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许舅舅平常胆子大,见此诡异情形也惊得目瞪口呆。
我说:“你怎么到我们家来了?”
姥姥笑着说:“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这孩子有几分眼熟,走过去问几句,竟然当真认识他家里人。时间过的快,一转眼竟然都已经这么大了。你们几个,怎么都过来这边了,有事?”
许舅舅指着那学生,“暮生,你……”
“不是迁坟嘛,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帮忙的。”冯瞎子打断他,然后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许舅舅心领神会,“对,是这样的。”
姥姥起身,“既然都过来了,那坐会儿吧,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
等她离开后,冯瞎子打量那年轻人,“你叫暮生,姓什么?”
年轻人温和回答道:“姓周,周暮生。”
“我知道了,”冯瞎子坐下来道:“二十年前,你们是住在青莞的,对吗?”
周暮生老实点头,“没错,不过都是听父辈说起的,我那会儿还小,没什么记忆。”
许舅舅不擅长掩饰情绪,居心忡忡的看着他,“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暮生说:“没有啊,我现在感觉很好。”
姥姥端了一盘葵花子和咸花生出来,还沏了一大壶糯米茶。
我把初七放吊床,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自己也捧起杯子。
糯米是姥姥自己炒制的,茶水里面加了些冰糖,喝起来浓香又清甜,余味悠长。
然而除了我,好像其余几个人都没有品茶的雅致。
姥姥亲切的询问周暮生,“你爷爷、奶奶现在身体都还好吧?”
周暮生眉宇间有些惆怅,“他们都去世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有七八年了,现在家里剩下我跟父亲。”
姥姥感慨说:“他一人拉扯你这么多些年,也是不容易。好在你如今有了出息,当了医生,等过两年成年立业,他也该好好歇歇了。”
周暮生点头,开始跟姥姥说一些陈年往事。
许舅舅注意力全集在他消失的影子,所以看起来神情焦躁。
冯瞎子倒是镇定,他甚至还留意到了那棵立满了喜鹊的梧桐树,思忖道:“这些鸟,什么时候来的?”
姥姥笑容滞了下,“昨天零星两三只,今天早又来了一群,大概是看这棵树长的高大又朝阳罢。”
冯瞎子不知何故扫了一眼我,没再说话。
许舅舅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同冯瞎子道:“走吧,干活儿去!”
周暮生也跟着起身,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你留在这里多歇会儿,陪奶奶说会儿话,我跟你周伯伯去好了。”
看他们要走,我连忙抓一把花生塞口袋里跟。
前脚刚出门,后脚许舅舅炸开了锅。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影子没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要有那本事,我还能瞎几十年啊。”
许舅舅噎了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