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婕妤推了他一把,道:“少給我裝蒜,剛才的話還沒說清楚呢。我問你,假如徐省長看上我了,非要娶我不可,你怎麽辦?”李睿怒道:“他特麽要是連你的主意都敢打,我豁出去不活了也要弄死他。”董婕妤這才眉開眼笑,道:“這還差不多。”說完道:“走吧,回家。你別不著急,要不然過會兒你老婆肯定會催你的。”李睿嗯了一聲,懶洋洋的坐起身來。
董婕妤胡亂收拾了下東西,拎起坤包,當先往門口走去。李睿也拿起公文包,跟在她身後。
董婕妤走到門口那裏的時候,忽然停下,轉身問道:“你敢跟我說實話嗎,你現在跟小娜是什麽關係?”李睿沒料到她會突然轉身,腳下未停,結果一下子撞在她懷裏。董婕妤倒也不以為意,隻是直勾勾的盯在他臉上,觀察他的表情。李睿歎道:“靠,我跟她哪有什麽關係,最多是兄妹關係。”董婕妤低聲道:“別以為我剛才沒看出來,你們倆對視的時候跟小晴人似的。”李睿說:“你多想了。”董婕妤神色暖昧的問道:“你有沒有跟她……?”李睿哭笑不得,失笑道:“我再禽獸也不至於跟自己侄女那樣吧。”
董婕妤語氣堅毅無可辯駁的接口道:“她不是你侄女,跟你沒有血緣關係!”李睿苦笑道:“那我也不至於跟一個前幾天還是自己侄女的女孩子發生那種事吧。”董婕妤道:“為什麽不?我看得出來,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李睿說:“你今晚上太無聊了。”董婕妤冷笑道:“開始覺得我無聊了?那誰有聊?小娜有聊?你想去找她?”李睿晃了晃腦袋,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見她用挑釁一般的眼神看著自己,紅嫩嫩粉嘟嘟的口唇微微上翹,倒也性一感嫵媚,便毫不客氣地湊嘴吻了上去,從牙縫裏說道:“真想咬死你!”
兩人就在屋門後麵親熱起來,瞬間就燃成了熊熊大火。最終拯救二人的是呂青曼打來的電話,她是眼看都十點多了,李睿還是沒有回家,很不放心,所以打電話問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麽特殊情況。
李睿告訴她,賓館裏出了點急事,已經完了,馬上就回。呂青曼囑咐他路上注意安全,隨後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掉了,李睿心裏卻有點不是味兒,一方麵,老婆呂青曼的關懷令自己非常感動,另一方麵,老婆對自己這麽好,自己卻背著她跟婕妤親熱,很對不起她。當然了,這種愧疚之情要是細說起來,怕是說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隻要自己對青曼的愛永不改變就行了。男人嘛,本來就不是專一的動物,隻要心裏一直有老婆,就沒必要對自己要求太嚴格。何況,自己也已經很規矩了,最近已經不再與沈元珠、張慧之類的女人糾纏了。再加上“小老婆”紫萱那裏對自己的監督與要求,差不多就行了,沒必要吹毛求疵。
但是今晚不能再跟婕妤親熱下去了,因為時間明顯不夠了,隨便一次怎麽也得半個多鍾頭吧,這半個多鍾頭青曼在家等得該有多心焦啊。
想到這,他對董婕妤報以歉意的一笑。董婕妤倒是情火來得快去得也快,淡淡地說:“我就說吧,你老婆肯定會催你的。走吧。”
二人從辦公室裏出來,走出主樓,來到賓館院子裏,上了董婕妤那輛奧迪q5,一路向家中駛去。
李睿還記得從高紫萱那裏得來的教訓,在車裏坐著的時候,用手仔細擦了擦嘴巴,免得留下什麽唇彩口紅之類的董婕妤身上的痕跡,心裏打定主意,到家就刷牙,爭取不留下半點破綻。
他回到家裏後,呂青曼並沒問什麽,等他洗漱完畢後回到席夢思床上躺下,這才發問:“你剛才電話裏說賓館出事了,出什麽事了?跟你有關係嗎?”李睿說:“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是這麽這麽回事……”說著就將副省長徐庚年看上李小娜的事情始末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這種事本來也沒必要瞞著呂青曼,跟她說了反而顯得自己心胸坦蕩。
呂青曼聽完後忿忿的說:“這個徐庚年,真是個老不羞,都多大歲數了,還想著禍害人家沒出門子的大閨女。”李睿恨恨地說:“誰說不是呢,真是為老不尊。就這還當副省長呢?靠,提拔他的那個領導也是個混球兒。”呂青曼又說:“不過話說回來,以小娜現在的家庭情況,她再留在青陽也沒什麽意思了:親生父親不認她,當然她也不想認對方;養父一家人又把她趕出家門;親媽又頂著個屎盆子,要委曲求全,也顧不上理她……除了你這個曾經的叔兒,在青陽她還有什麽親人?”李睿說:“我一天是她叔兒,就一輩子是她叔兒,不會袖手旁觀的。”
呂青曼哼道:“你得了吧,說實在的,她跟你已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了,你就少跟她走得那麽近乎。還有,她要還是個孩子,你想當這個爛好人,我也沒意見;她這都多大了?都成年人了,大閨女了,比你小不了幾歲,你總抓著她不放什麽意思啊?就算我不說你,人家也會笑話你。”李睿一聽不高興了,道:“你什麽意思啊?你在懷疑我對她的用心?”呂青曼道:“我可沒說,就是覺得你再對她像以前那麽好已經不合適了,畢竟沒有那重關係了。”
李睿當然知道她的話有道理,其實還用她說這話嘛,自己心裏何嚐不明白?隻是心裏明白是一回事,願不願意那麽幹又是一回事了,想到那個小丫頭,就覺得她可憐無比,就打心眼裏想要愛護她關心她。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們,譬如張慧、陳晨、段小倩、覃蕊芳等人,都有一份非常不錯的工作,都是家庭幸福和美,都在青春的舞台上演繹出了自己獨有的精彩美麗,唯獨她,突遭巨變,真實身世冒出水麵,從此成了孤家寡人,注定要過上孤獨淒慘的生活。她已經失去了疼愛她的雙親(當然她媽媽還在,但是在跟不在也沒什麽不同了),要是自己再放棄她,她豈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一想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個殘酷凶險的塵世中,心頭就如同刀割一般的疼。
呂青曼見他不言語了,拍拍他的胳膊,道:“小娜沒說答應不答應啊?”李睿道:“她說要考慮考慮。”呂青曼說:“那她就是答應了。”李睿嚇了一跳,忙道:“怎麽那麽說?你怎麽知道的?”呂青曼道:“你想啊,她要是打心裏不願意,還會考慮嗎?直接拒絕不就是了?既然同意考慮,基本上就是答應了。”李睿吃驚地說:“不會吧?”呂青曼道:“不信你就看著,說不定明後天就有消息了。唉,她可能也是考慮到自己的實際情況了,相對於青陽這個大火坑,省城徐庚年那裏雖然像是個泥塘,但也必須要跳。在泥塘裏還能活下去,在火坑裏卻會燒死的。”
李睿聽她比喻得形象生動,心裏也是暗暗納罕,什麽時候她也變得這麽詩意了?但想到她的斷言,又無比痛苦發愁起來,如果小娜真的答應了徐庚年,離開自己身邊,跑到省城去做省長夫人,再也不回來了,可該怎麽辦?心裏酸溜溜的非常難受,盡管極不願意承認對她那份刻意隱藏起來的感情,但是心情已經表明了一切。唉,自己好虛偽啊!可不虛偽又怎樣?難道要跟她坦誠這種情感,那豈不是要丟大人了?
這一夜,他胡思亂想,心亂如麻,幾乎沒怎麽睡覺,饒是如此,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心裏那個結卻始終沒能解開,一直在暗暗詢問自己,假如小娜真的答應跟徐庚年好了,自己又該怎麽辦?難道要眼睜睜目送她嫁到省城去嗎?
臘月二十九這天上午,在農曆新年春節到來之際,市委書記宋朝陽在市委副書記於和平、市委宣傳部長鄭紫娟、市委秘書長杜民生、市公安局長周元鬆的陪同下,先後來到市南區幸福路派出所、市北區集貿市場、青陽長途汽車站和青陽火車站,考察公共安全、節日市場供應和春運工作,看望慰問節日期間仍將堅守崗位的一線勞動者,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全市人民致以新春的祝福。
市電視台方麵派出了以姚雪菲為首的采訪報道小組,全程進行攝錄報道。
幸福路派出所轄區位於人口稠密的市南區商圈正中心,是全市接處警量最大、任務最繁重的派出所之一,同時也是一個一級派出所,在各項工作指標方麵位居全市派出所前列。因此市公安局在接到市委辦公廳通知的時候,聽說宋朝陽要慰問市區某個派出所,就推薦了這個派出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