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娴明显是故意的。
可是,她跟叶小娴较什么劲呢?本来也不是宫中的婢女,还是个官眷,总不能就这样拉下去杖责一顿吧?
换一个角度,这叶小娴还真有那么一丝将门女子的风范,那些个将门女子,哪一个不是那么倔,不然也不会配箫宝山了。
太后便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吃吧,不与她计较,夹自己喜欢吃的那一道即可。”
……
黑河庄。
箫宝山率众人一次次击退北庆军,很快就将北庆军赶出了大祈境内。
北庆军死伤惨重,经过前两次的那一役,就再也没有援兵了,于是,他们只得投降,并且派人来讲和,并且同意将漠北也还给大祈。
所以,箫宝山不但收复了黑河庄,同时还收了漠北县。
消息传回大祈,举国欢庆。
而箫宝山也准备班师回朝了。
临走的前一天,他们军营也在狂欢,箫宝山头一回准许手下的将士喝酒。
箫宝山也跟阎子炎他们在营帐内喝酒。
反正仗都打完了,他们现在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阎子炎一边喝酒一边问箫宝山:“箫将军,咱们北面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了,我呢,以前与皇上说好的,他准许我们这伙人驻守北疆,给我们封官的。”
箫宝山道:“这一次决战,你们确实功不可没,理由封官。”
阎子炎问:“箫将军,你当真这么想?”
“自然。”箫宝山不假思索地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带援军北上支援,虽然他是统帅,可是阎子炎等人也没少出力,他们虽然是草寇出身,可是在战场上很是英勇,比很多从京城调来的援兵还要英勇。
箫宝山喝了一口酒,接着又补了一句:“箫某人从内心深处佩服你们,你们是有一群有家国情怀和赤子之心的人。”
阎子炎苦笑道:“那希望你回京后,能在陛下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
箫宝山与他干了一杯,再道:“这本来就是箫某的职责所在。”
一旁的王猛见箫宝山和阎子炎相谈甚欢,真的如同兄弟一般,于是,他心里面的话吞吞吐吐半天才问出口:“箫将军,你这一趟回去之后,以后还会回来吗?”
箫宝山道:“看朝廷需要吧。”
王猛又问:“那假如,朝廷要你回来,是……杀我们呢?”
箫宝山便反问:“你们是立功之人,朝廷为何要杀你们?”
“我们是草寇出身啊。”
“草寇出身怎么了?只要忠于朝廷,能上阵杀敌就好了。”箫宝山肯定地道。
王猛见箫宝山态度诚恳,不像是瞎说的,这才放心地道:“希望箫将军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箫宝山笑了笑,再端起酒杯与他们干杯。
……
深夜,箫宝山从营帐里面站了起来。
他先是扫视了营帐一圈。
阎子炎与王猛他们都喝得东倒西歪,他刚刚也装作喝醉了,但其实他并没有醉,只是因为喝多了,所以睡了一觉。
他若是在此时动手,那阎子炎和王猛他们会在这个夜晚悄无声息地去世,他会做得很干净,让他们没有一丝痛苦。
可是,他不会这么做。
虽然,他想到叶小娴的时候,胸口会强烈地疼痛。
但是,叶子是一条命,阎子炎他们也是一条命。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起在战场上厮杀、合作,不说感情如何,这些人也是跟他拼过命的,他不愿意再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惨死。
不愿意多年前的那一幕,再一次在眼前重现。
于是,他走出了营帐,去外面找了一个地方看星子,听附近的鸟叫声,还有,想叶子。
……
京城。
因为北面战事的胜利,简直把李成坤给乐坏了。
他不禁又在朝中设宴,还给全朝免税一个月。
一时间,举国同欢。
很多人知道这是箫宝山的功劳,于是,纷纷准备欢迎凯旋而归的箫宝山。
这天,李成坤在早朝上问:“箫将军这回打了胜仗,那么他自然是要论功行赏的,众爱卿们有何建议?”
秦一伦等代表的文官,立刻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先前北庆屡屡挑衅我们北面,还战领了我们的漠北城如此之久,现在漠北和黑河庄都终于被箫将军收回来了,箫将军自然是大功臣,所以臣建议,该让箫将军担任镇北大将军。还有……”
“还有什么?”李成坤问。
“听说,从北面传回来的捷报上,阎子炎等人也是立了功的,他们以前虽然是草寇,但是现在功大于过,也该论功行赏才对。”
秦一伦说完,国师便不屑地道:“箫将军是立了大功,但是阎子炎等人只是听令于箫将军,没有箫将军,他起不了什么火候。还有,阎子炎等人是草寇,草寇有草寇的劣根性,不服管,喜欢独自立山头,你就不担心他们还要造反?”
秦一伦道:“只要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应该不会的。”
自古以来,都只有官、逼、民反,不然人家好端端的当老百姓,有什么不好呢?
国师仍然不屑:“只怕他们会贪得无厌。不过你说的也对,他们确实是立功的,依老夫之见,可以封阎子炎当个千夫长之类的,再赏个黄金几万两。”
秦一伦不说话了。
千夫长,也太低了。
李成坤坐在龙椅上,一直听着他们下面你一言我一言地讨论,最后他也不拍板,而是道:“众爱卿们的意见,朕都听进去了,且容朕想一想。”
当然,最后还是将国师留下。
……
御书房。
李成坤与国师再次面对面交谈。
国师仍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哼,他们这些人居然想让一个草寇驻守边关,且不说这场仗是箫宝山打下来的,就算是阎子炎那些人打下来的,也不能同意阎子炎来驻守。不然,将来不管哪里的阿猫阿狗都想学他。”
李成坤道:“箫宝山那边,你不是有过交待了吗?”
“当然,已经交待过了,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做了没有。”
“他要是没做呢?”李成坤又问。
“他要是没做,那日后也是要做的,哪怕他回了朝,有他夫人在这里扣着。”
李成坤道:“那么,一切都听国师的,国师来安排就好。”
国师笑了笑:“现在都是臣来当坏人了……不过,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将来就算有什么骂名,臣也自愿担着。”
“有劳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