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由平儿在外面呼喊也不搭理,她坐在桌边,惊鄂大于愤怒,一脸凝重,刚才的画面一直浮现在眼前,她摇摇头,刚才定是花了眼,柏洵与宋怀安怎么可能?
这时,外面响起了柏洵的声音,赵清云拿出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拉开了房门。
平儿己经退下,柏洵走了进来。
赵清云回来桌前,不言语,以为他会向她解释,未料到他却说道,
“清云,我让昆仑送你回宫,到我母妃那里住几日。”
赵清云猛的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他。
“母妃会收你为义女,然后再向父皇讨个郡主封号,这样,赵大人不会轻易把你许人。”
赵清云睁大着双眼,原来这就是他的办法?他不愿意娶她,赵清云心里一时复杂万分。
“为何?”
柏洵平静的看着她,
“你好好收拾一下。”说完转身欲离去。
赵清云突然从背后抱着他,哭泣道,
“阿洵,你答应过姐姐,你说过要照顾我……我不当什么郡主,我只要与你在一起。”
柏洵站得笔直,一动未动,最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转过身子,轻轻搂了搂她。
“清云,我自然不会弃你不顾。”
赵清云抬起头来,泪眼朦胧,我见犹怜,
“阿洵,我也答应姐姐做你妻子,替她照顾你……”
柏洵听言脸色一暗,语气也冷了几分,
“赵湘云凭什么这么说?”
赵清云垂下双眸,她听出了他口中的怒气,
“你还在怨姐姐,那你刚才与宋大人?”
柏洵推开她,险些让她摔倒,赵清云再次诧异万分,他从来没这样对她。
柏洵又急急伸出手,半途又放下,最后深吸一口气,
“你好好准备吧,今日就离开。”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走出房门,站在曲廊上,想起清云刚才的话,我也答应姐姐做你妻子,替她照顾你,柏洵的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徐安年回到房间,扑倒在床上,蒙住了脑袋,心里想着让赵清云误会了,该怎么去解释?说自己其实是女子身?说柏洵其实是变态?理不清,一团糟,徐安年捶了捶被褥,尼玛这一切都是那妖孽害的。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徐安年知道是李宝他们来了,于是,她起身整理好衣衫,握了握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把这乱七八杂的事暂时放下,她明白,明日将是决定许多人命运的一天。
柏洵万万没有想到,徐安年说的公审竟是这样的情况。
她并没有把公堂设在衙门里,而是设在菜市口,传说中对犯人行刑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露台,简单的搭了一个棚子,柏洵坐在一面帘子后面,对徐安年狠狠挖了几眼,徐安年装着没看见。
今日老子主审,老子最大。
而一旁的和大人一边赔着小心,向柏洵小声的解释着他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影,一边用手帕拭着汗水。
露台很大,四周站满了衙役与士卒,百姓也多,因为早就放出了消息,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纷纷议论那案台后面,一身红色官袍的徐安年,好一个俊俏的美男子,姑娘少女们羞羞答答,几个大妈倒是胆大的很,甚至高喊起来,“状元郎好英俊”,引来一阵“骚乱”,男子们侧是不屑一哼,若不是有威武的衙役,估计大妈们会冲上台去,献花献水果。
这那里是审案,倒是一场秀。
李宝凑近徐安年身边,说道,
“打个赌,你的粉丝多,还是我的粉丝多?”
徐安年白了他几眼。
“十两银子,我的粉丝明显多于你的。”
这时,露台不远处的一茶楼上,有几扇窗子开启着,沈士桢站在窗下嘴唇紧抿,而另一扇窗下,一锦衣男子负手而立,他面色有些苍白,不时用袖帕吸了吸鼻子,他们的眼神除了看向徐安年外,还有那人群中各自的暗探。
而在西京一近郊,有一青年男子手脚被缚,口眼被蒙,躺在一间杂草房内,他神色十分惊慌,被困在身后的双手不停在一石墩边角上摩擦,他在想法子离开这里。
这时,门外有一丝响动,青年男子立马静静的躺了下来,房门被打开,他一动不动。
随后房门又被关上,只听外面有声音转来,
“他妈的,这都两天了,那狗官怎么还未审案?”
另一声音说道,
“快了,老大说,今日在菜市口审案,还是盛京来的状元郎,若那僧人死了,再把这小子宰子,咱们也可以回去交差。”
“妈的,这两日吃不好,睡不好,回去以后,老子要好好吃喝一通,再去红楼找两个小妞,乐呵乐呵。”
“哈哈……”
两人的话,让青年男子心里更慌,特别是那句:把这小子宰子。
这时,又听外面的人说道,
“为何要等审完案,现在宰了岂不更好?”
“不行。这是老大吩附的,僧人一死,案子一结,谁还会管李涌是死是活,若是僧人未死,李涌死了,难免会有人想到杨氏之死另有蹊跷,会给老大带来麻烦。”
“既然有僧人顶罪,老大为何要让李涌死。”
“呵呵,你这就不明白了,那李涌知道杨氏与老大的关系,难免会用来威胁老大。”
“呵呵,老大真聪明。”
“自是,老大的祖辈可都是将军……哎呀,你先看着点,我先去趟茅房。”
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
青年男子听了两人的谈话,自是又急又怒,又开始摩擦手上的粗绳,原来绑架他的竟然是白孝贤,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呀,想起数日前,他被请到白家,白孝贤告诉他,杨氏一案要重审,对他一番威胁一番引诱,让他以行商之名,远走他乡,等风声过了,再回来,谁知他刚出白家大门就被人掳了,关在这里不见天日。
想到这里,青年男子是后悔万分。
菜市口,徐安年看了看天色,又打量了一番人群,在人群前例,有几位衣着华丽的青年,李宝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那位紫衫男子就是白孝贤,昨日我与李东去打探过。”
徐安年眯着双眼悄悄将他打量一番,形像倒还有模有样,神色高傲,眼角上翘,有着纨绔弟子该有的嚣张,甚至更甚。
不然,做贼也不心虚,还高调出场,难道吃准了无人能治他?
徐安年冷笑一声,突然拿起案台上的惊堂木,用力一拍。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吵闹的“公堂”一时间严肃庄严。
衙役高声唱响“威——武!”开始了颇为正式的升堂程序。
徐安年还是有些紧张,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她深吸一口气,又微咳一声,高声宣布带犯人上堂。
只见一僧人戴着全副械系刑具,被两衙役押着从一囚车下带下,铁连框框当当的声音特别突出,众人的眼神瞬间被他吸住。
万众睹目中,他来到公堂下中央,身子一歪,跪了下来。
接下来是例行程序确认身份对答,李宝简单陈述了案子始未,百姓中又开始有人议论了,其中有同情的,有指责的,有不相信的,徐安年见了,又是“啪”的拍响惊堂木,
问道,
“和尚,你可知罪?”
在以往审判时,僧人均是认罪,然而,这次,僧人抬起头来,颤声道,
“小人实不知罪,小人冤枉啊。”
一时间,众人又嗡嗡议论开了。
和大人伸长脖子,面对僧人的唱冤实在惊讶,他看了看柏洵,柏洵皱着眉,抿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