗?”
“我说我不想家,是因为林家没有我,照样是个完整的家庭。那是继母和我爸的家,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我的。我在那里没有所谓的归属感,所以我从不想家。”
林冉顿了顿,盯着他渐渐蹙起的眉头,尽量放缓语调。
她这辈子都鲜少有这么温柔耐心的时候。
对着他半哄着,半安慰道,“但是你不同,不管怎么样,柏家始终是你的家。回去看看吧,就当是为了自己开心。”
烛光在室内轻轻摇曳,光影闪烁,忽明忽暗。
窗外下着雪,没有月光。
薄薄的积雪反射出周边的路灯,室外光亮始终显得柔和又温馨。
透过落地窗,浅浅地映在客厅地板上。
与烛光一起,点亮了整间屋子全部的光景。
柏程渊一张脸隐在暗处,辨不清情绪是好是坏。
良久,才轻轻点了下头:“好。”
说着,他抬起头。浅棕色的眸子显得有些幽深,对上林冉期待的双眼:“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我女鹅冉冉可真贴心,呜呜呜,这谁能顶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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