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快速吞下气力丹和回灵丹,身上的气力和灵气缓缓恢复。
他没有在出口过久的停留,而是继续向前,走入新的甬道。
状态不佳,但他之所以没有停留休整。
是因为在小地图上,眼前长一公里左右的甬道没有任何标注。
没有红点,也没有感叹号,仅仅是一条联络两个大厅的甬道。
这意味着甬道毫无危险。
秦川在甬道里缓缓走着,每一步都在回复自己的状态,调整自己的气息。
他的前面,是心之机关阵。
在牛皮图画上,这个机关阵被备注为墨家最高明的机关,名曰“问心”。
“高明”不仅代表着精巧,更表示一种危险,诡异莫测的危险。
所以他需要调整,以最好的状态去攻略这个机关。
十五分钟后,秦川站在了新的石门前。
石门上用烫金大字写着“心”。
和之前的预警不同,小地图上显示前面的大厅既没有对他怀有敌意的妖魔,也没有威胁生命的机关。
仿佛是空白一片。
“太平静了,这次怕是比较麻烦。”
秦川皱起眉头,这一次连他的天赋都无法帮他。
犹豫片刻,他还是选择推门进去。
石门吱呀打开。
他看向眼前的大厅,厅里摆放了三座香炉,炉壁铁锈斑斑,年头已久。
离他最近的香炉火光闪动,炉中盛满不知名的陈香。
香气弥漫整个大厅,让他有些头晕。
秦川晃了晃脑袋,环顾四周。
除了三座香炉,大厅中央还有一棵老槐树,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而最前方,是敞开的出口。
秦川沉思片刻,虽然不解其意,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出口走去。
只是越走脑袋越沉,整个人仿佛走在云雾之中。
烟气缭绕,变得更加浓厚。
浓浓的香雾之中,秦川眼袋越来越重,整个人迷迷糊糊,昏昏欲睡。
............
“川子?川子!”
谁在叫我?
秦川睁开双眼,看向四周。
脚下的田埂小路弯弯曲曲,绵延至远处的山林,路两旁种着金灿灿的油菜,风声和着鸟鸣飞入行人的耳里。
对了......
这里是文山,我的家乡。
秦川看了眼肩上的书包,自己的右手正拖着一款黄布行李箱,刚刚从老乡的拖拉机上下来。
今天......
是自己大学放假返乡的日子。
秦川摇了摇头,脑袋因为在拖拉机上睡得太久而有些昏沉。
“我......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他穿越到一座高塔,塔中妖魔繁多,他在里面拼命厮杀,只为能活下来。
“还好是梦......”
看着远处叫自己小名的人,秦川赶紧招手。
“豆子妈,虎妞妈,俊仔妈。”
他大声应道,脸上是藏不住的微笑。
迎面快步走来了三个农村大妈。
她们脖子上裹着深色方巾,脚下的塑胶长靴上沾着田里的泥水。
“你看看,我就说今天川子回来吧?”
小眼睛的俊仔妈搓了搓手上的泥巴,炫耀的对着其他两位大妈说道。
“哎哟哟,一年的时间没见,川子又长高啦,今晚就住我那,和大妈好好唠唠。”
一位带着副眼镜的中年妇女拉着秦川上下打量,她的左手上有一块大的淤青,手臂总是不自觉发颤。
“好嘞。”
秦川笑嘻嘻答道。
十年前,文山发生了大地震,他的父母用身体托住钢板,给他留出了一丝空间。
几天后,奄奄一息的他被救援队救了出来,而他的父母却没能活下来。
而豆子、虎妞、俊仔这些他从小最好的玩伴们,也没能幸免于难。
秦川不久后考入县上的中学,然而每次回家,小伙伴的家长们都会把他拉住,上下看个遍。
学费,生活费,家里的粮食,这些小伙伴们的妈妈每次都偷偷放到他的小屋里。
可以说,这五年,他就是在这些大妈们的照顾下长大的。
“要是我们的孩子在世,也跟川子这般大了。”
豆子妈笑着说道,右手却偷偷抹了抹眼角。
“哭啥呢,川子如今考上了清北大学,放以前那可是状元。”
虎妞妈身宽体庞,声音中满是自豪。
她一把从秦川手里拉过行李箱。
“走走,晚上住豆子妈家了,这午饭,可得去我家。”
吃完虎妞妈亲手做的鲜辣肥肠粉,秦川跑到院子里帮忙打扫。
“小学建好了,老李之前老念叨你,要不你去看看?”
虎妞妈在井水旁边洗衣服边喊道。
秦川点点头,他心中牵挂,洗了把脸就急忙出门。
李达,文山小学的校长。
在秦川上小学的那个年代,他一人担任语数英三科教师。
村子西北角,文山小学新址。
“达叔。”
秦川高声打起招呼。
不远处红白色教学楼下,站着位跛脚男人。
他穿着一件黑皮夹,嘴上叼着半根烟,正在细细擦拭一块铝框黑板。
“哟,川子回来啦。”
中年男人转头看去。
“怎么样,看看咱文山新小学。”
中年男人的嘴咧开成一朵花,就像炫耀自己出息的孩子。
秦川走过水泥操场,透过窗户看向教室内部。
一张张崭新的书桌和矮椅,讲台上摆着整整齐齐的白色粉笔。
“真好。”
他喃喃说道。
“达叔,课本的事教育局有说法吗?”
秦川问道,语气中有一丝紧张。
“放心!”
跛脚男人指了指走廊尽头处的几个箱子。
“喏,都在那了,教育局免了课本费,再也不像你读书那会,还得自己抄课本了。”
说着,中年男人又进教室翻出几本厚厚的笔记书。
“我在教室的图书角上放了你以前抄的课本。”
他笑着翻开笔记本,笔记本上字迹清秀,排布工工整整。
“每次开学我都要跟新来的小崽子们念叨一句,这可是清北高材生的手抄书。”
“哈哈”
秦川跟着笑起来。
“真好。”
他又认真说道。
太阳渐渐落下,天空浮现了些许霞云。
秦川拎着一瓶老酒,摘了几朵路边的白菊,慢步走入半山腰一座园子里。
园子里石碑林立,砖石小路铺到了每一块石碑前。
文山公墓,十年前地震遇难的村民都被安葬在这里。
在一块墓碑前,秦川站立良久。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他轻声说道,把白菊竖在墓碑边,打开老酒洒在地上,然后静静坐在台阶上。
“前几天学校有位教授找我,说我有科研天赋,让我做他的助手,每个月给我八百块钱呢......”
“隔壁张爷爷家的女儿去年结婚了,现在跟着老公去了省城,张爷爷也跟着过去帮带孩子,难得回来喽......”
“俊仔妈前年又生了一个,明明是个女孩,小名却还叫什么俊儿......”
秦川有一叨没一叨的说着,手里的酒瓶越来越空。
“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好了......爸爸妈妈。”
夕阳西下,晚风习习。
秦川收拾好空酒瓶,准备下山。
“轰轰轰!!!”
大地猛地颤动起来,一阵巨兽的嘶吼声传来。
秦川心中发慌,他循着声音跑去。
在北方!
文山北侧,一处荒林之中。
大地震动不断,飞沙走石,无数昆虫从荒林钻出。
秦川咬着牙,看向眼前的恐怖巨兽。
那是一条数百米长的土黄色妖魔。
它没有眼耳,身上绘着黑色纹路,浑身滴着腥臭粘液,半截身子还在地下,正在山石中左冲右突。
地龙!
不知道为何,他一下子认出了这只骇人妖魔。
地龙,五阶妖魔,喜食地脉,每次现身必定引发地震之灾!
十年前那场灾难的恐怖场景再次向秦川袭来,如同潮水般让他几乎窒息。
恐惧和愤怒挤满了他的胸膛。
又一次,想夺走我最珍贵的东西吗?
他的手上忽然涌起一阵青光。
秦川低头看去,自己手中正握着一柄青钢长刀,刀身处画满了不知名的符咒。
“天刀,屠魔之刀,献祭你的生命,可以获得斩杀妖魔的力量。”
一种机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莫明响起。
“请问你是否使用?”
机械的声音发来询问。
天崩地裂,巨石飞舞之中,秦川却嘴角微咧。
他突然仰天长笑,发丝飘飞,整个人状若癫狂。
“使用!”
天刀发出鸣叫,这是被激活的迹象。
他的手腕自行裂开一道刀口,鲜血滴落,被天刀吸收。
秦川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快速丧失,自己已经离死亡不远。
但是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犹豫,平静而又坚定,甚至有着一丝解脱。
“恶龙,就让你我以命相博,不死不休!”
他提刀怒吼,在漫天飞石中向着地龙狂奔而去。
这一次,就换我来守护!
碎石击打之下,他浑身裂开无数伤口,周身血液涌入天刀,爆发出耀眼的刀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