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为什么总拴着我……”她僵硬的玩笑开到一半,在温飒寒凌冽的逼视下,说不下去了……心微微一沉。温飒寒忽然转身,猛的扯了一下绳子,一句话也不说的将她往回拉。梵音脸色微微苍白下去,踉踉跄跄的跟着他往回走,温飒寒这种态度……意味着什么……她从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不应该……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他不缺女人,不会存在这种情况。现在这种敏感的时期,任何分析失误的偏差,都将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必须冷静地把握现状,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生存方式,从他那里,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救出顾名城,然后让他血债血偿。梵音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心思一转,要不要试探一下?于是她往前小跑了两步,伸手牵住了他滚烫的手,五指相扣的那一刻,温飒寒触电般猛的甩开了她的手,恼怒的回头瞪她。梵音清晰的看见了他眼底的难堪,满脸的通红,以及静谧的空气里,谁的心跳声格外明显。有力跳动的心脏,噗通……噗通……噗通……响彻在两人之间。如雷,如鼓,一下又一下。梵音惊愕的张了张嘴。温飒寒转身大步走开。惊讶过后,很快她的表情淡漠的沉静了下去,梵音唇角诡异的扬起了一个钩子。似乎……终于……积攒了……可以抗衡他的某样东西……如果,他真的动心了的话。如果,她这么长久以来的付出,真的从他那里得到回应的话。中途遇见薛冗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温飒寒急匆匆走开,梵音眉眼低垂的跟在身后。两人都很匆忙的样子。薛冗愣了一下,这两人刚刚在森林里发生了什么?第二日天还没亮,温飒寒接了一个电话便动身离开,似乎有很重要的会议需要他出席,吃早餐的时候,梵音说手腕疼,温飒寒让护士替她解开半个小时。那铁制的环扣像是镣铐锁死了手腕,末端穿过一根细长的绳子,她难得获得自由,自然要起身活动,她帮护士端了托盘,帮薛冗拿了报纸倒了杯水,随后欢快的给温飒寒端了一杯羹,她向来勤快,眼里有活儿,除了失去音妈最初的那一个月她死气沉沉的悲,缓过劲儿来以后,倒是十分讨人喜欢,温飒寒不在时候,薛冗经常牵着她做化学实验,梵音在一旁看着,会自然而然的帮他打下手,让人分外省心。薛冗精通心理学,所以他对梵音看的通透,这个女人……有所图谋。他不止一次提醒温飒寒,“飒寒,有件事你或许比我更清楚,你间接害死了颂小姐的母亲,搞大了她的肚子,又让她流掉了孩子,你觉得颂小姐会若无其事的待在你身边吗?不会,按正常人的思维,她现在应该恨你入骨,可她现在反常的留在你身边,你觉得是为了什么?”温飒寒的脸色很冷,微微泛着青。薛冗说,“八成是为了报仇,想想你身上有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在她拿到那东西之前,你最好重新定位一下颂小姐的角色。”薛冗心里很清楚梵音的心理状态,但是他拿温飒寒没有办法,这个感情白痴,看似换了脾性,却换不了心肠,若不是他义无反顾,飞蛾扑火的性格,好端端的一个爽朗少年,怎么会差点被那对男女给逼疯,逼成如今这幅讨人厌的模样。这个世界能伤害到的,永远都是善良的人。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苍劲的森林将客厅洒下一片金黄,所有人都安静的吃早餐,此刻,梵音轻轻揉着有些酸的手腕,坐在桌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温飒寒。温飒寒眉也不抬的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把你的那些小聪明都收起来,我不会带你离开。”他吃完饭,换了套精致考究的西服正装缓步往外走去。梵音追出别墅,“飒寒。”温飒寒上车前回头看她。梵音扑进他的怀里,双手向后抱着他的背,“早点回来。”温飒寒身子僵了一下,对于梵音突如其来的示好,有些诧异。梵音踮起脚尖,轻轻在他的喉结上嘬了一下,声音低哑的说,“你很久没有碰我了,你不想么?我想了,早点回来要我。”像是谁的心弦被修长的指尖撩拨而过,发出铮铮籁铃般的响声,让他的心脏豁然有力地跳动起来。她说的面不改色。而他却听的面红耳赤。其实两人的角色定位从未改变,梵音还是那个梵音,这些话她曾经也经常对他说,讨好他的时候,说一下,他的回应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的,要么做,要么赏。但是现在,温飒寒有了明显得排斥变化,他莫名的碰不了她,心里不知何时竖了一道防线,像是一道坎儿,他跨不过去了。与她保持距离,无法太过靠近。一旦靠近,便会窒息。梵音再一次听到了清晰有力地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原野上,格外的刺耳,一下又一下。咚……咚……咚……她离温飒寒很近,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胸膛,听着那让人澎湃的心跳声,双臂从他的肩胛骨缓缓下滑至腰际,撩拨过了一个性感的曲线,她甚至将手游走在他的皮带上,轻轻弹了一下。温飒寒全身肌肉一紧,忽然用力推开了她。他眼底有戒备,有挣扎,还有羞恼。梵音双手顺势插入衣服口袋里,笑眯眯的看着他,“我等你回来。”似乎被女人调戏了,温飒寒恼羞成怒的盯着她,本该尖酸刻薄的羞辱她一番,可是不知怎么了,面对她的撩拨,他突然的失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法再做出任何回应,从何时起,两人的关系变成了这种单向的折磨,所有的怒与喜他都闷在了心里,语言失去了功能,再也做不到曾经那般犀利冷冽的回击。他恼怒的转身上了车,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叮嘱道:“绑好,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开她。”车子扬长而去。护士拿了绳子来要绑她,梵音揉了揉手腕,微笑说,“我去上个卫生间,一会儿再绑好吗?”护士应了声,陪她去了。温飒寒径直去了机场,范卫早早的等在那里,温飒寒阴沉沉的上了飞机。范卫喋喋不休的在他耳边汇报工作。温飒寒看着窗外漂浮的云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白皙修长的指间正把玩着一个手机,像是变魔术那般,手机出现一瞬,消失一瞬。那是“梵音”的手机,被温飒寒随身携带在身边,这个无聊透顶的男人百无聊赖的时候,经常会翻看梵音的手机。无外乎查看她跟别人的聊天内容,相册和经常浏览的网页。于是他发现,这个女人是一个罕见的吃货,浏览的网页百分之八十都是吃的,网购了很多零食,购物车里装满了廉价的化妆品,衣服鞋子和吃的,全捡打折促销的抢单,这女人,十几块钱的粉底都敢买。他并没有多刻意,许是给女人花钱花习惯了,看到购物车里的东西时,随手点击购买,忽然意识到梵音的账号很有可能被监控了,于是他会换了他的账号,将那些东西一一买下来,寄回来的东西,他并没有给她,就像橱窗里的那件漂亮的晚礼服一样,全部堆进了仓库里。曾经单纯的交易时,随便什么都能买给她,但是如今,刻意的关注后,无论什么都送不出去了。他还发现,梵音对顾名城设定了特别关注,甚至对那个姓胡的小子也设定了特别关注,对他没有,反而对他设定了【在线对其隐身】。温飒寒当时发现这一问题时,简直气坏了,这个女人居然对他设置【在线对其隐身】!她是有多讨厌他!不仅qq对他这么残忍的设定,微信朋友圈也对他设置了不可见,越看越生气,难怪他一直看不到她的动态,原来她对他设置了不可见!这还不够,她居然还将他设置成了“不看他的朋友圈”,这么以来,他发的动态,这女人不都看不到了?!她就这么烦他么!温飒寒察觉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着实气的不轻,好在他发现梵音给顾名城的备注是:亲爱的小顾同学然而给他的备注是:妈妈2号。他看到【妈妈2号】的备注时,愣了一下,忽然找不到生气的理由,满腔的怒气瞬间散尽了,心被柔软的撞击了一下,她对妈妈有那么深的依恋,那么炙热的爱戴,那么给他备注【妈妈2号】是不是意味着他会顶替她妈妈的角色?这种没来由的欢喜,好像忽然肩负了监护人的重任,有种肃然起敬的责任感。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小青年,擅自解读着女人的心思,揣摩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行为举止,以及她手机里所有的隐私。许是长时间坐飞机太无聊了,他微微斜倚着皮椅,桌上的电脑显示屏上,录播着二十多人的会议画面,他独坐在桌后,无聊的听着里面人的工作汇报。温飒寒又拿起梵音的手机,所谓的欢喜与隐忧都在心底,哪怕心里再怎么喜怒,心情像是二逼青年的过山车穿山呼啸,表面上也不敢泄露分毫,顾名城和她的聊天记录,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没有异常。于是他拿起水杯喝了口茶,忽然想要看看她跟那个姓胡的小子经常聊了什么,于是他自然而然的开机,刚看清手机屏幕,“噗嗤”一口水喷了出去。只见那个手机显示屏的主题是非常大的两个“煞笔”的黑体字。他眉头狠狠拧了起来,飞快的查看了内部信息,这!不!是!颂!梵!音!的!手!机!信息随意调取一番,便知道这是薛冗的手机,但换上了颂梵音的手机壳!温飒寒暴怒的站起身,拿出他自己的手机就要打电话,当掏出他的手机时,才发现,他的手机也被调包了!这是一个女人的手机,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是那个护士的手机……“返航!”温飒寒忽然低喝一声。范卫下了一大跳,这虽然是私人飞机,但也不是说返航就能返航的呀,“又怎么了,我的小祖宗!”温飒寒暴怒的在机舱里走来走去,他怎么说颂梵音那个女人会突然对他示好,还他妈想方设法的勾引他,原来是为了偷手机啊,想到这里,他脸色微微一变,看向范卫说,“联系上薛冗,让他盯紧那个女人,不要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可是范卫拨出的电话,最后手机铃声从温飒寒的手里传来,梵音不仅调包了手机,还切断了别墅的座机通讯,彻底断了所在地与温飒寒之间的联系,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待温飒寒火急火燎的赶回别墅时,梵音已经不见了。薛冗焦头烂额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挨骂,一天天的,没个安生。整个别墅都找了一遍,鬼影儿都看不到,薛冗耸了耸肩,“上了个卫生间,人就从卫生间凭空消失了。”护士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说,“我一直守在门外,她没走正门……”薛冗接了一句,“这是二楼,她要么顺着楼爬下去了,要么是爬上了楼顶。”温飒寒气的脸色发黑,她好大的胆子!不仅敢偷手机!还敢把所有人的手机全部调包!既然薛冗和护士的手机在他这里,那他的手机和那女人的手机应该都在那女人手里!这个女人……他气懵了,扶额,下意识握紧了手中薛冗的手机,忍着怒意拨了一通他自己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无情的挂断了。他怒的牙齿磨的咯吱作响,他要把那个女人抓住,不仅要剪下她的翅膀,还要把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