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愿有些迷惘。
这跟司奇耀有什么关系?
他想到最近司正集团要来弄城的事儿,以为容百川是想了解信息,遂道:“挺厉害的一个人,你回去百度搜一下,有不少他的事迹,不过为人倒是很低调,到处都没照片儿。”
“你见过他吗?”
“我哪儿能见到他。”闻愿在副驾驶上放下座椅躺下去,双手交叠在脑后,道:“那男人厉害的紧呢,跟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闻愿的话间接说明了他跟司奇耀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容百川心里疙疙瘩瘩的不舒服,回去之后便根据关键字搜索了一下,随着一些信息映入眼帘,他恍惚忆起了什么。
这个人,他可能见过。
司奇耀这个名字也让他觉得熟悉极了。
他对这个人十分在意。
但脑子里却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自打扯了证之后,闻愿就变得相当贤惠,铺好床之后贴心的过来叫他睡觉,两人手拉手回到了卧室。或许为了表明两人关系的更进一步,领证之后闻愿就把自己的房间和床分享给了容百川,他有时候躺在床上,经常觉得自打捡回这野男人之后生活就变得很不真实,可身边男人温热的体温却告诉他是多想了。
容百川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愿看了他好一阵都没被发现,他想问今天究竟是跟那些人起得冲突,可其实就算不问他也能想到。
容百川的脸突然被亲了一下,回过神看向他,听到闻愿道:“你今天受委屈了。”
“没有。”容百川收回思绪,翻身把他搂住。他心疼闻愿,那个家哪里是个家的样子,他并不觉得委屈,除了偶然提到的司奇耀莫名让他十分在意之外,他甚至都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他只是觉得愤怒,只要想到闻愿也经常被言语攻击,整颗心便好像要被捅穿了。
“我以后不跟他们来往了。”闻愿许诺说:“你现在是我最亲的人,我不会让他们白白欺负你的。”
容百川沉思,他这个老婆怎么总喜欢把他当成弱者来看待?
不过看他这么认真,容百川还是点了点头,尽管心中怪异,他还是挺喜欢闻愿以守护者自居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
闻愿忽然想到自己这两天忙前忙后还没来得及告诉祁新亚这事儿,于是拿起手机给祁新亚发了个消息,祁新亚作为修仙党是不会辜负这样美好的夜晚的,接到消息几乎秒回:“哎呦我的妈,你牛逼!”
闻愿笑吟吟的跟他扯了会儿皮,祁新亚忽然说:“你带他领证的时候,想过他可能会有老婆孩子吗?”
“……”闻愿的大脑忽然冷静下来,这件事,他的确没有想过。
当时他跟祁新亚开玩笑的时候是随口一说,脑子都没过,此刻听到祁新亚说话,他心里才觉得有些惊悚。
对啊,如果容百川有了老婆孩子,那怎么办?
闻愿翻身背对着容百川,心里不是滋味儿,只能告诉自己,以后做那事儿还是戴套吧,离婚容易,可有了孩子可就真的牵扯不清了。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暗暗恼恨自己,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想都没想就扯着对方领证了呢?
不行,他必须得想办法让容百川恢复记忆。
司家此刻一片愁云惨雾,司父司母已经接受了儿子死亡的现实,她一向活的精细,可自打儿子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化过妆,她抱着楚珩一抱过的外套窝在沙发上,神情呆滞,乌黑的鬓角也已泛出丝丝银白。
楚珩一发现父母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但司父还是得强行打起精神。司奇耀生前是一个相当独断专行的男人,他行事霸道强硬,连父母都无法左右他的决定,所以大权也一直是攥在他的手里,所以一旦他死亡的消息泄露,各国分公司的一些高层势必会有新的想法,所以在司奇耀的丧事公布之前,他必须要先稳住公司,防止集团分崩离析。
“国内市场扩张不能停止,否则必然会被有心人看出蹊跷,我先飞去意大利确定那边的情况,这边就交给你了。”
楚珩一看了看呆坐在窗前很久都不动的母亲,眨去眼中的湿气,道:“您万事小心。”
司正集团公开竞标,各家服装公司纷纷行动了起来,闻康也清楚这对于诚安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机会,他召开了公司会议,闻愿踩点到场,闻康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元旦那天闻愿在家里闹开之后,他们的爸妈全部被叫去了问话,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但闻康如今见到闻愿,就忍不住觉得心虚。
不光是他,几个长辈只要听说闻愿在,几乎也不再公司露面了。
这样的状态不得不让他们一些小辈多想,难道……他们的父母真的设计害死了他们的亲兄长?
心虚归心虚,他心里却是不愿承认的,无视闻愿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振奋人心的话,简而言之就是请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司正的制服项目拿下来!
闻愿平静的听完,道:“我不同意。”
他有合理的理由:“司正的单子太大,以诚安目前的能力吃不下,我看你还是专心把手上的订单做完,小心撑死。”
闻康不怎么敢跟他对视,但依然觉得他说起话来让人讨厌,冷道:“你是总经理还是我是总经理?公司的事情我比你清楚,诚安不死不活那么久了,这是一个翻身的好机会。”
闻愿瞥了一眼桌上的魏杰,知道继续浪费口舌也不可能阻止闻康,索性闭嘴。
五个亿的订单要投入多少,如今的诚安已经不是以前的诚安了,魏杰最近在财务部做了什么闻愿心里也都有数,如果闻康一意孤行,到时候绝对会后悔。
但这对闻愿来说,并不是坏事。
他今天坐在这里也是想推他一把,因为他清楚不管自己说什么闻康都会跟他对着干。
他不再说话,闻康便觉得扬眉吐气,闻愿平时是个有主意的,每次在会议上都有理有据说的他哑口无言,可现在他闭了嘴,就说明他没有理由,只是单纯想跟自己对着干,也说明自己这次的做法是对的。
司正集团的合作谈下来的比闻康想的要容易的多,楚珩一亲自接待了他,有些意外来的竟然不是闻愿,他翻着资料,道:“诚安的总裁?闻愿在你们公司什么职位?”
闻康诚惶诚恐的表情僵了僵,这个闻愿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楚珩一竟然也认识他?
他笑道:“是我们公司副总,因为我个人对司正十分仰慕,所以特别亲自过来,以表诚意。”
楚珩一笑了笑:“这个事儿闻愿当时跟我谈过,既然如此,你看一下合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这么定了。”
闻愿谈过?
闻康虽然不喜欢闻愿,但也不得不承认闻愿在工作上还是有些本事的,他再次确定自己这个决定没做错,唰唰两笔签了合同,楚珩一淡淡跟他握了手,连顿饭都没跟他吃,就直接离开了。
闻康点头哈腰把人送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跨国公司总裁跻身世界富豪排行榜的未来。
闻愿说要帮容百川恢复记忆,就真的行动了起来,他先是带着容百川去做了颅内ct,医生给出来的答复是颅内淤血正在渐渐消散,但什么时候能恢复这件事谁也不能给出正确的答复,毕竟失忆症是跟神经有关系的。
闻愿又去求助了神经科医生,后者也无能为力:“我建议你带着患者做一些以前做过的事,说一些你们之间美好的回忆,这是一个需要耐心的缓慢过程,家属不可以操之过急。”
“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吗?”
医生沉思了一会儿,道:“可以尝试一下心理治疗,或者催眠,有些大师可以根据患者的记忆制造出一些特定的记忆环境,刺激意识恢复,不过这个也不一定,记忆这东西本身就挺玄学的。”
闻愿道了谢,拉着容百川的手离开,后者望着他愁眉紧锁的脸,忽然伸手把他抱了起来,闻愿猝不及防瞪圆眼睛,接收到走过来的护士看来的眼神,顿时脸一红:“你干什么?”
“我倒是想问问你最近在干什么?”容百川道:“你不是说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恢复吗?为什么突然又希望我想起来了?”
“……先把我放下来。”
容百川乖乖放他下来,闻愿整理了一下衣服,边走边道:“我以前太狭隘了,总觉得把没有记忆的你禁锢住就够了,其实这样是不对的,你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权,我们的关系暂时不要更进一步了,一切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再说。”
“以前的我是我,现在的我也是我。”
“我知道。”闻愿走进电梯,打了个哈欠,他最近一周开始觉得疲乏,腰腹酸软,“这事儿先放放,我们去超市买些东西,准备年货。”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都要春节了,超市里头每天下午都人满为患。这会儿还没到下班时间,人正好不算多,闻愿合计着现在就去。
这算是他们这个小家第一次过春节,闻愿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才好,就见别人拿什么他也拿什么,还没走到生鲜区,购物车就快满了。
容百川只好扯住他:“下回来再买。”
“下回来人肯定很多,离春节只有一周啦。”闻愿打定主意:“今天买够!”
他也去推了辆车,兴许的没这么疯狂购物过,心情渐渐越来越好,买了两套漂亮的碗碟用来吃饭拍照,还买了几个花瓶用来装饰,看到了吹风机也想换个新,购物车duang的跟容百川的撞在一起,他凑过来道:“待会儿我们去床品专卖店看看,新年我想换新的。”
提到床品,容百川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婚礼什么时候办?”
“好麻烦呀。”闻愿东张西望:“我知道你是我的人就行了,其他的过完年再说。”
他推着购物车朝生鲜区进发,半路忽然嗅到一股味道,似乎是有谁带着臭豆腐进来了,这个思绪刚刚转过,他的胃部突然一阵抽搐,条件反射的捂住口鼻,不适感让他脸色顿时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