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秋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是心里微惊.
不知何时,风已经如此之大,狂烈的风肆意的吹着,将竹枝吹的狂乱。
暗淡的天空在廊檐烛灯和白雪的映衬下,显得也是格**沉压抑,一种别样的情绪在秋月心中蔓延。
屋里早燃起了灯,亮如白昼,春纤一边摆饭一边埋怨道:“今个儿冷得特别厉害,估摸比昨儿又冷了不少,只怕夜里更冷了。”
夏悠琴点头附和着,素云一边替福惠擦手一边问道:“主子,今儿可是让小主子歇在这屋里?奴婢瞧着这天变得厉害,只怕小主子一人害怕。”
秋月看福惠满脸兴奋之色,笑着拧了拧他的小脸蛋,道:“你瞧瞧他这个样子,哪里有半丝害怕,只怕还想出门玩会子呢。”
福惠玩了一天,也饿了,早在桌案边坐好,也不理会脸上的手。
秋月复又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吃了饭,大家都早些睡下吧,估摸着……真的快变天了。”
春纤见秋月脸色似有忧色,忙捻了福惠前几年的一些趣事来讲,说的秋月神色轻松了不少。
主仆几人说说笑笑间,用完了饭。
秋月接过夏悠琴手里的茶盏,正欲往唇边送,就听震耳的钟声响起,一下一下,似乎敲进了人的心里。
秋月心里一惊,茶水从盏里泼了大半,此刻却也顾不上了,忙直立起了身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响起了国钟,难道真的是康熙……
夏悠琴等人也是脸色剧变。
凡是京中百姓都知道,皇宫之中有一座钟楼,钟楼上悬着一口大铜钟,这口钟只有在三种情况下会被撞响,一是皇帝驾崩,二是新皇登基,三是国家生死存亡关头。
每当钟声敲响,就会响彻全京城,上次钟声响起,还是太皇太后驾薨的时候。
钟声一下接着一下的继续,悠远的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肃穆,从皇宫方向传来。
铛——铛——铛——
一共九下。
“主子,万岁爷万岁爷……殡天”小林子满脸震惊,如丧考妣的从门外气喘嘘嘘道。
这句话像一声巨雷,惊醒了陷入了停滞状态的人们。屋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垂头呜咽了起来。
秋月也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失神的喃喃道:“皇上……驾崩了……”
脸上有些茫然,又仿佛是怅然,“真的要变天了”
嘴唇似抖动了几下,声音微不可闻。
忽然,只听震耳的锣鼓声紧密的响起,响彻了整个王府,其中夹杂着吆喝声。
正愣神间,乌喇那拉氏身边的大丫头端着素服进来,面容悲戚,哽咽着道:“年福晋,皇上驾崩,主子让您和六阿哥换上素服,到上房和其他人一起赶往畅春园服丧。”
看着她悲戚的样子,秋月心里一阵膈应,这丫头连康熙的面都没见过几次,更遑论感情,怎么表现成这个样子。
这样想着,一面示意夏悠琴接过托盘,淡淡道:“行了,我和福儿很快就过去,你先回去帮福晋,上房这时可忙乱着。”
那丫头知她说的对,悲戚的福了福,很快便离开了。
顿时,整个雍亲王府忙成一团,大家都慌乱不已,堪堪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坐上了前往畅春园的马车里。
秋月搂着毫不知情的福惠,撩起车帷,不过半个时辰,街道两旁就都披上了白绸,酒馆门前也挂上了白色纸灯,路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两旁房屋俱门窗紧闭,只有马车压轧青石地面的声音。
秋月再次觑了眼这茫茫暗沉的夜色,放下帘子,下颌抵着福惠的发顶,闭眼缓了缓心绪。
老百姓果然是最有智慧的,不论如何,皇帝驾崩,朝野总会动荡,今夜紧闭门窗不理诸事,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吁……”赶车人的声音出现在寂静的夜里,马车停下,秋月牵着福惠下了马车。
乌喇那拉氏、李氏、弘时夫妻、钮祜禄氏和弘昼也都陆续下了马车。秋月跟着王府的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康熙宾天的殿门前。
眼前不是悲凉的气氛,完全可以称得上剑拨弩张,宫殿两旁是满脸肃穆戎装以待的侍卫,隐隐争执的声音从开着的大殿内宣泄而出。
这种时候,秋月心里竟然是异样的平静,成王败寇,从守着宫门的侍卫来看,胤禛是赢家。
虽如此想,面上也不露半分,只抓着福惠的小手,跟在乌喇那拉氏等人的身后跪下。
寒风肆掠,冷冽的北风越刮越紧,越刮越急,扫到面上一阵刀削般的生疼,几乎让人不能呼吸。幸而秋月和福惠是靠在台阶的石柱旁,石柱倒遮蔽了一半的风。秋月心疼看了看身边的福惠,替他遮了另一半的风。
冷飕飕似乎直往领口袖口处灌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秋月就觉得身子似乎都要冻僵硬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殿内飘出,“九阿哥,你这是何意?”
“哼……究竟做了什么,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老臣”“隆科多”之类的字眼陆续从殿里传出,声音并不大,秋月抓住这些关键的字眼,却是心中分明。
康熙晚年究竟是意属皇十四子胤禵还是皇四子胤禛,一直是史学家欲弄明白的。
康熙早年曾三征噶尔丹,以平定西北疆土。但几十年来,其部族的分裂野心不死。五十四年春,清朝作出西征准噶尔的重大决策,开始向西北地区增派援军。如果在康熙非常重视的西北战场建功立业,无疑是在立储的事情上增加很重的砝码。
而从康熙五十七年起,康熙就正式任命胤禵为抚远大将军,表现得对胤禵十分赞赏。作为清朝统治者的满洲贵族历来崇尚武功,开国的皇帝都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由于这一思想,康熙实际上是在给胤禵创造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为他顺利登上宝座铺平道路。
基于这个原因,说康熙属于胤禵,也能说的通。
可康熙这几年对胤禛和弘历的宠爱也是实实在在显露人前的,尤其是胤禛蹭多次奉命代行主持南郊大祀。历代以来,祭天是只有皇帝才能做的事,而康熙这样中用胤禛,将另一个儿子远遣边疆,是不是也是为胤禛铺路手段的一中呢?
不然皇十四子胤禵也在京城,俩兄弟之间,必会为了这个位置有隙。
可惜,康熙不知道,他生的儿子太多,质量太高,兄弟阋墙,很早以前就有了。
正想着,却听殿内的声音突然之间拔高,一个稳重却愤怒的声音清晰的从殿内传了出来,“若是诸位皇子阿哥不信老臣的话,那么老臣手中这个由先帝爷亲自写下的遗诏,亲自封好的盒子可以证明,老臣所言不虚,由皇四子胤禛即位”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殿外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时间,气氛更是诡秘,跪着的众人齐刷刷的盯向了秋月这一群人。
而秋月,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府里众人的喜悦,就连跪在她身侧的钮祜禄氏,眼里也透出了狂热之情。
也是,连德妃那般得康熙宠爱的妃子,在宫里多年也不过被封妃。而胤禛妻妾相比康熙那庞大的后宫,实在算是少的可怜,以她侧福晋的身份,一个妃位是跑不掉的了。
更何况胤禛子嗣不盛,弘历又是其中楚翘,有朝一日她也可像德妃那般,母凭子贵,登上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皇太后,连皇上对她的话也要斟酌一二。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或羡慕或嫉妒或敬畏,秋月不由蹙了蹙眉,这还没登上那个位置,这么些个人的态度就都变了
殿门前异常的平静,气氛却越来越诡异,正当时,却是一个少年的啼哭声打破了此间静默。
“皇玛法,您睁眼看看弘历啊,皇玛法……呜呜……孙儿不让您走……”少年抑制不住的哭声,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里,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兽,让人听了,为之侧目不忍。
“您还说要带弘历取草原打猎,还要亲自教弘历骑马的,您是皇帝,不是说君无戏言么,您怎么能不遵守承诺,皇玛法……皇玛法……”声音悲戚恳切,让秋月的心里也酸涩不已。
都说乾隆种马,但他也却是多情,他的每一份情都付出了。她看着他从一个六岁的孩子长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的品性,她不和不知。
福惠显然也听到了弘历的声音,瘪着嘴哭道:“额娘,四哥哭了,呜呜,额娘……福惠不要四哥哭,福惠要去见四哥。”
福惠话一出,周围众人心里又是一惊,心思各异。
这年福晋这般得雍亲王宠爱,生的孩子居然和四阿哥弘历关系这样好,难道她不觉得弘历阻碍了福惠的前程么?这女人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秋月可顾不上众人审视的眼光,忙小声劝道:“福儿乖啊,你皇玛法驾崩,弘历心里非常伤心,让他哭出来还好些。”
正说着,就见殿内众人陆续走了出来,领头的正是一脸铁青的皇九子胤禟,然后是满脸懵懂的一张大脸皇十子胤?,最后才是一脸平静的胤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