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澤明氣呼呼的瞪著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道:“你會等到這一天的。”李睿哈哈笑道:“希望到時候我還沒老死。”靳澤明立時大怒,罵道:“你特麽混蛋!”李睿笑了笑,道:“回家路上開慢點,別像你的脾氣一樣急。我先回了。”說著往小區裏走去。靳澤明腦袋隨著他身體的位置而轉動,氣呼呼的罵道:“混蛋,特麽混蛋……”目送他走進小區,直到消失在視線內,忽然想到,他會不會去找婕妤說自己的壞話呢,想到這嚇得打了個機靈,忙原地倒車,追了進去。
他開車回到董婕妤家樓下的時候,已經見不到李睿的影子了,眼見董婕妤家裏燈光明亮,怎麽想怎麽覺得李睿已經跑到她家去了,就忙下了車,跑步上樓,來到董婕妤家門口按下了門鈴。
門鈴響過後不久,門就開了。
靳澤明質問道:“他來了?”站在門內的董婕妤聽得莫名其妙,冷著臉道:“你又發什麽瘋?”靳澤明邁步就往裏麵闖,叫道:“李睿,李睿,我知道你來了,你給我出來,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給我出來!”走到客廳口往裏一望,並沒有外人的影子,瞥眼看到兩個臥室,心中一動,就要走過去。董婕妤已經氣得臉色冷冰,道:“你神經病啊?李睿怎麽會在我這兒?”靳澤明轉頭叫道:“我剛在小區門口看到他,這麽會兒就沒影了,肯定是跑到你這裏來了。”
董婕妤死死的瞪了他一陣,忽然走到茶幾那裏,拿起手機給李睿撥去了電話。
李睿正準備洗澡,見董婕妤打來電話,有些訝異,但還是接了,道:“婕妤,我在家呢,怎麽了?”董婕妤道:“你馬上過來,馬上!”說完就掛了。
靳澤明這下傻眼了,知道自己誤會了,訥訥的說:“我……我想差了?”董婕妤也不說話,回到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看上了電視。靳澤明傻呼呼看著她,臉色羞臊紅極,道:“我……我誤會他啦。”董婕妤冷笑一聲,道:“靳澤明,別說李睿不在我家裏邊,就算在我家裏邊,那也是我跟他的事,關你什麽事?”靳澤明歎道:“老婆,我想跟你複婚,當然不想看到你整天跟別的男人……”董婕妤截口道:“靳澤明,注意你的用詞。”
說話間,外麵樓梯蹬蹬蹬有人走了上來,下一刻,李睿已經出現在屋裏邊。
李睿看到董婕妤冷淡的坐在沙發上,而靳澤明又尷尬的站在客廳口,也不知道兩人間又發生了什麽矛盾,以致於要驚動自己,問道:“怎麽回事這是?”董婕妤道:“有人懷疑你來了我這兒,我把你叫過來證明一下。”李睿瞥眼看向靳澤明,道:“哦,可以理解。靳局長,你在找我麽?要不要我把手機號留給你,以後你想找我了,直接給我打電話,也省得騷擾婕妤。”
靳澤明惱羞成怒,轉身對他罵道:“滾特麽蛋!到底是誰在騷擾婕妤?”
李睿與董婕妤幾乎同時說道:“你!”
聽得連董婕妤都這麽說,靳澤明立時心傷若死,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半響可憐兮兮的說:“婕妤,你真的已經不愛我了麽?”董婕妤掩口道:“我困了,你可以走了吧?”
靳澤明失神的看她半響,最後歎道:“好吧,你休息吧。我走,我走,我再也不……”後麵幾個字沒說完,緩緩走向門口。
李睿也不好意思留下來,就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來到樓外,靳澤明回頭看了李睿一眼,口唇動動,卻沒說什麽。
李睿也不知道該鄙視他還是該同情他,忽然之間,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是因為什麽跟婕妤離婚的?”靳澤明說:“我再聽你嘴裏說到婕妤的名字,我豁出去也要打你一頓。”李睿也不惱怒,笑道:“那我叫她什麽?董總經理?”靳澤明重重地道:“董婕妤!”李睿歎道:“靳局長,你完全沒必要吃我的醋,因為我不是你的情敵。我跟婕……董婕妤隻是鄰居。”靳澤明道:“你打聽我跟她離婚的原因幹什麽?你為什麽不去問她?你跟她不是更親熱麽?”
李睿道:“算了,算我多事,你走吧,路上真要開慢點。”靳澤明表情古怪的盯著他看了一陣,道:“你想知道我跟她離婚的原因,行,但是你得請我喝酒。”李睿呆住了,道:“你不是很討厭我嗎?還要跟我喝酒?”靳澤明道:“討厭你與跟你喝酒是兩碼事。”李睿點點頭,道:“好,我請你喝酒,走吧,外麵的燒烤攤。”
恐怕李睿與靳澤明誰也想不到,會有這麽一天,兩人會坐在燒烤攤的桌子上對坐飲酒。
兩人點了些羊肉串、雞脆骨、豬腰子、板筋、煮花生,又要了兩瓶二鍋頭,對坐牛飲。
一上來,靳澤明就端起一口杯的二鍋頭,道:“敢不敢整一個?”李睿看著這口杯白酒,多少有些發怵,卻還是硬著頭皮道:“你敢我為什麽不敢?”靳澤明道:“那你端起來。”李睿就隻能端了起來。
靳澤明湊過去跟他碰了下,回到嘴邊咕嘟咕嘟的很快灌了下去,如同喝白開水一般。
李睿看得瞠目結舌,艱難的咽下幾口唾沫,學他的樣子,端杯到嘴邊,打算咕嘟咕嘟痛快的喝下去,可是剛喝了兩口,就已經覺得火辣辣的難受,喉頭甚至做出了拒絕的反應,但是哪能在他麵前露怯,便咬牙灌了下去。
一口杯白酒,少說也得二兩,五六口才幹到肚子裏,立時從嘴裏到胃裏形成了一道火線,酒氣順著鼻腔衝到了腦袋裏,別提多難受了,忙抓過一把煮花生,剝開幾個放到嘴裏,咀嚼半響吃到肚子裏,這才舒服了一些。
靳澤明開始娓娓道來:“我跟婕妤是經人介紹才認識的。你肯定知道,她二叔是市檢察院的檢察長。”李睿忽然間就明白了:“是她二叔給你們介紹的。”靳澤明點頭道:“對。我跟婕妤認識的時候都是大齡青年了,用句現在流行的話就叫剩男剩女,認識以後,我挺喜歡她,就開始賣力的追求她。那時候我隻是反貪局一個小幹部,承蒙董大小姐看得起,也給我麵子,竟然讓我追到了手。談了差不多一年戀愛,我就跟她結婚了。婚後一年的生活還是比較幸福的,她對我也比較親熱。可是越往下過,她對我越冷淡。我懷疑她有外遇,可是調查了一段時間也沒發現有。後來問了她幾次,她也不說。”
李睿歎道:“她性子怪,你覺得她該對你好了,她偏對你冷;你覺得她該對你冷了,她卻突然對你好。我見過的女人裏麵,她脾性算是難以捉摸的。”靳澤明道:“你也這麽說吧,看來你對她也挺了解嘛。來,再幹一杯。”李睿笑罵道:“靠,原來你是從酒場上報複我來了。”靳澤明冷笑道:“你給領導當秘書,不會喝酒還行?別跟我裝蒜,我知道你是酒精考驗的幹部。”李睿歎了口氣,道:“好吧,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靳澤明聽得一愣,嗤笑道:“說我是君子,你是頭一個。”
兩人又碰了一杯,又是一口杯酒下去。
兩大杯酒下去,饒是靳澤明酒量好也有點暈眩,咳嗽兩聲,續道:“婚姻持續到第三年上,她就突然提出離婚。我特麽的當然不想離了,她那樣的大美人,哪個男人不想占有一輩子?我又那麽愛她,當然不願意跟她離婚。結果我不離還不行,天天跟我打架。我找她家人朋友的幫忙做工作,可是誰勸也沒用。最後我特麽實在沒辦法,隻能窩窩囊囊的跟她離了婚,艸!”
李睿很是同情他,這世界上,就是有那麽一種女人,脾性古怪,你永遠不知道她每時都在想什麽,你也無法按照正常人的心思揣測她,你根本就不能掌控她,跟這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哪怕她再美,也是一種受罪的過程,很顯然,董婕妤就是這樣的女人,丁怡靜也屬於此類,跟她們這種女人一比,青曼那種溫柔大方的性格就顯得彌足珍貴了,歎道:“跟這種人一起生活,其實也沒什麽好的,就是受罪呢,離了婚未必不是壞事。”
靳澤明罵道:“特麽的,要是讓你攤上這事,你舍得跟她離?”李睿道:“你既然已經得到了,為什麽還不舍得?”靳澤明叫道:“因為我愛她……”
兩人邊喝邊聊,點的烤串倒沒吃多少。
當兩瓶二鍋頭全部下肚的時候,李睿已經醉了。其實他的酒量沒有那麽小,隻是這次喝得急了,酒精衝頭,已經有段時間沒喝酒的大腦有點受不了,便隻能被酒精迅速地麻醉掉。
靳澤明喝了一頓大酒,又把心裏的苦悶跟人傾訴了下,心情反而變得很不錯,也沒在意李睿是否醉酒,掏出錢包結了帳,跟他道別,駕車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