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殿下恕罪,是民女愚钝,没能认出这是象征祥瑞的白狼。”虽说如今这场面有些尴尬,但宁巧语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给皇后请罪。
虞愿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只是微微颔首:“罢了,不知者无罪,宁家小女郎下次莫要认错了,认错了这猛兽不要紧,就怕有朝一日认错了别的什么,惹出祸端来。”
这话虽是对宁巧语说的,可在其他人眼里,又何尝不是皇后对她们的警告?贵女们纷纷点头应是,宁巧语白了面色,轻轻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而虞愿轻轻拍了拍前爪搭在她膝上的紫电:“紫电,女郎们看上去很是喜欢你,你可要和女郎们玩一玩?”
“嗷呜。”紫电听懂了一般,转动着小脑袋看向不远处一群贵女,它一双刚出生时的圆眼现在已经慢慢拉长变得狭窄,看上去极为凌厉。
被这只看着奶凶奶凶的半大狼崽盯上,有喜爱的小动物的贵女已经跃跃欲试,想着能不能摸摸它雪白蓬松的软毛。
将所有人看了一遍后,紫电把前爪从虞愿膝上拿下来,踱着步子慢悠悠走到贵女们面前,后肢蹲坐在地上不动了。
“好可爱的小白狼。殿下,不知民女能否摸摸它?”其中一名鹅蛋脸的少女显然对小白狼很感兴趣。
“可以,只要它愿意。”虞愿将懒洋洋地卧在地上晒太阳的青霜抱起来逗弄了一番,笑着允了她们的请求。
得到了皇后的允准,贵女们将紫电团团围住,尝试着伸出手摸了摸它脊背的毛,见它没反应,胆子也大了些,不一会功夫,几人一狼已经玩在了一处,就连虞愿一直暗中观察的郑御史次女也参与了进去。
也唯有宁巧语一人,因为先前出的丑,不敢凑太近,只是不远不近的看着。
这些少女都知道她们今日入宫是为了什么,入宫前家中长辈再三叮嘱,万不可触怒皇后。她们万分小心百般谨慎地入宫,见到皇后才发现,对方也没母亲说的那么可怕,于是也不再太过拘谨。
至于自己是顺王正妃人选这件事,呵,怕是除了宁巧语,再没人对这感兴趣。
皇室亲王正妃的身份听着不错,可她们家世也差不到哪里去,何必眼巴巴凑上去,嫁个门当户对的儿郎不好吗?
顺王这人,先帝在世时素有孝名,是个真真切切的大孝子,十二岁时,为了给他患了恶疾的生母宁太妃治病,亲手宰杀了曾经救过他一命的青骢马,挖出马的心脏入药。
虽说那只是一匹马,但好歹也是忠心护主的马,却被残忍的割开喉咙放干了血,只为那没有半点依据的马心入药的荒谬说法。
还有顺王身边一名自小陪伴他的老太监,曾经多次规劝于他,在他出宫遇了刺客时毫不犹豫为他挡了刀,事后瘸了一条腿,因为宁太妃一句老太监一瘸一拐太过不雅的话,便被顺王百两银子打发出了宫,说是安排了好去处,结果那老太监出宫不到一年死在了偏僻宅院里,尸体都臭了才被人发现。
太监虽是奴仆,为主子挡灾避祸是分内之事,可顺王这处理方式未免太过令人寒心。
偏偏他还有个“至纯至孝”的名声,也不知是在讽刺谁。
嫁给这样的男人,她们还怕自己哪天一个不注意,就被他以莫须有的缘由给休弃了。
想当孝子没有错,可为了当孝子伤及无辜就不应该了。
虽说现在宁太妃还在别宫为先帝祈福,但万一几年后她回来了,住进了顺王府,那时候顺王为了彰显他的孝心还不得事事听从?
万一宁太妃因为自己在别宫孤零零吃苦,看陪伴自己儿子的儿媳妇不顺眼,处处挑刺,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要变成皇室弃妇。
综合观察了顺王和宁太妃这对母子的人品脾性,以及皇帝对顺王的态度,这些贵女和家中长辈都是不怎么在意顺王妃这个烫手饽饽的。
虞愿也看出了这些贵女的想法,也只是笑了笑,赐了她们香囊,着人送出了宫。
晚上越极又过来了。
“今日为顺王相看王妃一事,皇后觉得哪家贵女合适?”
在宫里呆了几个月,虞愿的脸眼见的长了肉,婴儿肥更明显了,看着圆润了不少。
越极很满意她现在的模样,之前她有些过于削瘦了,抱着轻飘飘的。
“今日我在御花园观察了诸位贵女,觉得端国公府的孙小姐指配给顺王最为妥当。”
虞愿还是决定试着改变前世的事,就先从改变郑氏女的命运开始。
“哦,怎么说?”越极对顺王的事不大关注,只是用他的婚事来压一压朝臣奏请择选良家女子填充后宫的事罢了。
“宁家女是宁太妃娘家侄女,顺王的表妹,我听闻他们自幼便相识,有些青马竹马之谊,让他们结为夫妻,一则全了幼时情谊,二则给尚在别宫祈福的宁太妃一些慰藉,岂不更好?”
说到底,虞愿只是不希望顺王去祸害别人家无辜的小姑娘,既然他前世这么喜欢宁巧语,为了他宠妾灭妻,那这一世她成全了他们,把他们牢牢绑一块儿。
“既是如此,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朕着人拟旨赐婚。”
越极手里拿着一枚果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听了虞愿说的话,也没有反对。
至于他之前说过让顺王决定最终王妃人选一事,自然是没了影的事。
就让顺王娶了他表妹,一家人窝里折腾算了,想必宁太妃那老妇也是欢喜的很。
越极有些恶劣的想到。
过了几日,皇帝便派人去给端国公府下了旨,赐婚宁巧语为顺王正妃,一时间,顺王府和端国公府都热闹了起来。
端国公府先是出了先帝的一位宁贤妃,又是出了一位顺王正妃,一时之间看着风光无限,门庭若市。
至于被赐婚的人心里是个想法,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嘭!”
顺王府,越溪将书房内的一个古董花瓶重重砸到了地上,花瓶四分五裂尤不解气,又将书桌上的一应笔墨纸砚通通摔到了地上,一张原本还很清秀的脸此时扭曲如恶鬼。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越溪站在满地狼藉之间,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
父皇在世时眼里只有他的好太子,他们其他皇子都是陪衬,没想到父皇死了,自己还要在皇帝手下受窝囊气!
“亲王择妃,他问都不问本王的意见,就直接定了顺王妃的人选,凭什么?这到底凭什么?”
“大王息怒。”一旁一个蓄着美须的中年文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劝道:“天恩不可违,您倒不如欢欢喜喜应了。”
“应了?你叫孤王如何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