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日霉运当头,马车行驶到半路的时候,来了一群拦路的劫匪,一人手里扛着一把大刀,粗朴布衣,皆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的萧玉儿时,眼神更是变得猥琐至极,口出秽言,不堪入耳。
“小姐,你别怕,采薇保护你。”
采薇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将萧玉儿拦在了身后,明明脸上紧张害怕的不行,却还是强装镇定地护在萧玉儿身前。
萧玉儿眼神动容了一下,却从侧边下了马车,来时她带了许多随从,但都留在了楠竹小院照顾葛代他们,归途只有采薇跟她还有车夫三人,如此看似弱小的群体,会遭到欺凌也是意料之中。
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萧玉儿身为萧府大小姐外的另一层身份。
看着逐渐接近的那些匪寇,萧玉儿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笑的云淡风轻。
从袖子的瓷瓶中掏出三粒药丸,与采薇和车夫分食,采薇以为小姐这是要给她毒药自尽,以保求最后的颜面,红了一双眼眶,却还是把那药丸吞咽了进去,车夫犹疑片刻,同样也吃了那药丸,见此,萧玉儿才将目光放到那群色眯眯瞧着她的匪寇身上。
目光掠过他们其中为首一人的黑靴之上,眼底闪过几抹深意,冷声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说出是谁派你们来的,我便不计前嫌,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
“哈哈哈...”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仰天大笑所打断,那匪寇中为首的那名头头,手抗大刀,一张肥肿的大脸上从左上角的部分划下了一条长而狰狞的疤痕,此刻他看着站在马车之上一脸坦然无畏地看着他们的白衣少女,眼里的轻蔑显而易见。
“一个女娃娃,口气倒是不小,不知道等大爷们把你抓在身下好好戏耍一番的时候,你还有没有这股自信劲,啧啧,看看这小脸蛋,长的跟花一样,不知道能承受得住我们几个兄弟的爱抚啊?”他越说越来劲,身后那些随从的匪寇也调笑着应和,话语越发粗俗下流,气得采薇恨不得冲过去与他同归于尽。
她家小姐天骄般的人儿,哪能容这厮如此龌龊想法。
暗处藏着的影魑握紧了腰间的软剑,必要时刻,即便是冒着暴露目标的风险,他也会上前去杀光这群匪寇,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们家公子心心念念的人儿岂是你们这群肮脏的‘野狗’可以惦记得了的!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了。”一声嗤笑,萧玉儿正好心烦着,偏偏这群蠢货天堂有路不走,偏要死心眼地撞在她的枪口上。
袖下一掏,便是一个黑色封口的瓶子露了出来,她今天正好穿着一身白衣,宽大的袖摆,狐绒的披风,还有头上白色轻飘飘的发带,再加上她一脸漠视的表情,空气中忽然弥漫起几分肃杀的味道。
风起,白色发带从身后飘至眼前,她盯着正在与车夫打斗纠缠在一起的匪寇们,无比自然地拔掉了手中瓷瓶上的塞口。
一股无色无味的白雾从中快速飘起,随风融入了前面的空气之中。
很快,那些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匪寇便手脚抽搐,浑身无力,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
采薇和车夫一脸讶然的表情看着从马车上提着裙摆跳下来的萧玉儿,对方一脸平静,神色从容不迫,仿佛在做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
暗处,影魑惊呆了。
不愧是他们家主子看中的姑娘,虽然年纪小了点,但这份气魄,还有这身治病弄毒的本领,足以与主子相配。
行至那匪寇头头跟前,萧玉儿蹲下身子来,从袖中掏出另一蓝色塞口的瓷瓶,打开之后放在他的鼻尖停留瞬息,便快速收起。
“你若是杀了我,半盏茶的功夫,你体内的两种毒素便会打破原始的平衡,到时候,你就会七窍流血,浑身每一处骨血都会开始被毒素所融化,到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此话一出,地上躺着的那人眼神之中露出深重的恐惧,藏在背后的刀把也快速放下,跪在萧玉儿面前求饶着。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姑奶奶饶了我吧。”说着,便对着地上磕起了头。
“说说吧。”萧玉儿起身拍了拍手,看着地上跪着那人一脸迷惑的眼神,轻语道:“身上穿的那么破破烂烂,却穿着一双价值不菲的黑靴,明明打劫,却磨磨唧唧的在那里口吐秽言,一点也没有提到银钱,还有你们握刀的姿势,根本不像是经常拿刀之人。”
“所以,你们根本不是专门劫道的匪寇,而是冒充的,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眸光一凌,她随意捡起地上的一把大刀,直接架在了匪寇头子的脖颈上,吓得对方双腿止不住的发抖,颤颤巍巍地回道:“是,是我们家少爷,让我们这样做的。”
萧玉儿蹙眉追问:“你们家少爷是谁?”
“我们家少爷是当朝太后的表妹的侄子,前段时间少爷曾与贵府二小姐走的颇近。”
“萧杏儿?”
“啊,对对,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虽然她跟我们家少爷平日里都是暗中往来,但小的身为少爷的贴身小厮之一,还是知道不少事情的,而且少爷比较爱炫耀,前些日子还跟我们这些下人说...说...”
见那人面有豫色,萧玉儿眯了眯双眼,呵斥道:“说!”
一股尿臊味传来,那人竟是吓尿了,萧玉儿抿了抿唇,往后退了几步。
见自己如此丢脸,匪寇头子也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少爷跟我们说,那萧府小姐床上功夫甚好,他很是满意,就是初次过于生涩,以后好生调...调...”话未完,已经被萧玉儿一刀抹了脖子。
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萧玉儿看着周围已经死得透透的那些匪寇,转过身子,目光从采薇和车夫身上掠过,声线冷寒。
“刚才他说的话,你们都要当做没听见,明白吗?”
她说着,目光着重放在了头冒虚汗的车夫身上,吓得车夫立马双腿跪地,极其郑重地保证道:“大小姐放心,奴才今日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如此甚好。”
她说完,便径直往马车前走去。
待入了马车之中,脸上才露出一抹轻讽的笑来。
单手轻敲着窗沿,眸光晦深莫测。
萧杏儿啊萧杏儿,你可还真是比我还心急,我还没去找你们母女俩算总账,你倒是迫不及待地寻人来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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