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就不得不说下陈莺的哥哥,也就是后来陈家的当家人,他娶了一房正妻,纳了三房妾氏,这么几年生得却全是闺女。
可想而知,陈莺生得这个儿子,一时在陈家老爷和太太眼里多金贵宝贝了。甚至连带着曹大锤这个女婿在陈家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陈老爷还将陈家郊外一处几十亩良田直接记在了陈莺儿子的名下。
陈莺嫂嫂陈文氏知道此事后心里自是不舒服,还和陈莺哥哥陈苚闹了一场,说他爹娘偏心。
陈苚虽然心里也很不舒服,但毕竟是自己的爹娘,而且对方又是自己的亲侄儿,也不好说什么。
但自此也算是在两房人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后来,陈家老爷、太太相继过世。
陈苚继承家业。
而那时候,曹大锤已经故技重施,又开始整日整夜的留恋于烟花柳巷之地。
陈莺一开始还会扭打撕骂的和他闹上一场,每回之后,曹大锤多少还是会收敛些,但好景不长,渐渐的他对于这种打骂习以为常后,便已然觉得无关痛痒。
再后来陈莺也看开了,完全将曹大锤当成了摆设,管他是不是醉死在怡红院还是勾栏院或者其他地方,她全副心思都扑在了儿子身上。
所以当陈家两老去世时,虽然早早已经为两兄妹分好了家,但陈莺为了多给她儿子争些财产,以她哥哥没有儿子为由,煽动家中一些看中子嗣的族老,想要挤掉自家哥哥继任人的身份,让她儿子来承袭陈家这个家主位置。
若不是还有一些族老觉得那曹大锤不靠谱,陈莺儿子又毕竟还是个小娃儿,以后能不能堪当大任还未知,不然指不定还真被她策反成功。
那段时间,她一度与她哥哥闹得很不愉快,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陈苚的媳妇文氏更是视陈莺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了陈苚能得个儿子,不知去求了多少菩萨,自己喝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汤药,甚至还亲自张罗替陈苚收了两个偏房。
直到陈苚三十岁的时候,终于其中的一个偏房怀孕替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如愿以偿得了儿子。
所以陈苚无论屋里有多少人,也从没冷落过自己的糟糠妻子。就算他最喜爱的小陈氏的娘亲,也只敢懦懦得在文氏面前收敛羽翼,做个乖顺听话守规矩的妾氏,从不敢在她面前嚣张挑衅,因为她深知,陈苚对自己这个正房夫人有种不同寻常的感情。
……
时光荏苒。
陈莺的儿子渐渐长大成人,但从小在陈莺骄纵溺爱下长大,除了好吃懒做什么都不会,倒是与洛阳城里的一帮地痞流氓混成了兄弟。陈莺只能苦口婆心的劝。
他们一家从陈家那继承的产业,因为三人都不善经营,曹大锤和他儿子双双不节制的花费,很快就坐吃山空了。
陈莺没办法,思索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拉下脸去求她哥哥。
陈苚和陈莺毕竟是亲兄妹,这么多年过去,孩子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自己也老了,曾经闹得那些不愉快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也变淡,没了曾经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劲。
看着妹妹一家不好过,又想着父母在世时对他的嘱托,让他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妹妹,如今三妹妹求到他跟前,他又怎么可能真的袖手旁观?
那次相帮之后,陈莺逢年过节都会带着儿子拿着些伴手礼前来看他,再后来,两家人也开始像亲戚般正常走动。
陈苚媳妇文氏虽然不待见自己这个小姑子,但既然丈夫有意想抛却以前的恩怨,当亲戚走动,她不好多说什么,顺着便是。
她能让陈苚心里对她这个正房妻子一直怀着尊敬感恩之情,几十年如一日从没想过动摇她正妻的地位,自然有她自己独特的生存手段。
这期间,远在都城的君士钊正式继任侯位,陈茴已经从妾氏变成了君侯府正经的当家太太。
洛阳陈家自然跟着水涨船高,成了洛阳城里第一商户。
但陈苚野心其实很大,一直觉得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小小洛阳城的第一商户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的心里一直想着要去都城发展壮大。
正好大妹妹陈茴也是个不甘平庸的人。
在陈茴的撮合帮助下,陈苚开始慢慢将洛阳城中的部分产业转移到都城。这其中自然少不得君侯爷的出力。
陈苚在都城落稳脚跟后,就将小陈氏的娘亲以及生了儿子的偏房(后来提了妾氏),还有他唯一的儿子,接到了都城。
文氏则留在洛阳,替他守着陈家老宅。
陈莺一家自此再也不能像从前一般轻易从陈家老宅那得到银两或者其他好处。
陈莺因此还带着曹大锤上门去闹过,站在陈家大门口大骂她嫂嫂是个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居然敢站在陈家的地盘来赶一个真正的陈家人,真是天理不容。
真是骂得能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文氏可不是个好欺负的,本就看陈莺一家不爽利,以前陈苚在,她还顾及些,如今有求于她们陈家本家,竟敢还如此嚣张,欺人欺到了她家门口!?
她二话不说,直接让一众下人拿了棍子出了大门,并且放出话,打死打残了算她的,若是谁能打到一棍,就奖励一锭银子。
下人们一听,那真是卯足了劲追打上去,吓得陈莺和曹大锤连滚带爬没命似的逃走了。
自此,陈莺一家再也没敢上陈家老宅去闹事。
没过半年,这一家子只能以变卖家当得以维持生计。
陈莺儿子也就是后来的陈掌柜在洛阳城与那群地痞流氓为伍,经常聚众斗殴,在一次一众人扭打时,也不知是谁出手狠了点,不小心将对方给打死了,然后一伙人全被抓了。
那县太爷得知此事,因顾着与陈家的那点渊源,还有陈家背后的亲家君侯府的背景,便急急派人去通知了陈莺,让她连夜将人给偷偷接走了,但却告诫她,洛阳城里不能再待下去,不然他也保不住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