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被大哥訓教,羞愧得說不出話來。
李睿自然要幫他說話:“韓土大哥,這我可得說你幾句了,你的思想太狹隘了,你的良心也被親情蒙蔽了。韓金哥這是幫著外人對付親二哥嗎?韓水他無惡不作,犯下了滔天罪行,理應受到法律的嚴厲製裁,不管是外人還是他的家人親戚,都應該堅守原則,維護正義,作為他的親人更應該做到大義滅親!你因為韓水是你兄弟,就同情憐憫他了,可是你為那些受他傷害的人們想過嗎?被他害死的男人,家裏隻剩婦女小孩,日子怎麽過?吸食毒品的人,搞得家破人亡,又怎麽說?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就被他強迫去伺候達官貴人,她以後的人生誰又負責?這些你都設身處地的想過嗎?”
韓土沒想到他會對準自己開炮,一時間愕住。
李睿續道:“你現在隻顧怪韓金哥,其實要怪就怪韓水自己,是他自己不走正道,在歪路上越走越遠,直到迷失心智,走上了死路,這是他應得的下場,就算韓金哥不幫我們騙開門戶,他韓水今天也跑不掉了。當然,你也應該怪你自己,你作為當家老大,沒管住自己的兄弟,讓他走上歪路直到今天,你的責任也不小。你不要說等死了後無顏見父母,你現在已經無顏見他們了。你更無顏麵對你的兒子韓誌高,你疏忽了對他的管教,讓他跟著韓水混,為虎作倀,最終也成了韓水摟錢的犧牲品。”
韓土被他批評得臉色紅彤,羞慚無比,一個字也無法辯駁。不得不說,李睿這番話有理有據,深入人心,讓人根本無從辯駁。
李睿見旁邊韓芳表情忿忿的,似乎有為父親抱不平的意思,便問她道:“韓姐我說的不對麽?”
韓芳垂眉耷拉眼的道:“你作為外人,當然上嘴唇碰碰下嘴唇說得輕巧,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韓水的兄弟,你能做到大義滅親嗎?大義滅親說得簡單,古往今來誰能簡單做到?還有,你叫我爸大哥,又叫我韓姐,你輩分都搞亂了,還說什麽啊說?”
韓土擺了擺手,示意她別再說下去,語氣落寞的道:“好吧,李處長,這事我就不管了,你們看著安排吧。我想見見韓水,告訴他,我不會接手集團的。”
李睿道:“韓土大哥,光是這樣可不行,你還要勸說韓水,將集團交到韓金哥手裏,哪怕他不願意也不行,目前隻有這個選擇。隻有在韓金哥手裏,建工集團才能發展得更快更好更繁榮,這一點不承認都不行,難道韓家還有第二個人能撐得起來嗎?”
韓金訥訥的道:“大哥,以前二哥防著咱們倆還有小輩兒孩子們,集團的重要權力與職位他寧願給外人把持著,也不交給咱們,隻給咱們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幹,像是芳芳,她能力多出眾啊,名牌大學管理係的出身,二哥卻隻讓她在集團辦公室當個主任,還是副的,當了十幾年了,等於是讓軍校畢業生去一線當小兵子啊。要是我接手了建工集團,一定重用提拔咱們韓家子弟,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發掘每個韓家子弟的能力,讓他們快速成長起來,成為集團的骨幹。譬如芳芳,我會讓她當集團副總……”
李睿聽到這裏,暗暗好笑,韓金這家夥果然聰明,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想到通過利誘韓芳來從側麵爭取韓土的支持,他這麽一說,韓土就算原本對他有什麽成見,也不會再提了,甚至都不會再放在心上,到了韓土這個年紀,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比讓他子女獲益更讓他滿足受用的事情了。
韓芳嚇了一跳,忙擺手道:“別,老叔,我……我的能力根本不足以當副總,當個分公司的副經理都懸。”
韓金看著她說:“芳芳,別妄自菲薄,這世界上的工作,沒有什麽是幹不了的,隻要你在那個位置,隻要給你機會和時間去學、去幹,你就能幹得棒棒的。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
韓芳又驚又喜,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紅暈,垂下頭去咬著口唇不言語了。
韓土看了女兒一眼,又看看韓金,歎了口氣,道:“好吧老三,我支持你,我這就去見老二,勸他把建工集團交到你手裏。確實,不論年紀、資曆、能力、人脈,你都是唯一適合的那個人選,集團交到你手裏,我也放心!至少你會比老二更用心,因為你會將全部精力投入到集團上麵,而不會分出一半去走黑道。”
韓金見他被說服,高興之極,道:“大哥你放心,我說話一定算話,我可以給你們立下字據或者簽下協議的。估計二哥也一定會讓我立字據的,說不定還會找律師來立正式的協議,我可以都寫在上麵的,包括重用韓家子弟、日後將集團交還給小傑什麽的。”
韓土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表現得對這個不太感興趣。
韓金道:“走吧大哥,我帶你去見二哥。”
韓土起身,兄弟二人很快消失在樓梯上。
韓芳把韓誌飛叫到院外,不知道聊什麽去了。
李睿對徐達笑道:“抓捕行動應該是沒問題了,接下來隻要韓土說服韓水,將建工集團交到韓金手裏,就大功告成了,我也能放鬆放鬆了。可惜香香還沒痊愈,不然咱們可以慶祝一場的,來個不醉不歸!”
徐達微微一笑,道:“等香香傷好了,咱們還去城東的那座古塔頂上,喝醉了就睡在上麵!”
等了差不多半個鍾頭,韓金與韓土兄弟才下了樓來。韓土臉色平靜,不喜不怒,韓金則是憂心忡忡,仿佛發生了什麽很可怕的事情。
韓土來到李睿身前,問道:“李處長,我既然知道你們的部署了,那是不是要等抓捕行動開始後,才能回家?”
李睿正要回答,韓金搶著說:“李老弟,我剛接到王歡那邊來的電話,他提醒咱們,那個製毒師唐子文還在紅館會所等著韓水接見呢,得馬上把他抓過來,要不然等晚上抓捕行動到紅館的時候,他聽到風聲不對,很可能會以普通人的身份逃之夭夭。”
李睿點點頭,道:“你能讓你的人騙他過來嗎?”
韓誌飛不等父親說話,插話道:“我去一趟吧,紅館會所我熟,人都認識,找到唐子文容易,騙他過來更容易。”
韓金道:“好,帶個人過去,別讓唐子文跑掉。”
韓誌飛答應下來,很快帶著手下趕奔紅館會所。
李睿這才回答韓土:“不是的韓土大哥,隻要你想離開,隨時都能離開。”
韓土說了聲謝謝,問韓金道:“王歡怎麽回事?也反了你二哥了?”
韓金搖頭道:“他那不是反了我二哥,是我二哥一直不給他活路走,始終把他當黑鍋在利用,販毒得來的票子,大把大把的都進了我二哥兜裏,卻讓他來承擔所有的風險。他想從良我二哥也不許,後來實在沒辦法,就棄暗投明了。我二哥昨天晚上差點沒讓殺手殺了他,他製造了場交通事故才僥幸活命,但是脊神經受損,下半身癱瘓,以後都要在床上過日子了。”
韓土緊皺眉頭,表情像是剛聽了場天書似的。
韓金道:“大哥你要是走,我送你出去。”
韓土歎了口氣,對李睿道:“李處長,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就盡管讓我三弟聯係我。”
李睿說了聲謝謝,和韓金一起,把他們父女送到門外。
“怎麽樣?”
院門關閉後,李睿問韓金剛才的麵談結果如何。
韓金自得一笑,道:“有我大哥幫忙勸說,韓水總算是同意了,雖然提了不少附加條件,但都可以接受。”
李睿聞言徹底鬆了口氣,笑道:“韓哥,建工集團從今以後可就要靠你了,你既不能讓韓水小瞧,也不能讓書記他們失望啊。”
韓金正色說道:“老弟你放心吧,我一定不學我二哥,有正道不走走邪道,我會好好經營管理集團,任人唯賢,全力發展,多麵創新,爭取在三年甚至更短的時間內,讓建工集團的產值再上一個新台階!”
李睿點點頭,道:“我很高興你能這麽說,正好有件事,過段時間可能需要你幫忙,我先跟你透個氣。”
韓金忙道:“老弟你說,隻要我能辦到的,絕對沒二話。”
李睿道:“書記正在搞‘五個一工程’,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其中一項,是‘建設一所高校’,現在,省農大願意與咱們青陽合作建設一所分校,市裏除去拿出一塊地皮來,還要投入不少的建設資金,目前的資金缺口比較大,我向書記做了保證,能向你化緣解決這個問題。”說到這沒再往下說,盯著韓金,要看他的態度。
韓金問道:“需要我解決多少?”
李睿道:“可能不到三個億,但我是按三個億說的,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