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似乎有幾分忐忑和恐懼。
華曦心裏一酸，便說：“他也總是穿一身黑色的鬥篷，在人群中格格不入，渾身散發著寒氣和毒氣，所有人都覺得他很可怕，可事實上，他是個很溫柔善良的人。”
“你怎麽知道……”鬼王喃喃地說，“也許他，也有不為人知地陰暗一麵，或者，無法控製的情緒……”
“哪有什麽關係？”華曦淡淡一笑，“這世上的人，誰沒有缺點？他有缺點，並不妨礙他對朋友好。”
“可是，他無法控製的情緒和毒氣，或許會讓他殺了自己的朋友……”鬼王低聲說。
“那……也不是他的錯啊。”華曦認真地說，“是命運的錯，怪他的話，對他不公平，他殺了朋友，心裏一定悔恨欲死。”
鬼王緊緊握起拳頭，龐大的身軀，仿佛隨時要噴發的火山，在隱隱顫抖。
“你這個朋友，他還好嗎？”
“我也不知道。”華曦搖搖頭，“他忽然消失了，也或者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如果他變成怪物，你還會和他做朋友嗎？”他問。
華曦用膝蓋抵著臉頰，偏過頭笑靨如花，眸光裏閃爍著星芒。
“不管他變成什麽怪物，我都永遠是他的朋友。”
朔月寒幽深深吸了一口氣，華曦從下往上，可以看見他陰沉的雙眸中，蘊藏著晶瑩的水光。
他不想讓自己在她麵前哭出來，暴露身份，因此，什麽都不說，轉身離開了。
華曦對著他的背影說：“還有，我很想謝謝他一直照顧我，保護我，如果他還願意做我的朋友，希望他能隨時回來！”
他沒有停留，一直走出了她的視線。
華曦輕輕吸著鼻子，朔月，不要害怕，不管你變成怎樣的怪物，我永遠不會嫌棄你。
她坐了一會兒，便打算站起來，實在是累了，前麵不遠之處，便是魔族下榻的驛館了。
先回去翻看風月顏的生死書，研究一下她的魂魄究竟在哪裏吧。
華曦走了兩步，忽然前麵的大霧中，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走過來了。
這個時候，河麵上的霧氣真的很大，幾乎將周圍都彌漫了，視線受到阻礙。
但那個身影，對於華曦來說，實在有些熟悉。
她沒有思慮，便立刻藏身到一棵樹後麵，將身上的氣息全部屏住。
幸好有這霧氣，否則隔著一段距離，對方便能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
片刻之後，那人影終於走過的濃厚地霧氣，足尖點在忘川河上，鞋襪都不沾濕，就那樣輕而易舉地渡過了河。
那一身純淨的白色長袍，雖然不及袈裟那麽飄逸出塵，但依舊有著不可忽略的清逸。
濃濃霧氣裝點中，眉如遠山，眼似寒星，幹淨的俊美中，因為眼底那一抹淺淺的血紅，而顯得十分詭異。
他到了這邊後，並沒有發現華曦，而是依舊往前走。
華曦用一張符咒貼在身上，將所有氣息都屏蔽了，然後悄悄跟上去。
無疆這種時候一個人來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