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前门小酒馆。
人声鼎沸。
本就无比热闹的大厅里，挤满了人。
原本，一张四方桌子也就坐四到六个人。
可这些天，酒客数量突然增加的，导致原本一张四方桌，坐到了八个人。
有些酒客，没有凳子的，干脆就拿着酒杯站着喝。
一点都不嫌弃。
徐慧珍和蔡全无几人在店里忙的是不可开交。
看着突然暴涨的客人数量。
徐慧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些天是怎么了？突然来了这么多生面孔，以前从来也没见过啊？”
“傻子你，来的人多还不好啊？”
蔡全无乐呵呵的说道。
徐慧珍摇摇头，小声说：“你是没看账目，人的确是多了，但点的都是最便宜的酒。有些还是自带下酒菜。”
“店里人一多，位置没了，有些老酒客干脆也就不来了。”
“这么算，我们其实没赚，反倒是还赔了。”
听见这话，蔡全无终于笑不出来了。
不挣钱是小事。
要是把原来的那些老客给弄没了，那才是大损失。
像是牛爷，片儿夜，徐老师他们，都是小酒馆最早一批的酒客。
现如今，来了没位置。
酒馆变得和大澡堂子似的，谁还愿意过来喝酒？
还不如回家喝去。
就在这时。
酒馆门外一辆车开过来。
车上下来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脖子上套着个相机。
店里的一帮新来的酒客，都是大老粗。
没见过洋人，一个个借着酒劲像是看猴一样，议论纷纷。
“哟，还是个老毛子？”
“原来洋人都长这样啊？”
“瞧他这金发碧眼的模样，真吓人，我要是长这样，我得去死去！”
一群人借着酒劲，口无遮拦。
徐慧珍也不搭理他们，赶紧从吧台后头迎上去：“弗拉基米尔，你有好久没来我这小酒馆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啤酒？”
弗拉基米尔看着大堂里乌泱泱的酒客，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他摇摇头说：“算了，我还是不喝了，你的这里生意太好，我觉得，我还是等会回去喝好了。”
徐慧珍回头看看，大堂里确实乱糟糟的。
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说：“实在对不住，最近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大帮子人。”
“有的住的东直门那，也跑来我这喝酒，实在是闹不明白。”
弗拉基米尔瞪大眼睛：“东直门都过来喝酒？那他们岂不是要转两趟公交，看来，你们家的酒真的很出名，全都慕名而来！”
“说真的，有段时间没来，连我都想了。”
“当然，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算了吧。”
徐慧珍往后招招手，蔡全无心领神会。
赶紧用瓶子压了一瓶啤酒，塞好瓶塞，又用油纸包了点小菜送过来。
“拿着。”
徐慧珍让他把东西，送到弗拉基米尔手里。
弗拉基米尔看见后愣了愣，赶紧推辞说：“老板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要……”
徐慧珍认真的说：“这些你必须拿着，你是我们酒馆的老客了，今天你来捧场，却没位置，我心里愧疚。”
“这些东西你拿着，等会带回去。”
“你们这些驻外记者，从自己国家跑这么远到我们这生活，也是不容易，就算是我们本地人对你的照应。”
弗拉基米尔哈哈一笑：“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假谦虚了。说老实话，我不是很能理解你们京城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推来推去。”
“在我们老毛子，别人送礼，不收下，就是对他的不尊重。”
徐慧珍打趣的说：“那你刚刚这，就是入乡随俗吗？”
弗拉基马尔微微一笑：“那是当然，好歹我现在也是京城通。对了，我今天来其实不是喝酒，是想问你一个事情。”
“你说。”
“你们酒店公关经理，是不是叫何秋？”
徐慧珍点头：“没错，怎么了？他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们酒馆现在能开的这么好，也多亏了他。”
弗拉基米尔左右看看，确认没人监视，这才小声说：“我有一个好哥们，是你们四九城报社的，前两天他告诉我，有人来找过他。”
“让他去调查一个人的活动轨迹，还有他的一些事，要求被调查的那个人，刚好就叫何秋。”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名的，所以过来提醒你一下。”
徐慧珍脸色变了变：“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告诉何经理的。看看他是不是遇上什么小人，或者遭到什么算计了。”
弗拉基米尔点点头：“行了，就这么个事，说完我也得赶紧走了。我们暂时还没完全自由，得赶紧回去暂住地。”
“谢谢你的酒，和美味小菜！”
徐慧珍微笑点头：“开车慢点。”
弗拉基米尔因为工作性质问题。
被暂时限制活动区域。
再加上席卷全球的那阵风，让他有段时间没敢出门。
最近一段时间，也是他重新回到工作岗位，重新被允许出门。
不过，活动范围依旧是受到限制的。
如果出来一段时间，没有按时回去报道，是会出大问题的。
目送弗拉基米尔的车子离去。
徐慧珍一刻没有耽搁，交代蔡全无看店，自己则赶紧跑去了公共电话亭。
她从口袋掏出两毛钱，给接线员。
“你好，我打电话！”
“打到前门派出所！”
接线员把话筒递给他，淡淡的说：“自己拨号。”
徐慧珍记得何秋那头的号码，赶紧接拨打电话。
没一会，电话那头接通了。
不过并不是何秋。
而是派出所的一个接线员。
一阵嘈杂声后，何秋才正式拿起电话：“我是何秋，怎么了？”
电话这头，徐慧珍小声说：“何经理，是怎么回事，我刚刚……”
他把刚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电话那头何秋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电话刚放下，还没等他多想。
门外突然有个男人，夹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何秋从电话室里出来的时候，目光刚好和他撞上。
男人笑眯眯的打量何秋，淡淡的说：“何秋是吧？自我介绍一下，吴林海，你的上司，同样也是这的新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