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樓外,劉麗萍看了眼自己的吉利熊貓,道:“同誌,我可以開車去嗎?”為首警察這才露出一點笑模樣,點了點頭,道:“好吧。”此時,劉麗萍還以為對方找錯人了,自己去公安局分辨一下就能回來,這才想著開車過去。
兩個警察跟劉麗萍來到小車前麵,等她打開車門往裏鑽的時候,兩人也各自拉開後門坐了進去。
劉麗萍見兩人坐自己的車,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覺得可以趁機搭個人情,訕笑著解釋道:“同誌,你們真是認錯人了,我從來沒練過那玩意……”
為首警察從身前座椅後麵的兜裏一摸,已經拿出一本六十四開的邪惡功法小冊子,嘴角劃過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冷笑,衝劉麗萍身側一揚,哼道:“還敢狡辯。你從來沒練過,這本書怎麽會在你車裏呢?老實交代!”
劉麗萍正要駕車上路,聞言一呆,側頭看了看,吃驚地說:“不……不可能……”說著拿到手裏翻了翻,道:“這不是我的,我從來沒見過這本書,你……你是從哪找到的?”為首警察把空著的手縮回來,冷笑道:“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嗎?走,快點,去分局。”
傍晚,劉樹春夫婦接到了市南區公安分局的電話,說他們的女兒劉麗萍因修煉邪惡功法而被人舉報,查證屬實,經局裏研究決定,對其執行勞教一年的行政處罰。
接到這個電話,劉樹春隻覺得自己一定還沒睡醒,要麽就是市南區公安分局跟自己開了一個大玩笑,怎麽聽怎麽覺得這件事不是真的,自己的女兒自己還不了解嗎?就算頑劣任性了一點,可絕對不會去修煉那種邪惡功法啊。以她活躍跳脫的性子,就算用槍逼著她,她也未必肯踏實下心來練什麽偽氣功。而且,她對那玩意也根本沒有興趣。自己寧願相信她是因為吸毒被抓起來了,也絕對不會相信是因為這事被抓的。怎麽著,還要被勞教一年?開什麽玩笑,那她這輩子就算完了!
老兩口被嚇得六神無主,一點主意都沒有,忙打電話把大女兒劉麗英叫了過來。一家三口簡單商量了下,覺得還是先去市南公安分局見見劉麗萍,了解下情況比較好。於是三人打了輛出租車,趕奔公安局。
三人趕到公安局,見到負責此案的警官。警官告訴他們,可以見劉麗萍,但是隻允許一個人進去。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一陣,最後決定由劉樹春出麵。他是三人裏麵唯一的男人,頭腦還算清楚,又是中學政教處主任,也算見過世麵的,碰到這種事的處變能力稍微要強於老婆孩子。這種事自然隻能由他出頭。
警官找人帶著劉樹春走到後麵一間拘留室,在這裏見到了劉麗萍。今天晚上還能在這裏見到她,明天想見她就隻能去勞教所了。
那警察就隻給了劉樹春五分鍾的時間,因此老王沒敢說廢話,直接問道:“麗萍,到底怎麽回事?”劉麗萍從來都不傻,經曆了最初的慌亂之後,已經悟出了些東西,本來看到老爸要哭的,可是哭又能解決問題麽?惡狠狠的說:“爸,我是讓人給整治了,是有人故意整治我。”劉樹春嚇了一跳,道:“有人整治你?誰啊?你有什麽仇人嗎?”劉麗萍咬牙切齒的說:“有,我的仇人就是李睿,就是他整我的,一定是他。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他現在得了勢了,就開始指使人整治我報複我,哼,除了他,誰也幹不出這種缺德事來!氣死我了,我真想咬死他啊我!”
劉樹春並不知道劉麗萍離婚後跟李睿的紛爭仇怨,因此聽完她這番話後有些不可理解,納罕的看著自己這個寶貝疙瘩,心說李睿之所以跟你離婚,還不是因為你先對不起他,怎麽是他忘恩負義了?他又報複你幹什麽?你跟他之間有那麽大的仇恨麽?問道:“怎麽可能呢?誰害你也不可能是小睿害你啊。那小子我了解,他不是這種人。再說了,你跟他哪有那麽大的仇恨?”
劉麗萍怒道:“爸,你別不信,就是他整我的。前幾天我纏著他要跟他複婚,又跟他索要損失費,可能是把他給激怒了,所以他就騰出手來整治我。他現在給市委書記當秘書,有權有勢,隨便指使幾個人就把我整治了。這事兒一定是他幹的,除了他,我想不出誰還能整治我。他無恥,他不是人,他一點都不念夫妻舊情!他是陳世美,他是王八蛋,他狗比艸的……”
劉樹春臉色一沉,道:“麗萍,不許罵人!”劉麗萍罵道:“特麽了隔壁的,他特麽都把我整治到勞教所去了,還不許我罵人?”劉樹春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瞪了她幾眼,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們到底因為什麽離婚的,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你還有臉找他複婚?找他複婚也就算了,你還跟他要損失費?你……你真是氣死我了,你好大的臉啊。我劉家一世清白,怎麽出了你這麽個小畜生!”
劉麗萍吃驚的道:“爸,你……你罵我,你還幫他說話?你……你腦子進水了呀?”劉樹春怒喝道:“混蛋!敢這麽說你爸?!”劉麗萍不服氣的叫囂道:“我為什麽不能跟他複婚啊?我跟他認錯了啊,我也願意改正錯誤,給他做個好媳婦……”
不遠處懶洋洋看熱鬧的警察大聲叫道:“快點快點,時間到了,時間到了!”
劉樹春愣了下,忙走過去陪笑道:“辛苦了辛苦了……”說著從兜裏拿出煙來,抽出一顆遞過去。那警察也不接,道:“快點快點,最多還有一分鍾,說完了趕緊走。被領導看到我就麻煩了。”劉樹春陪笑道:“是是……”轉身走回去,心裏鬱悶之極。
他是學校的政教處主任,那也是學校裏的大領導,就算校長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學校裏的老師學生見到他更得點頭哈腰,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裏,無形中就滋生出了優越感,自以為高人一頭,何時曾經受過這種冷遇?因此心裏很憋悶,再看向女兒劉麗萍的時候,就更是恨得牙癢癢,心說要不是你個死丫頭,你老爸我怎麽會丟這麽大的人?
劉麗萍道:“爸,時間不多了,不說廢話,李睿現在有權有勢,咱們根本惹不起。你也不要去找他求情,他肯定不理你。你聽我說,我知道他一個大秘密,你把這個秘密捅出去,他個狗逼草的以後就別想給市委書記當秘書了,他就得被打回原形,名聲臭大街,從此狗屁不是……”
劉麗萍告訴父親所謂的大秘密時,在前麵的主樓四層,一個掛著“治安大隊長辦公室”牌子的房間內,一個身材高大、三十歲上下的男警正在給人打電話:“姐,都搞定了,姓劉的明天就要去勞教所上班了,哈哈,一年!一年的時間,足夠勞教所那些老娘們把她活活整屁了,最少得扒層皮去。”
在青陽賓館自己的總經理辦公室內,董婕妤正在接電話:“哦?勞教?因為什麽?”那個男警笑道:“因為修煉邪惡功法,而且拒不服從教育。”董婕妤俏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道:“可別蠻幹,必須得有證據。”男警道:“證據確鑿,而且已經在她車裏發現了。她想抵賴的話,上麵可是有她的指紋呢,根本就賴不掉,嘿嘿。”董婕妤說:“辦事幹淨點,別給人找到破綻。”男警道:“放心吧姐,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勞教判決書明天就能弄出來,到時候她就去勞教所上班嘍,嘿嘿。”
董婕妤笑眯眯地說:“辦得好,改天姐請你吃飯。”男警道:“得了吧,又不是外人,客氣什麽。對了,上次你打電話打得急,我也沒多問,這娘們到底怎麽惹你了?”董婕妤淡淡的道:“沒什麽,就是看她不順眼。”男警笑道:“姐你不是無事生非的人,她肯定是哪惹著你了。不過你不說,我也不多問……”
此時的李睿,剛剛跟宋朝陽一起吃完晚飯,兩人坐上一號車,由老周駕駛,往省城駛去,打算明天上午就近參加全省領導幹部大會。
至於市長孫耀祖,宋朝陽走的時候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他家不在省城,也不願意提前趕過去,就等明天早上再出發。
坐在車裏,宋朝陽凝神思索,考慮呂舟行成為新省長之後,山南省可能帶來的政治格局的改變,而這種改變又會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麽不利的影響,因此一直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