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突骑施人掉转马头奔腾而去,卷起了大片的灰尘。
郝廷玉一脸嫌弃的用手挥打尘土,忿忿然的骂咧:“真是一群无胆鼠辈,说逃就逃了!”
乌那合从山石后面闪了出来,笑哈哈的说道:“敲一通鼓就退去了几千人马,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郝廷玉说道:“喂,明明是我把他们吓退的!”
乌那合大笑不已,“郝廷玉,我承认你很神勇,但你也不要太臭美了。如果不是我叫人在山谷里面敲响大鼓,就是一百个郝廷玉堵在这里,恐怕也要被那几千把弓箭,射成马窝蜂吧!”
郝廷玉撇了撇嘴,“你也别太得意。我先问你,你知道刚刚大鼓敲响的,是什么曲子吗?”
“这个……”乌那合摸了摸下巴,“好像是叫,秦什么……什么?”
郝廷玉顿时笑了,“它叫《秦王破阵乐》,最初是叫《七德舞》,曾经是我大唐的军歌。我朝太宗皇帝陛下当年还是秦王的时候,大破叛军刘武周。为了庆祝胜利,军队将旧曲重新填词编为军乐,从此就有了这一首《秦王破阵乐》!”
乌那合说道:“你是唐人,你肯定比我更加清楚唐朝的典故。这有什么奇怪的!”
郝廷玉说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要提醒你,躲在山谷里面奏乐的,肯定是军堡的人。这些人你是使唤不动的,只能是萧元帅指派给你。所以这一安排肯定也是来自于萧元帅,而不是你乌那合的主意。”
乌那合嘿嘿的笑,“心里清楚就可以了,又何必说出来呢?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
郝廷玉也笑了,同时长吁了一口气,面露笑容的说道:“先生真是
太神了!他派十几个后勤杂役兵,躲在这里敲了一通鼓,便就退去了数千追兵!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都难以置信!”
乌那合连连点头,笑哈哈的说道:“你说得没错,他真是一个神人,还是一个很好玩的神人!”
郝廷玉眉头一皱,“你没什么意思?”
“别,别急着生气!”乌那合忙道,“我这回可没说他的坏话。我的意思是,和他在一起,总能遇到许多刺激又有趣的事情。虽然有时会那么一点玩命,但总的来说,那也是非常的好玩!”
郝廷玉被他逗笑了,“你真会胡说八道!”
乌那合笑哈哈的说道:“不说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说不定萧先生那里,又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军堡之内。
一匹快马飞奔而来进入军堡。马上的骑士风尘朴朴,身上插着一面红色的角旗,还没来得及跳下马就大声喊道:“京城六百里加急密件,速呈于阗经略使哥舒道元!”
驻守雕楼的军士连忙上前接过了一个密封的皮筒,飞快的跑上了二楼,将信件送到了正在享用酒宴的哥舒道元面前。
哥舒道元接过来一看,当即面色微变,对萧珪说道:“萧元帅,京城来的六百里加急密信,用了印泥封口,上面戳了一个‘高’字私签!”
萧珪心中一凛,这肯定是高力士写给我的信!
哥舒道元心中也是有数,连忙将皮筒递到了萧珪的面前。
萧珪揭开印泥,拧开皮筒,从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叠纸张,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字。
哥舒道元见状,连忙说道:“萧元帅,我等早已吃饱喝足了,先请告退。”
萧珪面带微笑
的点了点头,哥舒道元和尉迟珪等人都很识趣的离开了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只有裴蒙留了下来,他也很识趣的守在门口离萧珪远远的。
萧珪按捺住悸动的心情,走到了光线明亮的窗户边,坐了下来,认真仔细的阅读信件。
这的确是高力士写来的一封信。名义上是他写给哥舒道元的私信回书,实际上是他代表皇帝,对萧珪的奏疏来进行批复。
信中,先是说了两件非常的重要的事情。
其一,是皇帝对萧珪这个碛西黜置使,表达了肯定与赞许之意。当然,其中也有未来岳父对未来女婿的欣慰与激赏之情。总之就是,大唐的圣人现在对萧珪非常的满意,希望他不骄不躁、再接再励,同时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危。
其二,就是针对吐蕃一事的答复。
高力士在信中说,圣人得到萧珪的急报之后,便立刻召集宰相重臣一同商议了,吐蕃擅自出兵、入侵小勃律国一事。最后圣人采纳了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李林甫的谏言,立刻将吐蕃驻大唐使臣唤入宫中,进行责问。
与此同时,朝廷火速派出了鸿卢寺的官员急赴吐蕃,代表大唐质问吐蕃赞普,勒令他们立刻收兵,不得侵扰小勃律国。
看到这里,萧珪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心中想道:“不出所料,远水难解近渴。估计鸿卢寺的官员还没有见到吐蕃的赞普,小勃律国就已经沦陷了!想必吐蕃人早就预料到了,我朝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他们突然起兵、火速灭国,故意打了一个时间差,给我们玩了这么一出,先斩后奏!”
感慨片刻之后,萧珪继续往下读。
信
中说到,在派出使臣的同时,朝廷兵部已向河西、陇右、剑南这三个与吐蕃接壤的节度,一同发出了紧急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