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针(1 / 1)

沈牧亭吃痛,轻轻“嘶”了一声,越来越觉得称月烛溟一声“狗王爷”一点也不冤枉。

成亲他以狗为替,现在还跟狗似的咬他后颈。

沈牧亭被他咬着后颈不敢动弹,被迫仰起头,月烛溟就着这个姿势盯着他好看的脖子,半晌不松,心里渐渐生出了几分报复的快/感。

可是下一瞬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沈牧亭扬着脖子艰难道:“腿不想要了?”

那声音微微喑哑,听得月烛溟耳根发烫。

这个人真的是……真是的……不论何时,不论什么姿势,什么环境,都能撩拨他。

月烛溟不情不愿地松了嘴,还没等他喘口气,沈牧亭更为强势的吻便回报在了他身上。

良久后,沈牧亭居高临下,嘴角的笑异常玩味,“王爷,你的吻技真的很差。”

沈牧亭此时脸颊泛上了几许薄红,微眯的眼中有着盈盈水光,看起来勾人得紧,月烛溟:……

沈牧亭好笑地垂眸看了一眼,转过身,道:“让你教我写字,不是让我教你如何亲人。”

月烛溟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愉悦,也不再闹腾,毕竟现在——他站不起来。

月烛溟便握着他的手,可在看到那被他临摹的字帖时,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选择这张临摹?”

杀天下而稳千秋,不予王侯论将相。

这是他与沈牧亭成亲那日写的。

“你的字好看,这副字尤其好看。王爷,”沈牧亭回首看他,“是说皇上?”

月烛溟不语,只是深深地看着沈牧亭,沈牧亭这人实在太过通透,好似自己不论做什么,或者即将做什么,他都能准确猜到。

这种感觉让月烛溟觉得危险地同时,却又觉得愉悦,好似沈牧亭跟他共用了一个脑子一般,无比轻松畅快。

沈牧亭一眼就看出月烛溟的想法,笑道:“王爷,没人告诉过你,你单纯得厉害吗?”

除了阴鸷暴戾,手段残忍,与他相处久了,其实月烛溟的心思很好猜,他几乎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想法,当然,这只是基于沈牧亭看到的,事实上他在别人眼中如何,沈牧亭还真没见过。

不过……

回想起回门那日偶遇林绯钰,月烛溟除了冷脸透出那从尸山血海锻造出来的杀伐之气外,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这是什么?”月烛溟抽出旁边晾着的纸,视线诡异地看着沈牧亭,问道:“四不像?”

沈牧亭:……

他叹了口气,接过月烛溟手里的纸,指着上面的王冠,“王,”随后又指着那狗皱皱巴巴的皮,“爷。”

月烛溟:……

他连损沈牧亭都会被反咬一口,现在居然还骂他狗王爷。

现今月烛溟也没打算计较他的损贬,左右他成亲那日,确实以狗为替。

“过来!”月烛溟示意他拿着笔,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会写自己的名么?”

沈牧亭自然是会的,点了下头,道:“但不会你的。”

“我教你。”说完月烛溟就握着他的手,方一握下月烛溟就觉得沈牧亭的手凉得厉害,不由道:“怎的不多穿件衣裳?”

沈牧亭压下心中那股因月烛溟的手中炽热带来的悸动,只道:“太厚。”他虽体温略低,但并不惧寒。

月烛溟不由得将他抱紧了些,觉得这人现在好似比之前都更为纤细单薄了,就算屋里放着碳火也不曾将他的身体烤暖和。

“明日叫人再做几套衣裳。”月烛溟说话时气息若有似无地喷在沈牧亭耳廓,这样近又这样安静的距离,是他跟月烛溟间少有的。

沈牧亭嘴角轻轻勾起,“无妨。”

等写下月烛溟的名字时,沈牧亭又照着写了一遍,也不怕月烛溟笑话他的字不好看,写完还拿给月烛溟看,“如何?”

“挺好!”虽然也就描个形。

“林绯钰我已让伏琴给他排了住处,你这王府有什么他不能去的地方没有?”

“没有,重要的东西都不在王府里。”月烛溟还有一处任何人都不知晓的宅院。

“那便好!”至于那处迷阵,林绯钰轻功不错,应当没什么大碍。

“你这几日都派人护着林渊,要杀他的几波人可有查清是谁?”沈牧亭虽然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有伏琴跑腿,月烛溟这几日做了什么,沈牧亭很清楚。

“皇帝,国公,还有一波暂时没查清楚是谁。”

月烛溟这几日并未闲着,该放的火,该钓的鱼,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沈牧亭挑了下眉,“居然还有你查不到的人?”

“我是人,不是神,这世上我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沈牧亭不语,又写了一遍月烛溟的名字,一边写还一边念,那拉长的尾音跟略带缱绻的语调,让月烛溟觉得委实勾人,他就不明白,沈牧亭怎么能长成这般模样,好似不管做什么,都能很轻巧地勾动自己。

“方时镜约莫二十五到京。”月烛溟轻声道,自从月烛溟带着沈牧亭游街了一圈,京中对于月烛溟的猜测颇多,现今沈牧亭又把林绯钰留在王府,明日也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谣言。

月烛溟盯着沈牧亭的后颈,这样看着的时候,沈牧亭尤为乖巧安静,若是,他坐在自己腿上不动来动去的话。

月烛溟叹了口气,沈牧亭顿笔回首,“怎么了?”

“我腿上有针?”月烛溟的语气颇为不善,沈牧亭睁着无辜的眼又蹭了蹭,道:“那针估摸着还挺粗。”

月烛溟被他一句话就勾起了火,嗓音微微喑哑,道:“你就不怕那针在你身上缝缝补补?”

“能补什么?”沈牧亭轻笑,“王爷,为夫手脚健全,没有要补的地方,如何?你可准备好了?”

月烛溟自然知晓他说的“准备”为何意,看了眼书房,凝眉道:“在这里?”

沈牧亭干脆提着笔伸手勾过他的脖颈,“难不成王爷还想选个好地方?”

月烛溟打量着沈牧亭,沈牧亭每天与他同吃同住,他究竟把解药藏在何处?

“也行,回房吧!”沈牧亭绕到他身后,为他披上大氅,推着他便往卧房走。

进得房内,沈牧亭便找来早已备好的布条蒙住了月烛溟的双眼,兀自捣鼓,月烛溟听着那声音,很想把蒙眼的布条扯下,却又碍于自己能不能站起来全得倚仗沈牧亭,便忍住了。

沈牧亭拿刀划过手指的时候,还是不可遏制的皱了皱眉,那刺痛感让他依旧觉得很疼,他是真的挺怕疼的,上辈子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疼痛,换具身体反倒觉得轻微的疼都觉得疼入了骨髓似的。

他依旧按照老办法将血滴入糕点里,比上次多了一滴。

等他收拾完拿着那粒被他啃得只剩小指头大小的糕点过来时,月烛溟还是不受控制的紧张。

这次之后,他能站多久?

“张嘴!”

月烛溟乖乖听话,这次他打算好好品尝一下那药究竟有什么成分,正在他准备含在嘴里等会儿吞的时候,沈牧亭却一把扣住了他的咽喉,迫使他仰起头,下一刻沈牧亭的唇便贴了上来。

沈牧亭的血与常人不同,但月烛溟若是细细品尝,自然会发现端倪,沈牧亭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体质特殊的事,就算月烛溟也不行。

待听到他的吞咽声,沈牧亭才放开他,俯身解开蒙眼的布条。

月烛溟就看着沈牧亭,他神色淡然,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王爷,初始我已言明,我能让你站起来,自然也能让你永远站不起来。”他勾着月烛溟的下巴,“你可想清楚了?”

沈牧亭依旧在笑,可那笑里带着几分冷意,月烛溟微眯了一下眼睫,方才还和融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月烛溟扬起脖颈,一手勾着沈牧亭的腰将人一捞,沈牧亭顿时往前,月烛溟猛地欺身。

他想看看沈牧亭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对你好的时候能好到你心肝发颤,冷落你的时候也能做到那样狠决。

沈牧亭被他咬得蹙眉,微微吃痛,越来越觉得狗王爷当真是狗王爷,动不动就咬人。

直至唇分,月烛溟的眼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憋的。

沈牧亭轻抚着他的脸,“乖,听话。”说完无事般坐在他腿上,声音带上了几分虚弱,“我不想动了,王爷可要伺候我宽衣洗漱?”

月烛溟拿他没办法,抱着沈牧亭去了浴汤房。

沈牧亭的体重很轻,抱在怀里像是没重量,距离上一次站起来过了九日,分毫不显虚弱。

沈牧亭就倒在他怀里,任由月烛溟伺候。

人是懒得,软得像是没骨头一样,身材纤细单薄瘦削,润白如玉,发是泼墨的黑。

直到把人放进浴汤里,月烛溟却没有下来,沈牧亭便趴在池边,懒懒地抬眸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月烛溟,覆又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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