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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丽莎:“我当然是叫爷爷了,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心里面对这个爷爷的感官很复杂,但叫这声爷爷的时候,德丽莎的声音却是格外甜腻,宛如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卡莲:“可是,可是为什么你和我长得那么像?难不成奥托后面和我的姐妹……不对!”
仔细一想,卡莲记得当初天命东征失败,卡斯兰娜家族没落,她父亲的一脉几乎全部身死,她哪儿来的姐姐?
德丽莎:“这个,我其实是卡莲大人的克隆人来着,而且琥珀也是。”
德丽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琥珀:“至于什么事克隆人……卡莲大人要是不理解的话,可以当成用树叶来培养出一颗新的树。”
卡莲:“……”
理解是理解了,可是突然多出两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女儿……哦不,姐妹?卡莲一时间还是有些心情复杂。
不过毕竟人都复活了,刚刚还被奥托的事情灌入了庞大的信息量,再怎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也不是难么难接受。
卡莲:“别管那么多了,以后你们就当自己是我的妹妹吧!奥托这些年有没有欺负你们?有的话告诉我,我去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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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主教大人对我和德丽莎大人倒是很好……”
但是其它的那些克隆人的话……
琥珀觉得这么惊险的话题,还是让主教大人自己来处理比较好。
卡莲:“什么叫对你们很好,难不成像你们这样的其实有很多?”
卡莲顿时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虽然她对这个五百年后的奥托还不具备太深刻的了解,但是他能够为了复活自己而不择手段,那至少对自己的感情,奥托是认真的。
可就算是如此,他再怎么魔怔,也用不着制造百八十个卡莲来满足她对自己的思念吧?
这已经不是魔怔,完全是神经病了啊!
奥托:“是啊,有很多个,至少比卡莲你预期中要多。”
卡莲:“那她们在哪里,难不成被你养在天命总部当做女武神消耗品?”
如果是这样的话,卡莲会觉得奥托太冷血,将那些活生生的生命当做消耗品,但依然在底线的范围内。
毕竟即便如此,奥托也是给予了她们生命的人,让她们成为女武神,像个英雄一样抗争崩坏,在死后的墓碑上留下壮丽的墓志铭。
奥托不欠她们什么,只是自己欠她们每个人一个道歉,欠她们一生的愧疚,因为自己她们才会被制造出来,才会背负如此的命运。
奥托:“她们全死了。”
面对卡莲的质问,主教大人坦然承认道。
奥托:“无论是技术的问题,还是未达到我的要求,她们无一例外地死在了实验室中。死在了我的收下,甚至没有见过这世界一眼,甚至不配拥有感情和自由。”
听到这番话,卡莲踉踉跄跄地摇晃了几步,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她本以为,奥托说的全死了,是死在对抗崩坏的战场上,结果事实却如此冰冷,一点的希望都未曾给予她们。
卡莲:“为什么?哪怕是给她们一份希望也好啊,让她们成为天命的女武神也好啊!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奥托你回答我!!”
奥托:“因为除了琥珀和德丽莎,她们本就是残次品,如同昙花一现。而对于我来说,她们都是失败品,只是为了达成目的所创造出来的,在出生的时刻就会被放弃的——道具。”
卡莲:“奥托,你……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人,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此刻,卡莲感觉自己眼前的奥托变得越来越陌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奥托变成现在的样子。
至亲死亡的痛苦,她同样感受过。
但为什么这足足五百年漫长的时间,奥托都不能走出来,甚至越陷越深呢?
德丽莎:“那个……卡莲大人您别生气,其实爷爷对我和琥珀还是很好的。”
学院长大人不忍地解释了一句。
这就开始遭不住了,要是让眼前的圣女知道奥托用来克隆她的技术,是依靠对无数小孩子做实验才成功的话,会是什么心态。
不过考虑到如今这些消息已经让卡莲无法接受,还是不要火上浇油比较好。
毕竟她迟早会知道的。
要是现在长痛不如短痛,让卡莲接受不了的话,指不定自己爷爷又要魔怔。
卡莲:“我没生奥托的气,也没资格生气,只是一时间心里有些乱。”
从结果上来看,卡莲圣女这五百年后的复活,并不如意,甚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砸在她的肩上。
而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已经死去的克隆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回来。
【视频开始。
画面中是一只漆黑的瞳孔,乌鸦俯瞰着下方的道路,见证着过往匆匆的人群,如同一只秃鹫,紧盯着肮脏的腐肉。
在那双漆黑的眼睛中,圣女身上被套着枷锁,自愿被押上刑场。
宛如黑夜真正降临,这世间再难有如此耀眼的色泽。
“当一个人真正想改变世界的时候,才会发现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漆黑的天空迎来月食,黑暗将最后一丝月光笼罩,圣女卡莲双手被束缚,一步一步地走向处决的教堂。
“圣女为民众付出了一切,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镣铐和绞索。”
“世界如此混蛋,它即不公平,也不合理。”
脚下的地面如水波般倒映着即将被吞没的天空,而此时此刻,就在同一个纬度中,奥托拖着受伤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虚数之树走去。
“它迫害英雄,资养恶类,丑陋遍地也毫无作为。”
就在奥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脚下红色的沙土宛如被他口中的丑恶激活一般,生长出许多怪异的人偶。
“呵呵~世界的恶意,就由恶人,来斩断吧!”
主教大人的两声嘲笑,似乎是在嘲笑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又似乎是在嘲笑如此模样的自己。
缓缓伸出手,金色的天火大剑凭空出现,成为他斩断一切力量。
天火出鞘,只为献上生命,去拯救那挚爱的人。
与此同时,在虚数之树的彼端,如镜像一般的世界中,卡莲缓缓走上绞刑架,冷淡地看着下方的叫骂声。
他们之中,不乏有卡莲帮助过的人,他们被谣言和煽动所欺骗,那些曾经感激他的人,将她视作恶魔,破口大骂。
也不乏有其它家族甚至自己家族派出来的眼线,其目的就是要亲眼见证她的死亡。
卡莲的脖颈被拴上绳子,即刻将被胶丝。
而她却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目光之中早已对此绝望。
因为在这个蛮不讲理的世界,她什么都做不到,卡斯兰娜,民众,自己,信仰……都不过是那些人争权夺利的筹码。
她也曾经努力过,试图化作怪盗来改变这一切,结果只是徒劳,她那所作所为并不能唤醒麻木的人。
而此刻,她将用自己的死,换做对这个世界的抗争。
“哈……”
闭上眼睛,卡莲认命般地吐出一口气,似乎是对自己的生命早已感到绝望。
全然不知在另一个地方,有人正为了这被她抛弃的生命不顾一切地奋战,向虚数之树,向神明乃至世界的规则挥动武器。
奥托全力奔跑在这段红色的沙地上,火焰在每一寸都留下痕迹,他高高地跳起,用尽全力将天火砸下去。
火焰将漆黑的人偶烧成粉末,却又前仆后继地敢来。
他只能竭尽全力,用这具本不擅长战斗的身体,向虚数的规则发起挑战。
“这是她和明天之间的距离,这是世界对她的无情反扑,但她的信徒——绝不会因此放弃。”
痴狂的愚人如此说道。
漆黑的物体蔓延上他的脖子,奥托却没有时间停止哪怕一瞬间,只有将手中的武器换成长枪,一往无前地向前刺去。
然而仅仅是三具傀儡,便将奥托的动作阻拦,只待后方的个体发起攻击。
寡不敌众之下,奥托只能向后退去,重新凝聚出金色的剑,对着前方刺去。
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到处都是傀儡,不知何时,黑色的物体已经蔓延上他的脖子,就快要到达头颅,侵占他的意识。
主教大人却不能停下,一刻也不能停下。
他只有在那重要的一刻到来前,才能换来圣女死亡的一丝转机,才能将本已固定的结局更改。
直到利剑杀穿了四周,汗水如雨点一般从他的脸上滴落。
而在他的身后,剩下的傀儡们却组成了一个更加巨大,更加危险的怪物。
就如同此刻在圣女的绞刑台前,一只巨大的崩坏兽出现,在四周大肆破坏,大肆杀戮。
心系民众的圣女毫不犹豫地爆发出她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将手中的架势撕裂,将脖子上的的绳索崩断,一如既往地冲向前方。
此刻,世界仿佛于此同步,埋葬的种子,终于在虚数之树上缓缓萌芽。
巨兽挥下爪子,将奥托击飞连续撞断身后好几根柱子,在他刚稳定身形之前双手砸向地面,掀起满天沙尘。
而还没等沙尘退去,金色锁链拔地而起,将巨兽的身躯牢牢地锁定在地面。
主教大人高举着犹大一跃而起,金色的光芒于此绽放,将巨兽的透露贯穿。而奥托也因此精疲力尽,被爆炸的余威撞飞,坠落在地面上,一圈又一圈地翻滚。
可他依然选择了站起身,朝着近在咫尺的虚数之树伸出手掌。
就在此刻,一根长矛从后方袭来,贯穿了他的胸膛,正如同虚数的彼端为了拯救小女孩,而在那一天被崩坏兽贯穿身体的卡莲。
鲜血从被洞穿的胸口的溢出,圣女的生命极速流逝,即将走到尽头。
而在虚数的所在处,主教大人正承受着更为剧烈的疼痛,无数跟晶石化作线条从他身后次来,将他的身躯刺穿。
难以忍受的疼痛下,主教大人抬起头,有泪水从中划过。
意识仿佛已经濒临破碎,视线中的景色也渐渐被阴暗笼罩,宛如最后的希望都将被淹没。
只是在这已经可以宣判结束的最后一刻,奥托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卡莲的笑容,让他从濒死的幻梦中惊醒。
要他如何能接受这一切?!!
凝聚出最后的意识,一枚金色的立方体在奥托胸口凝聚,他忍着巨疼将贯穿手臂的晶体折断,奋力地向前方抓去。
霎时间,金色的光芒将他乃至身后的一切笼罩。
“人一旦魂飞魄散,就无法起死回生,世界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却不允许容器收集消散的意识。”
做完这一切,奥托放下手中的金色立方体,任由其掉在地上,他手中再次出现那把天火大剑,朝着前方走去。
“想要拯救唯一的她,我只能,在过去创造新的可能!”
将手放在虚数之树的树干上,白色的光芒如星点般汇聚,组成新的部分。
“而这另一个未来,将是属于她的时时空。”
此处的世界如被定格一般,虚数之树的彼端,金色的光幕碎裂,五百年前的世界终于重新开始流动。
但那接下来故事,将由卡莲诉说。
主教大人从天空坠落,宛如天上的太阳,重新照耀到地面之上,时间于此刻开始倒流,刺穿卡莲身体的长矛退回,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奥托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天火当做最后的武器,化作一枚金色的流星,高高坠下。
在他的脑海之中,生命的最后,又想起了儿时和卡莲的点点滴滴。
“卡莲,活下去。”
这是愚人五百年漫长而短暂的一生中最后的遗言和祈愿。
原本的存在已经被更改,新的历史将重新开始,奥托用生命的余火点起光芒,将卡莲眼前的崩坏兽烧成灰烬。
以自己的生命,换来挚爱之人的第二次生命。
——这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最自私的事情。
星星点点的光芒坠落,表示着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一生的结束,五百年的时间走到了尽头。
只是在那阴郁的森林之下,还留着那架构造简单的玩具飞机,还铭刻着两位小孩子留下的痕迹。
铭刻着那让一个男人,整整记住了五百年的明媚笑容。
少年放飞了他手中的飞机,向前追赶着,却发现身后重要的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冰冷的世界,阴暗的黄昏下,又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而那翱翔在天空之上的飞机,也承载着最初的梦想,漫无目的地向前飞行,划过万水千山。
划过奥托·阿波卡利斯的一生。
在被破坏殆尽的绞刑台下,他抱着心爱之人的身躯,紧紧咬着牙齿不让眼泪落下。
在圣洁的教堂之中,在那尊贵无比的宝座之前,他身染鲜血,冰冷地看着脚下被染红的尸体。
在阴暗的实验室了,他冷淡着眼神,不甘心地看着培养舱中流动的液体。
在一座高峰入云的山巅之上,她抱着昏迷过去的少女,冷眼看着山中之人,默然离开了此处。
在一片硝烟的战火中,他背对着理之律者,与其背道而驰走向相反的道路。
在冰冷的房间里,他默默看着眼前的自己作品挥起武器,自相残杀。
在一片白雪皑皑的寒天之下,他带着面具,如同幕后黑手兼看客一般,欣赏着对面的战争。
在无比尊贵的神的面前,他趴在地上,祈求着奇迹的到来,祈求着他的答案,抬起头却茫然看着对方刺穿胸膛。
在本已经彻底失望的实验室中,他第一次看见了那位睁开眼睛的少女,第一次为之动容。
在天命总部的荧幕之后,他算计着空之律者,算计着自己的孙女,算计着可以利用的一切。
在被光芒笼罩之地,他与【蛇】的统领,这世界上最强的人类谈判。
在那虚数的大门之前,他摆好舞台,准备好一切,将所有的所有放到棋盘之上,等待着勇者到来,等待着为自己的生命划伤休止符。
直到一切结束,法则颠倒,时间逆转,他重新捡起了那当初被他扔向不知名处的飞机。
如此。
——便是奥托·阿波卡利斯的一生。
直到天色昏暗,星斗转移,愚者愚弄了时间,愚弄了神明,让一切归于新的萌芽。
而在那片璀璨的星河之下,两位孩时的玩伴倒在大树之下,缓缓睡去。
没有任何的烦恼,没有残忍的现世,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那么的令人沉醉。】
【视频结束】
温迪:“不落的飞鸟于此停歇,只因灵魂已经去往归处,愿那迷路的愚者被世间友善以待,愿有风的星河之下……”
派蒙:“卖唱的,这么悲伤的时候,你就不要唱那么让人想哭的歌了啊!”
滴答滴答的眼泪往下掉,奥托的一生如此波澜壮阔,宛如岁月的史书,难以铭记,无法用语言来雕刻。
即便是特斯拉这种巴不得奥托死了后好开香槟庆祝的仇人,此刻也说不出一句话。
五百年所作所为,只为那最初的人以第二次生命。
至少关于这份痴到足以用罪孽来形容情情感,她翻遍岁月史书,也找不到任何能与奥托媲美之人。
卡莲:“奥托,我不值得你做到如此地步,为什么你就是如此固执,如此想不开呢?真的不值得……”
看到奥托这五百年来所做的一切,所经历的种种,卡莲那对他最后一丝的怨气也烟消云散。
这不是奥托的错,而是自己的错!
那时的她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绝望,于是她选择死亡,以自己的死来发起对世界的抗争。
那段故事如今依旧在传唱,圣女的伟大,坚韧的决心,是每个女武神心中当之无愧的英雄。
可相比于奥托这五百年所经历的,所承受的,她的死亡,不过是最为怯懦胆小的逃避。
唤醒麻木的民众,掀起对旧天命的抗争,这本来应该是身为少女的卡斯兰娜,是自己的使命。
而这一切,却全部压在了奥托身上。
奥托:“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卡莲。拯救世界,守护世界的大道理,我当然懂。可是在我心里,比起这个世界,你更重要!!!”
雷电芽衣:“……”
虽然有被盗号的嫌疑,但是芽衣对此也无比认同。
毕竟相比于自己,奥托的所作所为,更有着漫长时间的煎熬,和无与伦比的残酷。
温迪:“…少年于悲伤之地留下泪水,为所爱之人掀起反抗,五百年岁月宛如一纸沧桑,无人记得他曾经的模样……”
派蒙:“卖唱的,你还在唱啊!”
这tm都从片头唱到片尾了,流了那么多眼泪,害得派蒙都觉得自己瘦了。
温迪:“我是诗人啊,一遇到感人肺腑的故事,当然想唱歌啦。可惜五百年的岁月太长,道不清,唱不尽。”
巴巴托斯回想自己这一生。
与少年反抗那孤傲的暴君,使千风坠毁,高塔崩落,与奴隶少女一同反抗,掀翻旧蒙德的统治,让自由的风重新吹起。
漫长的时间里,自己也刻下来不少的诗篇,留予后人诉说。
可依旧不如奥托那般波澜壮阔。
奥托:“那么巴巴托斯大人,你有没有兴趣将那未完成的诗篇刻在我的墓碑上呢?”
德丽莎:“爷爷,你都还没死的吧?干嘛要往墓碑上刻字?”
奥托:“象征性的弄一个嘛,你也知道对抗崩坏这么危险的事情,没准哪天爷爷就嗝屁了。”
奥托:“而德丽莎你这个坏孙女肯定连墓碑都不会给爷爷立一个,我只能拜托巴巴托斯帮忙在提瓦特立一个了。”
毕竟那可是蒙德城,自由与诗歌的城邦。
奥托主教不希望自己的功绩被后人铭记,即便战胜崩坏,即便自己死在中途的过程中,他的一生也无需任他人评说。
五百年罪孽而可悲的一生,在这个被崩坏所笼罩的世界,在那个战胜崩坏之后的美丽世界显得太过污浊。
他不想把自己的事迹留在这样的世界之中。
五百年何其短暂,无论他做过什么,终将被湮灭在历史之中,如同古老的故事般被人遗忘。
而在风吹起的提瓦特,诗歌与飞鸟或许会将其吟唱,唯有这世间最优秀的诗人,才能将其吟唱高歌。
德丽莎:“爷爷你这说的我好像就是个不孝孙女一样,明明你都还没死的。”
奥托:“这不重要,巴巴托斯大人,有完成那篇诗歌的想法吗?作为筹码,我会支付五万摩拉作为报酬。”
!!!
五万摩拉,何其大的手笔,让身为三神首付的巴巴托斯大人都忍不住为之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