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美似乎也已經預料到李善京萬一死掉會帶來什麽樣的可怕後果,俏臉變得煞白,眼中俱是焦急之色,眼看米娜和李睿二人對話,卻不理會自己,越發惶急,用韓語問米娜道:“你們在說什麽?”
米娜苦著臉道:“李哥讓你學習他的手法,過會兒替換他,為善京哥做這個按壓。他還讓我……讓我為善京哥做人工呼吸,我怎麽可以和善京哥口對口,孝美姐還是你來吧。”
林孝美當機立斷,道:“不要,就由你為善京做人工呼吸,我準備替換李睿,我不介意你和他口對口。”
此言一出,米娜便懂了,自己這位老板對李善京一點愛意都沒有,稍微有一點的話,也會拒絕自己給李善京做人工呼吸,苦著臉連連點頭,道:“可是我不會呀……”
林孝美說:“讓李睿教你,我看他好像很懂的樣子。”說完不再理她,蹲到李睿對麵,凝目觀瞧他胸外按壓的手法。
米娜表情悻悻的挪到李善京頭旁蹲下,問李睿道:“李哥,怎樣做人工呼吸啊?”
李睿少不得給她上了一堂簡短的理論課。
米娜聽了個七七八八,不過也沒時間多問多學,隻能是一邊試探著給李善京做,一邊在實踐中學習。
此時也到了兩分鍾,李睿招手示意林孝美替換自己做胸外按壓。
林孝美倒是非常乖巧,老老實實地學他的樣子跪坐,並放手到李善京胸口部位。李睿見她按壓部位不對,少不得扶著她的手稍做更正……十來秒鍾後,林孝美的手終於放對了位置,但她按壓的姿勢又不對了。
李睿隻得繞到她身後,幫她收腹、挺腰、跪直,然後扶著她香肩與手臂,一點點的指導她。
林孝美留意到他對自己身體毫不客氣的碰觸抓握,多看了他兩眼,後來不知想到什麽,俏臉上飛起一朵紅霞,轉臉不再看他。
李睿卻始終沒留意到她的神情變化,隻是聚精會神的教她做胸外按壓,畢竟眼下李善京的性命要緊。
旁邊米娜看著兩人的親密姿態,一臉訝色,小嘴都驚得張了個滿月,她作為林孝美的助理,還從來沒見主人和別的男子如此親密過,更難得她一點難色與拒絕都沒有,而是乖巧順從,這可真是奇跡,難道上次在北京,她住到安穎家裏去的時候,和這個李睿發生了什麽?
三人一起努力,忙碌了六七分鍾,李善京居然神奇的被搶救了回來——口唇與麵部的紫紺消退了多半,自主呼吸也恢複了一些,隻是時斷時續,但這已經比之前的心跳呼吸全無好多了,至少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
但在李睿的心裏,危急時刻還沒過去,因為救護車還未趕到,專業的醫護人員一時沒到,李善京就仍處於危險期,甚至就算醫護人員來了,怕也無法百分百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好在這時院子裏響起了穿金裂石的救護車警報聲,李睿聽得心頭一跳,大喜過望,跳起身來道:“救護車來了,我去迎他們進來,孝美米娜你們不要停。”說完快步跑向門口。
五分鍾後,李睿乘坐林孝美的保姆車,隨急救車趕往了最近的醫院。至於李善京,就躺在急救車的車廂裏,心跳已經恢複,呼吸還未完全恢複,被救護人員使用麵罩給氧,維持體內氧含量。
保姆車裏,李睿與林孝美、米娜二女相對而坐,三人臉色都很難看。三人誰都沒有想到,本來好好的一次重聚,居然會發生如此可怕的事情,若非李睿發現李善京情況不對發現得很及時,又湊巧懂得部分急救技能,那李善京現在很可能已經無聲無息的死掉了。他可是韓國第四大財團的大公子與繼承人啊,他要是死掉了,車裏這三人誰也別想落好兒,李睿這個中國人還好說,林孝美很可能會在回國後遭到李家的遷怒與報複。
李家才不會管是不是她害了李善京,反正李善京是因她而死的,那她就要付出代價!
悶坐半響,林孝美忽然抬頭冒出兩句韓語,是對李睿說的。
米娜見狀忙給翻譯:“孝美姐說,善京哥這事太奇怪了,他沒喝兩杯酒,而且酒的度數也不高,為什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李睿沉吟半響,道:“我起初懷疑李善京是酒精中毒,現在想想,也不太對,如果是酒精中毒,那咱們四人都喝了同樣的酒,為什麽咱們三個都沒事?因此我覺得,李善京很可能是對那種酒過敏。剛才來的時候,應該帶上那瓶酒,問問醫生,看看李善京的體質是不是對那種酒過敏。”
米娜點了點頭,同樣把他的話翻譯給林孝美聽。
林孝美大為詫異,張開了紅嫩嬌豔的小嘴,用韓語問道:“酒精過敏會這樣厲害嗎?李善京差點死掉呀!”
李睿聽完米娜翻譯後,皺眉道:“我也不太清楚,隻是猜著可以用酒精過敏來解釋,過會兒到了醫院,聽聽醫生怎麽說吧。”
趕到醫院後,李善京被火速送入icu緊急搶救,李睿、林孝美與米娜三人也幫不上什麽忙,在給李善京繳納了初步治療費用後,坐在外麵幹等。
等來等去,等去等來,一個小時後,兩位醫生走出icu,一個穿白大褂,是李善京的主治醫生,另外一個穿綠小褂,不知道是什麽工種,但很明顯也是醫生。二人口罩摘了一半下來,另一半吊在耳朵上,邊交流邊走向李睿三人。
李睿見狀起身上前問道:“醫生,請問我朋友現在怎麽樣了?”
兩位醫生同時停步,穿白大褂的看了李睿一眼,又看了看跟上來的林孝美和米娜,道:“患者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不過情況有點奇怪,你能跟我……”
李睿不等他說完就自作聰明的搶著問道:“我朋友是酒精中毒還是酒精過敏?”
白大褂愣了下,道:“首先酒精中毒可以排除,他血液中酒精含量並不高,至於酒精過敏,你知道他對哪種酒水過敏?”
李睿搖了搖頭,看向米娜。
米娜看得懂他的意思,他是要自己詢問林孝美是否知道李善京對何種酒水過敏,也跟著搖頭,道:“孝美姐其實沒和善京哥喝過太多次酒,而且迄今為止,善京哥還沒有對哪種酒水過敏過。”
白大褂道:“實際上患者酒精過敏也可以排除,因為他身上沒有一點酒精過敏的症狀,比如皮膚發紅,起小紅疙瘩等等,而以我從醫二十多年的經驗來看,也沒有哪種酒精過敏可以過敏到要人命的地步。”
李睿大為奇怪,問道:“既不是酒精中毒,也不是酒精過敏,那到底是什麽病?”
白大褂沉吟了一下,對那個綠小褂道:“彭醫生,你給解釋一下吧。”
那個綠小褂表情嚴肅的看著李睿,問道:“你們都是患者朋友對吧,患者出事前,你們始終和他在一起?”
李睿與林孝美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道:“是的,是在一起來著,有什麽問題嗎?”
綠小褂問道:“能說一下患者出事前,都做了些什麽嗎?有什麽異常表現?出事的詳細過程也要說,越詳細越好。”
這個問題李睿還真有點回答不上來,因為李善京出事前,他已經離開去見楊朝了,因此很多細節說不出來,隻能看向米娜求助。
米娜會意,將李善京出事前後的過程細節講了一遍——先是四人在會所包廂裏喝酒,然後李睿離去,李善京出去送他,回來又喝了半杯,就開始發暈,於是躺在沙發上休息,睡了差不多一個鍾頭後醒過來,就進入了呆傻狀態,隨後忽然仰倒在沙發上,李睿過去查看,發現他已經沒了呼吸與心跳,忙對他進行急救……
綠小褂聽後很快抓住了重點,問道:“患者暈迷後醒過來的時候,有呼吸嗎?呼之應聲嗎?”
這個問題米娜回答不了,因為李善京醒來時,是李睿上前查看的他,便轉目看向李睿。
李睿略一回想,道:“他暈迷後醒過來時,我沒檢查他的呼吸,因為當時沒意識到他不對勁;跟他說話,他倒是能做出回應,不過他是韓國人,說的是韓語,我沒聽懂。”
綠小褂追問道:“然後呢?和他說了幾句話?說完後多久他突然仰倒的?”
李睿和米娜對視一眼,道:“好像就和他說了一句話,是問他有沒有事,他說了一句他沒事。這句說完,我們暫時沒理他,自顧自喝酒聊天,結果沒過一分鍾,他就倒下了,我過去檢查,發現他已經沒呼吸了,口唇發紫,麵色也難看。”
米娜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那是麵部紫紺,是因呼吸係統出現問題導致的!說白了就是患者體內缺氧了,他都不能呼吸了,哪能不缺氧?”
綠小褂臉色平靜的說道,又道:“剛才我們的醫護人員已經為患者做了全身檢查,包括心腦肺呼吸血液等重點器官與循環係統,發現患者身體非常健康,本身沒有任何疾病,更重要的是,他血液內酒精濃度很低,可以斷定,他這次突然發病,與喝酒沒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