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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真相(1 / 1)

三个多小时后抵达,澳门的雪没有首京的雪大,零零落落散散慢慢,李镐全程给梵音发了定位,梵音按照地址,叫了出租车一路跟随。夜渐深,临近后半夜风雪大了一些,四辆车子先后径直驶向了郊区,走过蜿蜒的盘山公路,往山顶上一处皇家墓地去了。梵音远远的让人把车停在半山腰,随后步行上山。墓地位于山顶,据说是风水很好的地方,富人喜好的地面儿,据说这里的一块墓地抄的比房价还高。半山腰离山顶不远,风雨遮住了眉眼,梵音裹紧了衣服和护耳的帽子,沿着路面碾过的车轮痕迹,一脚深一脚浅的爬上了山顶。放眼望去,全是林立的墓碑。梵音远远的看见墓地一侧,有栋独立的平面楼,应该是守陵人的落脚处,房子前有一处路灯,等下停着四辆车。梵音皱了皱眉,为什么会是四辆车……难道真的是追击幕后黑手来到这个地方。守陵人似是察觉到了动静,拿着手电筒照了照,“谁啊,谁大晚上来祭拜啊。”梵音捂着帽子走过去,搓了搓手,“跟刚刚那些人一起来的,他们是不是已经进去了。”守陵人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拿着手电筒将梵音从头到下照了一边说,“见鬼了,接二连三大半夜来祭拜,进去了。”梵音说,“我跟他们走散了,他们几个是一起来的么?”守陵人说,“不是啊,先来了一个坐轮椅的老头子,后来又来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小生,这小生还带了几个人来,没多久又来了一个严肃的小伙子,一前一后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你也是来祭拜那个叫陶夕的女人吗?”梵音说,“你怎么知道我来祭拜她?”守陵人说,“这几天经常有人来祭拜这个女人啊,刚刚进去的四个男人,指明了是来祭拜的叫陶夕的女人,那名模样俊俏的小伙子,还拿了一把白菊,这个季节,从哪儿搞来的白菊。”梵音说,“劳烦帮我指下路,太黑了,我看不清。”守陵人将手从军大衣的袖子里抽出,随手一指,“从门口进去,左拐第三个道,一直往前走,第二十七个就是陶夕。”梵音谢过,沿着微弱的路灯往墓地深处去了。这路从守陵人嘴里说出来,像是很近似得,实则走起来,还有一段山路要走。怕惊扰了故去的人,墓地里没有灯,很黑,顾名城左手上拿着一捧白菊,穿一身黑色的西服,轻车熟路的走过大半个山头,大半块墓地终于来到了陶夕的墓地前。远远的便看见陶夕墓碑前坐着一个人,那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毛毯,毛毯上放着一本日记,有人撑着一把大黑伞站在他身后。静默不语,像是在追忆过去。顾名城在不远处站定,看着轮椅上的男人。“你来了。”殷正霆看着墓碑,疲惫的开口,“不愧是顾长风的儿子,放出那么多本混淆视听的日记本,分散我的注意力,削弱我的警惕,将真正的日记本混于其中落入陈枧舟的手中,让我急于拿到真正的日记本,全然没有注意到被人盯上,你就是用这本真日记,一路追踪到这里的吧,在麻工从陈枧舟的别墅里拿到这本日记的那一刻,你便开始跟踪他了。”顾名城没言语。殷正霆苦笑,“可惜来的不是温飒寒,这小子把机会让给了你,算是看得上你了,顾长风家的混蛋小子。”顾名城眉目很淡静,“正霆先生……哦,不,温暮晨,我理应叫你一声三叔,如果我没记错,你十六年前死于一场爆炸,尸骨无存。”殷正霆缓缓摇头,“我不是你三叔,你是顾家的人,我是温飒寒的三叔。”顾名城唇角勾起,“真的是你。”他毫无畏惧的上前,弯腰将手中的白菊放在陶夕的墓碑前,“当年应该是诈死,你在为陶夕阿姨报仇。”白菊很快淹没在了雪地上,花瓣轻轻晃动,像是颤抖的频率,瑟瑟于风中。殷正霆没说话。顾名城说,“北三省那位姓陈,名枧舟的男人被抓了,铁证如山,这次他翻不了案。”顾名城低眉掸了掸袖口的雪沫子,“该报复的是他,不是么?何必牵连无辜。”无辜?这起事件中谁敢说自己是无辜!殷正霆忽然怒不可解,“当年是谁把夕儿送给陈枧舟的!是顾长风!是你那个丧心病狂的老子!居然把夕儿送去让那些高位者玩弄!活活虐待致死了!”“陶夕阿姨是温暮迟的老婆,温暮迟都没有异议,你又何必过不去。”顾名城冷冷淡淡说了句。他似乎句句带刺,戳中殷正霆的心死,激怒他,刺激他,戳痛他。殷正霆猛地看向顾名城,眼里杀意乍现,“所以他们都该死,为了权势,为了前途,就把夕儿送上了刑场!”“那个女人是自愿的。”顾名城说。“她不是!”殷正霆怒声,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她是被顾长风喂了药送出去的!当年陈枧舟对夕儿有意,向我哥讨要过夕儿!但是我哥没同意!是顾长风把夕儿约出去给她喝下了药的水!将她送进了陈枧舟的房间!”顾名城渐渐沉下眉眼。殷正霆愤怒的拍着轮椅,“谁知道那间套房里根本不止一个男人!陈枧舟有特殊癖好!他全程观赏了那些男人对夕儿的凌辱,最后他自己亲自上阵,还拍下了视频!那个视频是我销毁的!你根本没看到夕儿当时有多绝望!你没有看到她满口血向那些男人求饶的画面!你没看不到……你以为陈枧舟为什么要保温飒寒,你知道夕儿临死前是怎么拽着陈枧舟的手央求他保她的儿子吗,你知道那模样有多让人心疼吗,就连弥留之际,她都在给陈枧舟磕头!录像里全部都拍了下来!”殷正霆忽然潸然泪下,“太残忍了……他们怎么忍心……陶家还是那么大的家族……为什么事后要忍气吞声……为什么我哥要沉默……为什么没人站出来替夕儿说上一句话……”“有的,你当时是伸张正义的,站出来为陶夕阿姨讨公道,所以你被炸死了,死了十几年。”顾名城像是陈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你命大活了下来。”停顿了一下,他说,“陈枧舟保温飒寒,未必是对陶夕阿姨的怜悯,也有可能是对于那本日记和丢失的那份录像的畏惧,因为当年温飒寒接触过这本日记,也看到过那份录像资料,之后,这些东西就不见了,温暮迟唯恐陈枧舟对温飒寒灭口。以日记本和录像为要挟,要求陈枧舟为温飒寒的未来保驾护航,只有这样,那两个东西,永不会见天日。”顾名城浓密的睫毛上落了雪,睫毛煽动,落雪簌簌,他说,“如果温暮迟和温家任何一个人出事,那本日记和录像就会有专人进行爆料,昭告天下。尤其是温飒寒的安危,我说的对不对。”殷正霆悲伤的老脸瞬间阴沉下去。顾名城的每句话都是一把让人清醒的刀子,捅在人的心口中,那一晚,房间里总共有五个男人,不同领域,不同行业的顶尖大佬,身份神秘又敏感,数陈枧洲家族背景的权势最显赫。漫漫十六年里,五个男人中,温飒寒除掉了两个,殷正霆除掉了两个,只剩下陈枧舟。不,细细算来,加上顾长风,温飒寒除掉了三个。加上温暮迟,殷正霆除掉了三个,因为是他瞅准温暮迟立遗嘱的时机,怂恿温天景策反,甚至是他将温暮迟的遗嘱内容泄露给了温天景。如果当年温暮迟没有保持沉默,或许夕儿就不会落得那般天地。“你比顾长风聪明。”殷正霆说。“所以,这跟颂梵音有什么关系?”顾名城忽然反问了一句,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似乎在估量结束这段对话的时间。殷正霆缓缓转脸看向顾名城。许是因为脸上有刀疤的缘故,有种违和的狰狞感,他看了顾名城很久,“既然颂梵音能让你和温飒寒互相残杀,这么好的棋子,为什么不利用。”顾名城眉梢挑了一下,似乎不认同他这句话,“你那么爱陶夕阿姨,忍心对温飒寒下毒手?他是陶夕阿姨的亲生子。”似乎又被深深的刺激了,殷正霆忽然拍着轮椅怒声,“不是!那个孽种不该存在!你们都该死,该死!夕儿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这些人的存在只会玷污了夕儿,尤其是温飒寒,这个恶心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顾长风不应该存在!温暮迟不应该存在!所有跟夕儿有关的人都不应该存在!夕儿是仙女!你们只会玷污她!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爱她!”顾名城微笑,“害死陶夕阿姨的凶手,你应该也算其一,何必装得这般愤世嫉俗,嫉恶如仇呢。”殷正霆猛地一震,半晌,愤怒的看向顾名城,“你说什么。”顾名城又抬手看了眼时间,他对这场没有意义的对话失去了兴趣,“很遗憾,你没能让我惊喜,十六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自私,这就是陶夕阿姨宁愿爱我的父亲,也不爱你的理由。”殷正霆如遭雷击,像是被人正中下怀,他缓缓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眼底掠过嫉恨的痛色,那么新鲜,没有十六年的灰尘。这场对话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顾名城的身后不远处,站着满身风雪的殷睿,殷睿身后不远处,站着呆若木鸡的梵音。两人不知将这些对话听进去了多少,只是殷睿的脸色很严肃,梵音的脸色很苍白。顾名城看向殷正霆说,“我带了警察来,让我们结束十六年前那场纷争吧。”顾名城转脸,余光掠过身后的身影,“殷警官,你打算怎么办?这个人身上应该不止背了一条人命,温祈应该是其中一条。”殷睿肃穆而又冰冷,他的目光深深落在殷正霆萎靡下去的身影上,事实上,他对殷正霆的童年记忆并没有多少,也许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也许是有其他考量,从出生那刻起,殷正霆就让人把殷睿送走,从小寄养在别人家中,一年半载偶见殷正霆一次,至今不知道生母是谁。这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并没有给他多少父爱,甚至留下过童年的心理阴影,亲眼目睹了他用刀一刀又一刀划破自己的脸,如同温飒寒年幼时,亲眼目睹了母亲半夜时分,流着泪精分的捂死了那只小狗。上一代人的恩怨在下一代的成长中,残留着抹不去的痕迹,殷睿知道殷正霆在追凶,所有报考了警官学校,立志抓遍天底下的坏人,做一名合格的警察,为人民服务,所经手的案子,必破必抓,秉承着宁错抓一百,不放过的一个的原则,铁面无私,冲锋陷阵在一线。此刻,他冷冷看着殷正霆,压下了眼底痛色的挣扎,所有的心理建设,早在他被锁在地下藏书阁的那半年里,消化吞噬搭建完毕,走出藏书阁的那一刻,他已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也将心脏调整到最强大的承受力,来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大义灭亲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干过,曾经抓了多少背叛的同僚,可是当这个人是家人的时候,痛苦仍旧是溢于言表的,殷睿的面色更冷了,他问,“温祈的案子,是你做的?”殷正霆的目光有些惶然的穿过顾名城,看向殷睿。殷睿缓步走进。殷正霆眼底有过那么一丝的恐惧一闪而过,到底是沉寂下来,沧桑而又疲惫,“你们想不通的地方,都是我做的。”算是一种承认。很快,他又抬起头,看向顾名城,依旧是不甘心的,“你们不该活着……”“嗯。”顾名城再次看了眼手表,余光掠过梵音所处的地方,很快又收回了视线,“我们不该活着,可你还依仗着我们替你报仇,凭你一人,没有能力完成,如今一边折磨着我们,一边利用我们大仇得报,再提及“我们不该活着”这些话,未免下作。”他对殷正霆说话,毫不客气,似是打心底里不待见这个男人,言辞犀利又直接,连迂回的客套都不愿意给。殷正霆眼神渐渐冷锐,末了,那些冷锐又渐渐淡了去,罢了,一切都结束了,只要清理了剩下这些脏东西,夕儿就瞑目了,他低头看着陶夕的墓碑,“夕儿,我总算为你报仇了,你……”话没说完,“嗖”的一声,十米开外的墓碑后,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子弹势如破竹而来。顾名城和殷睿同时变了脸色。顾名城第一反应是往梵音的方向转了步子,抢身而出。殷睿则是猛地看向殷正霆,正要扑上前。子弹已经精准的穿过殷正霆的眉心,将殷正霆一枪爆了头!击毙当下!殷睿脸色惨白下去,忽然暴喝一声,往狙击手的方向奔去。草丛里传来簌簌的响声,黑暗的墓碑后方,有人身影如猎豹一般穿梭在长夜里。梵音被枪声震慑在原地,瞪圆了眼睛,看着殷正霆爆开的头颅,哆嗦的厉害,为什么这个时候有人杀殷正霆,为什么……此时,顾名城正好来到她面前,却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猛地止了步子,他的眼底有恐慌纠缠着蚀骨的情愫,这复杂的情愫积压在眼底,在子弹穿梭的那一刻不受控制的爆发,当察觉狙击手是冲着殷正霆去的时,他便硬生生的止了步子,与她相对而站。然而梵音的视线全然没有落在他身上,她短暂的放空之后,视线飞快的追随殷睿而去,似是想通了什么,梵音眼里掠过一抹恐惧,拔腿就往殷睿的方向跑去。“不要……”梵音喃喃,天空在这一刻以九十度姿态的方式垂直倾塌下来,压在了她的头顶,让肩膀绝望的塌陷下去。殷睿像是利剑划破长空,追踪在狙击手身后,狙击手还未跑出墓地,便被殷睿扑倒在地,殷睿手中的枪赫然抵在了狙击手的头顶,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梵音忽然尖叫一声,“不要!”殷睿猛地一震,手下的动作凝了一瞬。梵音冲上前,一把握住了枪口,用力掰开了位置,看向殷睿说,“杀人犯法!你也想坐牢吗!”殷睿怒极,呼吸粗重,似是极力克制情绪,但颤抖的双手将枪械握的咯吱作响。梵音面色苍白的看向狙击手……皓哥……许皓。温飒寒的这颗棋子,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为温祈报了仇。梵音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世界都是轰隆的震动,胸腔里翻江倒海,许皓……许皓……不管是以什么名义……许皓开枪击毙了殷正霆,所有人都会联想到温祈。殷睿一定会将所有的怒意发泄在温飒寒的身上,起初,殷睿是梵音计划之内可以缓解温飒寒案件的男人,殷正霆被爆头的那一刻,希望破灭了。梵音死死的按住了殷睿手中的枪,流着泪颤声说,“你是警察,你是抓贼的!不是杀人的!”埋伏的便衣警察奔跑过来,强行拉开了殷睿,控制了他险些失控的情绪。梵音依旧趴在地上,看着许皓视死如归的脸,她忽然抬手狠狠一个耳光扇在许皓的脸上,压抑的磨牙,“你这个蠢货!就算你不杀他!他的罪名足够判死刑!你这么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许皓恨声,“我只是按吩咐办事!总比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婊子来的痛快!”警员上前将许皓擒获。梵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面色铁青的起身,决绝的转身离开,温飒寒!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都这么随心所欲不合时宜!他从不给自己留后路!从不迂回!从不计较后果!永远都这么简单粗暴!就这么给温祈报仇了,那他呢!这辈子不打算从监狱里出来了么!这个蠢货!梵音步子迈的又急又快,薄唇咬出血。殷睿被警员控制,大量的人安抚他的情绪,待情绪有所控制,殷睿忽然转身,大步往陶夕的墓碑走去,猛地甩出了镣铐,盛怒的一把拷在了顾名城的手腕上。梵音此时刚追过来,乍然看到这一幕,猛地止了步子,目光落在顾名城的手铐上。顾名城自始至终视线都跟随着梵音。三人聚首在殷正霆的身体旁。一直为殷正霆撑伞的麻工被一名警员拿枪指着,麻工在这个时候缓缓收了伞,低声说了句,“哎,终于凑齐了,该来的,都来了。没有来得,再也出不来了。”言罢,他“滴”的一声,按了一下手中的一个红色按钮,他说,“都去陪你吧。”只听“嘭”的一声,麻工的身体忽然四分五裂,爆炸来开,威力之猛,让他和殷正霆瞬间成了巨大火球,膨胀出巨大的冲击波,横扫过墓碑,猛烈的风势掀起排山的大雪,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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