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萍道:“兩厘米左右,對於頭部傷口來說,就算是很長了,必須要縫合,不過傷口位置比較尷尬,在頭皮上,為了保證縫合質量,要先剪掉旁邊的頭發……”李睿一聽就連連搖頭,叫道:“那可不行啊!要是剪掉周圍頭發,隻留中間的傷口,再貼上塊紗布,那我明天上班還不得被人笑話死?比瘌痢頭還難看。”楊萍忍俊不禁,繞到他前麵,瞪著他道:“你是要臉麵還是要健康?”李睿笑道:“我全都要,有沒有別的法兒?”
楊萍又是喜愛又是憐惜的看著他,緩緩搖頭。
李睿道:“那就幹脆不縫合了,你給我打針破傷風好了。”楊萍嗔道:“不行,會感染的,還可能長不齊整,恢複得慢。”李睿失笑道:“哪有那麽可怕,古時候沒有西醫,人們受傷了也不懂得縫合傷口,可還不都是長得好好的,你就給我消個毒打個針好了,出了事情我自己負責。”楊萍急了,瞪眼叫道:“傻小子,我這是為你好,你以為我願意給你縫合啊,縫的時候你肉疼,可我也跟著心疼,能不縫合我也不想縫合,可這是目前對你最好的處理手段……”
她好說歹說,終於勸服了李睿,便叫進醫生護士來幫著給他剪發清創,隨後親自給他縫合傷口,好一頓忙活,等忙完後也已經十一點多了。外麵早已是萬籟俱寂,進入了午夜時分。
“差點忘了,還有一針破傷風!可是車裏沒有,你得跟我回醫院打。”
楊萍蹙著秀眉如是說道,苦兮兮的看著李睿,倒像是她對不起李睿一樣。
李睿點頭道:“好,我這就跟你回市一院,不過先不急,我上去跟我老板打個招呼再走。”楊萍點頭答應,道:“你快點,我等你。”
李睿走下急救車,快步走進貴賓樓,等來到二零二房門口一看,門外已經沒什麽人了,隻站著副總經理李曉月,忙湊近了問道:“宋書記他們呢?”李曉月小聲道:“他們都已經回房休息了,你怎麽還沒走?你不是去處理傷口了嘛,怎麽樣了,處理好了嗎?”李睿對她一笑,道:“謝謝你關心,已經沒事了。好吧,既然他們回去睡了,那我也走了,我還要去醫院打個破傷風呢。”李曉月點頭道:“快回去吧,你去山裏取藥,肯定也很辛苦了……”
二人說著話,也已經走到樓梯口,李曉月見李睿要下樓,忽然想到什麽,又扯住他,看看四下無人,表情神秘的道:“搞到了。”李睿愣了下,道:“什麽搞到了?什麽意思?”李曉月壓低聲音道:“就是那個老東西和姓鄭的賤人亂搞的視頻證據。”李睿又驚又喜,道:“真的假的?”李曉月不無得色的連連點頭,嘿笑道:“想看嗎?場麵可誇張了,老東西真會玩,很少兒不宜的。”李睿笑道:“改天再看,這下可是好了,哈哈,再也不用擔心老狐狸了。”
李睿回到樓下,與楊萍匯合,由他駕駛寶馬x5趕奔市一院。一路閑聊,倒也溫情滿滿。
到達市一院後,楊萍又把李睿領到了之前打狂犬疫苗的那間急診室,讓他稍坐,便匆匆離去。李睿站在屋裏幹等,想到這都半夜了,青曼一定已經睡了,自己回去還要吵醒她,真是怪對不起她的,可要是不回去更不行,因為那樣會讓她擔心,導致她睡不踏實,唉,真是左右為難啊。
等了片刻,楊萍匆匆趕回,讓李睿坐在病床上,給他上臂注射了一針破傷風。
打完後,李睿苦笑道:“咱倆認識以來,全是你給我打針,什麽時候讓我給你打一針啊?”楊萍哭笑不得,道:“好啊你,我給你打針是為你好,你以為是折磨你呐,還想報複我,我真是好心沒好報。”李睿笑著說道:“誰讓你總是讓我疼呢。”楊萍嫵媚的橫他一眼,道:“你要這麽說,我也豁出去了,你給我來上一針吧,算是我賠償你。”李睿點頭道:“好啊,針頭呢,給我,我要在你屁股上打。”
楊萍臉孔一紅,卻也沒有拒絕,道:“行啊,不過不能在這打,得去我家裏打,我家裏也有注射器。你真要打嘛,真打就走吧,跟我回家。”李睿嘻嘻笑著起身,就手將她摟入懷裏,在她雪白紅潤的臉蛋上親了一下,柔聲道:“我怎麽舍得拿針紮我的好姐姐?”楊萍既歡喜又羞臊,抱住他待了會兒,忽然說道:“你用不疼的針紮我不就得了?”說完臉色羞得緋紅無比,連耳朵根都紅了。
李睿愣了半響才明白她的意思,好笑不已,心想這位姐姐寡居是真不容易啊,都大半夜了還會被撩動春心,可惜自己不能陪她,隻能以後有機會再說了,當下抱緊她說了幾句動聽的話兒,等她情緒平靜下來,又恢複之前那個端莊高雅的女院長風姿了,才告辭離去。
至於醫藥費,開什麽玩笑,身為醫院美女副院長的好弟弟,還用交醫藥費?
李睿打車回到家中,果然驚醒了青曼,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簡單洗漱過後,回到床上,眼看青曼睡意全無,便將今晚上取藥的經過講了一遍,又把自己受傷的事說了,不說可不行,否則明後天被她發現後還要埋怨,索性就主動坦白。
青曼開燈檢視了下他的傷口,不過那裏已經貼了繃帶,什麽也看不清,隻能通過他的描述想象,最後埋怨道:“明知道這種差事有危險,大半夜的上山下河,你幹嗎還主動接下來?這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麽?難道宋書記和舅舅吩咐你幹了嗎?”李睿道:“話不是這麽說的,黃老對我隆情厚義,如今他生了重病,我當然要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稍稍報答。”說完把自己上周日在動車上與黃老結識的事講了。
上周末,他偷偷去省城靖南參加唐素出場的那個拍賣會,晚上還與唐素大被同眠,這些事全部是瞞著青曼做的,當然不能告訴青曼知道,所以他解釋上周日為什麽會坐動車的時候,是這麽說的:“……我陪宋書記回家,第二天早上沒什麽事,就先坐火車回了青陽,卻沒想到在動車上偶遇了黃老……”
青曼這才知道,敢情他和黃老在官麵情分之外,額外還有一層說深不深、說淺卻也不淺的私交友情,想到老公能和這樣一位大人物交了朋友,心裏也是挺高興的,對於他因取藥而受傷的事也就沒什麽怨言了,隻笑道:“我看你明天頂著這塊難看的繃帶上班,會怎樣被人笑話。”
李睿對此倒是不怎麽擔憂,自忖能看到自己後腦勺的人不會太多,在辦公室裏就不用說了,從來都是正臉迎人,不會有人站到自己背後去,至於外出,也是乘坐一號車,就算需要拋頭露麵了,所至場合也沒什麽太多人,更不會有人膽敢笑話自己,恐怕啊,還會有不少人趁這個機會向自己噓寒問暖呢,笑著把青曼摟進懷裏,道:“好啦,很晚了,快睡吧。”
這天夜裏,李睿睡覺姿勢非常尷尬,隻能趴臥或側臥,根本不敢仰臥,一旦仰臥就會碰到傷處,而且還不敢隨意翻身,假如要翻身,一定要抬起頭來翻身,否則同樣會碾壓到傷處。這一宿的難過之處就別提了,待他次日早上醒來時,隻覺渾身難受,外加困乏之極,真想賴在床上不起,但這又怎麽可能?隻能忍耐身體的不適,強行起床,洗漱過後,吃完早餐,乘坐一號車前往青陽賓館。
剛到貴賓樓二樓,李睿就見代市長於和平與季剛從二零二房間走出來,旁邊陪著董婕妤與鄭美莉,心中暗暗冷笑,這條老狐狸倒是會撿便宜,趁黃老病重之時多次前來探望,以賺取人情、謀取巨大的政治利益回報,對外還能撈個“禮賢華僑”的美麗名聲,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老人精啊。
於和平見到李睿上來,停步向他招手,等他走近了,似笑非笑的問道:“小睿啊,我聽說,你昨天晚上連夜趕赴山區,為黃老找藥,還因此磕破了頭,嘖嘖,你還真夠拚的呀。”
李睿聽出他話裏諷刺自己搞投機的味道,也不以為意,笑著說道:“市長您有所不知,於公,黃老是咱們的貴賓與老鄉;於私,黃老是我私下裏結交的忘年老友,如今他生了重病,我於公於私也要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啊。因此受傷倒也不算拚,隻是我不小心大意了。”
於和平老眉皺起,半信半疑的道:“你和黃老是忘年交?你們私下裏認識?可這又怎麽可能?他遠在馬來西亞,你隻在省內活動,應該沒有結識的機會啊?”
李睿也不瞞他,道:“我上周在省城僥幸與黃老結識,相談甚歡,臨別時他還贈了我一串沉香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