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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原来他在捣鬼
姚振强摆了摆手，道：“你也不用过分谦虚，成绩就是成绩。你的起点不错，懂经济，现在又处在这么一个位置上，我还是希望你能干出成绩来。”
本来，今天陈宁来见姚振强的时候就一直有些战战兢兢，甚至做好了被姚振强狠剋一顿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姚振强一上来就对自己大加赞扬，说话口吻似乎透着“老丈人”的味道。陈宁诧异的同时，也是连连称是。
接着，姚振强又向陈宁了解了阳城的一些经济发展和下岗工人安置的情况，陈宁有条不紊地加以回答。当听到阳城市把土地受益主要用于基本建设和提高下岗职工生活待遇方面，姚振强微微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对阳城的这一举措还是相当满意的。
当接待室里的时钟指向十二点的时候，陈宁识趣地起身告辞。会议结束是十一点半，姚振强能抽出半个小时见自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姚振强鼻子轻轻的嗯了一声。不过，正当陈宁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姚振强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犹豫之色，最后还是叫住了陈宁，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个，子晴和孩子这个月底回来。”说完，眼光迅速地从陈宁诧异的脸上移开，低头继续看着他手中的文件。
陈宁听到姚振强这句话，一愣的同时，马上明白了，姚振强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向陈宁表明他已经接受了这个即成的事实。恐怕这句话，才是姚振强今天接见自己的真正目的。
“谢谢，姚副总理。”陈宁真心实意地向姚振强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接待室。
当陈宁离开后，姚振强才慢慢抬起头，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一边，神情十分的复杂，愣了一会神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沙发背上。
这时，孙超轻轻地叩响房门走进来，一边帮姚振强理着文件，一边小声说道：“姚副总理，该用午餐了。”
孙超今天对姚振强召见陈宁的举动其实也很意外，他跟姚振强也快四年了，姚振强平时很少这样郑重其事地接见一名地方上的市长。而且这位陈市长又是众所周知的周系的干将。不过，从姚振强平时比较关注阳城的工作，到这次点名让陈宁出席今天的会议来看，姚振强似乎相当器重这位年轻的陈市长。尽管孙超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陈宁的名字此时已经在他心里深深扎下了根。
餐厅设在开会地点后面的一栋小楼里，这里同时也是国务院工作人员用餐的地方。到这里的开会，虽然都是省部级的身份，但还是老老实实拿着盘子排队用餐。当陈宁来到餐厅时，已经用完餐的王长林居然还在等候陈宁。
“陈宁啊，姚副总理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吗？”王长林让陈宁坐下后，微笑着问道。
今天姚振强突然接见陈宁，王长林意外的同时，既羡慕又自豪。还有一年多新一届党代会就要开幕了，姚振强自从主管经济工作以来，国民经济有了很大的发展，不管是一号首长，还是总理，甚至包括下一届要接班的副主席郑弘，对姚振强的工作能力是相当赞赏的。是下届入阁的热门人选。身为一省之长的王长林对于这种政治形式是相当敏感的。这次姚振强对阳城市国企改革工作的肯定，又特意召见了陈宁，不但说明自己手下的这位市长已经入了姚副总理的法眼，而且自己作为省长脸上也是大大有光的。
陈宁知道王长林专门等候自己就是为了打听姚振强接见自己的情况，连忙把姚振强对阳城工作的表扬，向王长林汇报了一遍。在汇报时，陈宁还特意强调了姚副总理对阳城下岗工人安置情况十分关心。这是陈宁留下的一个小心眼，目前阳城下岗职工的比例在全国来说还是最高的，而且目前这些下岗工人的再就业形势和社会保障机制都很严峻，这是陈宁下一阶段工作的重点。虽然现在陈宁和肖向东暂时结成了联盟，但是目前只是一种利益的交换。陈宁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借助姚振强这杆大旗，通过王长林把肖向东牢牢地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为下一阶段的工作做准备。
果然，王长林十分认真地听完陈宁的汇报后，说道：“陈宁啊，姚副总理对我们阳城的工作十分重视。你回去后要组织你们阳城的各级干部充分领会姚副总理的指示精神。”说着，拍了拍陈宁的肩膀，微笑道：“回去后，放开手脚干吧。我支持你。”
王长林本身也是一名相当注重实干的省长，而陈宁在阳城的工作，也颇合他的口味。更重要的是，陈宁如今得到了姚振强的赏识，而且后面又有周长平的背景，王长林对陈宁从一开始的警惕，已经转变为想拉拢这位又能干又有背景的年轻人。
对于王长林伸出的这根橄榄枝，陈宁当然很乐意接受。自己想开展工作，如果有了省长的支持，那无异于如虎添翼。不过，陈宁也不可能就此倒向王长林。毕竟陈宁想要真正在阳城站稳脚跟的关键在于如何在辽河的两大势力宋系和王系两个鸡蛋上跳好舞。
下午，第一天的会议结束后，陈宁向王长林打了个招呼，便和胡光明一起赶往宁北驻京办。地方大员来京开会，业余时间大家都忙于走动关系，毕竟在地方工作离不开中央部门的支持，更重要的是还能及时掌握第一手的高层动态。王长林自己也打算到几个出身辽河的老领导那里走走。对于陈宁的请求也是乐得放行。
到了宁北驻京办，钱新林和魏东晖早已准备好了一切，等候在门口迎接了。如今，钱新林已经正式接任了宁北区的区委书记，真正的一把手了。而且如今在明阳谁都知道钱新林和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徐国清是胡光明手下的两大金刚。这次胡光明到燕京开会，钱新林借着和华夏石油联系工作为由硬是跟了过来，而且还从明阳市驻京办手里把安排胡光明食宿的差使给抢了过来。
“新林啊，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胡光明从车里出来，指着后面跟着的那辆奥迪笑着对给自己开车门的钱新林说道。
钱新林发现后面那辆奥迪挂着辽河省的牌照，顿时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陈市长？”跟在钱新林后面的魏东晖很机灵，刚才市长的马屁他没敢跟钱新林抢，但陈宁也是他的老领导，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打开了刚刚停稳的奥迪车的后车门。
“老钱，好久不见。”陈宁笑呵呵地从车里走出来，和钱新林打招呼的同时，朝魏东晖点了点头。
“哎呀，陈市长，早就听我们胡市长说您也参加这次经济工作会议，我还一直琢磨着什么时候去拜访您。”钱新林连忙上前，恭敬地伸出双手握住陈宁的手。
“我说老钱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看来你们胡市长教导有方呀。”陈宁笑着打趣道。钱新林起起落落，这次不但当上了宁北区的区委书记，而且这次开会胡光明都带着他足见对他的器重。陈宁也为昔日的老搭档能在仕途上焕发第二春感到由衷的高兴。
“陈市长，您看您是我的老领导了，我钱新林能有今天，都是胡市长和您的关怀。来，来，陈市长，胡市长，里面请。”钱新林笑着说道。可以看得出钱新林今天是由衷的高兴。
宁北驻京办后面的小院，陈宁自从去了阳城之后，也有小半年没有光临这里了。一番谦让之后，胡光明坐了首位，陈宁坐在胡光明的左侧的位置，钱新林则在下首相陪。菜依然是宁北的特色，在阳城吃惯了东北菜的陈宁，又品味到了难得的江南小菜，也是胃口大开。
魏东晖今天更是亲自客串了跑堂的角色。对于魏东晖来说，自从跟了钱新林之后，又何尝不是他的第二春。虽然依旧是副处级的驻京办主任，但是关键是领导的信任。而且这次他们宁北驻京办从明阳市驻京办手中抢到了市长的接待任务，这等于是他魏东晖正式进入了市长的视野，也难怪他拼命地表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各自的工作上。“陈宁，今天你在会上的发言相当精彩呀。我看我们明阳目前还有部分在城区的国企完全能参照你们阳城这个模式。看来，你在阳城的工作开展的不错。”胡光明咪了一口酒，笑着说道。大家都是周长平的嫡系部下，许斌在阳城遭遇滑铁卢，胡光明也清楚。陈宁能在阳城干出成绩，清楚地说明了陈宁的能力要比许斌高上一筹。
“光明兄，你就别在取笑我了。应该是我们阳城多多向你们明阳学习才是。你看你们明阳在国企改革方面本来就走在全国的前面，我们只不过刚刚开始罢了。况且，阳城在经济总量方面要足足差你们明阳一半。在我的任期内，阳城的经济总量能继续保持住你们明阳的一般水平，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陈宁拿起酒杯遥敬了胡光明一杯，笑道。
陈宁这话虽然说的谦虚，但是明阳市地处长三角经济区，而且又地处港口，这几年经济总量每年以两位数的速度增长，再加上明阳经济总量的基数就大。阳城想继续保持住明阳经济总量的一般水平，经济的增长速度只要比明阳高出好几个百分点。难度也是相当大的。
“呵呵，谁不知道你陈宁是搞经济的一把好手，当年的我们明阳的新河县还有明山区你不都是搞的有声有色。对了，我听说中午休会的时候，姚副总理还亲自接见了你。看来，姚副总理还是很关心你这个小同乡的。”接着，胡光明又不无羡慕地说道。
早在当年陈宁在新河任县委书记，引进华谊集团的时候，时任明阳市委副书记的胡光明就已经察觉到陈宁和姚家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虽然姚振强并不是东方市人，只不过在东方市工作了十几年，但并不清楚陈宁和姚家到底是什么关系的胡光明还是把这个关系归类到同乡关系。
“行了，别光说我了。你怎么样？”陈宁和姚家的关系本来就是不足以让外人道，他也就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虽然两人的关系的比较亲密，但是在官场上，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特别是涉及到高级领导干部的。所以，陈宁岔开话题，胡光明也不在意，笑了笑说道：“我，还不是老样子，林书记对我的工作也挺支持的。”
虽然胡光明说的轻松，但是陈宁相信这个支持完全是建立的对下面的掌控以及上面的支持。胡光明在明阳当了七年的党群副书记，上面又有戴金川这个副省长照应。虽然明阳市委书记林宝坤兼着省委常委，又是省委书记卢志平的人，但是在明阳却很难到胡光明手里讨着好。更何况，胡光明的身后还站着中组部部长周长平。既然斗不过，不如大家合作，林宝坤也是一个聪明人。
胡光明说着，看了陈宁一眼道：“不过，临州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田中秋最近的日子好象不太好过。”
“是啊，陈市长，上次我去省城开会的时候，也听有根私下说起过，在最近的的一次常委会上，田市长在会上甚至跟李晓华还拍过桌子。”一直在一旁听着的钱新林此时也插口说道。
陈宁知道钱新林跟自己以前的秘书王有根关系不错。不过田中秋居然在常委会上跟李晓华拍桌子，这在陈宁听来有些匪夷所思。不由诧异地看了看钱新林。
“拍没拍桌子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田中秋和李晓华的关系紧张这是肯定的。这个田中秋呀，说什么好呢？”胡光明也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他和田中秋是之江两大副省级城市的市长，但毕竟大家以前也是同属一个阵营。胡光明的话中对田中秋带有一种恨铁不成钢个感觉。
这点，陈宁倒是不在意。田中秋这个人平时温文尔雅，甚至有点娘。但就是心胸不太开阔。当年要不是杨万年打招呼，田中秋差点和陈宁闹不愉快。而且，陈宁从高晋口中得知张耀国重投李晓华的阵营，陈宁就知道这里面田中秋肯定有问题。如果说，田中秋和李晓华在常委会上拍桌子，这说明田中秋已经急红了眼，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恐怕田中秋这个市长的位子坐起来就不太稳当了，就是杨万年说不定对他也有意见。不过，陈宁也没有多问，正可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从宁北驻京办出来，坐在车上眯着眼睛养神的陈宁，突然接到胡秋月的电话。
“陈宁，你现在方便吗？”
“嗯，我在车上，你说吧。”陈宁虽然口气平淡，但是心里却挺兴奋的，估计是胡秋月又要让自己过去了。
“我在望江宾馆，如果你方便的话，过来一趟吧。”
“好。”
放下电话后，陈宁吩咐驻京办的司机，去望江宾馆。
当陈宁兴冲冲地来到胡秋月下榻的望江宾馆总统套房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范玉婷也在。看到陈宁面带红晕，一副兴奋的样子，范玉婷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异样，在陈宁和胡秋月的身上扫来扫去。
陈宁马上神色一整，走进客厅，笑道：“老同学也在呢。”
“是啊，我正在和玉婷商量我们这次建设规划许可证办不下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陈宁，你先坐，我给你去泡杯茶。”胡秋月笑着站在一旁说道。
等胡秋月转身去水间泡茶的时候，范玉婷看着刚刚坐下来的陈宁，似笑非笑地对陈宁小声说道：“陈宁，刚才看见我也在，是不是特扫兴呀。”
昨天的事，陈宁知道范玉婷一定看出来了，想到之前范玉婷也好几次向自己暗示过，看来这个女人是吃醋了。不由苦笑了一下道：“玉婷，什么话，秋月找我来，不正是有事吗？什么特别扫兴。”
“哼，反正你自己心里清楚。”范玉婷哼了一声的同时，居然还白了陈宁一眼。
范玉婷反常的举动，让陈宁有些哭笑不得。好在胡秋月很快就端着茶杯出来了，范玉婷也恢复了常色。
“陈宁，我今天跟玉婷仔细回忆了一遍，这个项目开始到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过，说到利益冲突，我和玉婷分析只有一个可能。我们东四环那块地旁边还有两个地块，连成了一片，目前也准备要动工。同一区域，两家楼盘差不多时间同时开发，在以后的销售过程中肯定会存在竞争。除了这，我和玉婷实在想不起来还有哪里跟其他人有利益冲突。”胡秋月坐下后，皱着眉头对陈宁说道。
“而且，我还打听到开发这两块地盘的是燕京的盛大房地产公司，他们的老板叫李韬，而这个李韬的父亲就是燕京市分管建设的副市长李志文。”说起生意上的事，范玉婷也顾不得在和陈宁耍小性子了，同样皱着眉头说道。范玉婷和胡秋月不同，她的锦亭房地产公司根本无法跟实力强大的望江集团相比，在这个项目上范玉婷是倾尽了全力，面对这样一个竞争对手，范玉婷也是相当着急。
一个规划局长，亲自卡住一个正常审批的建设项目规划许可证。这样的刁难，除了得罪了他本人之外，还有就是上面有人指示。如果说胡秋月和范玉婷合作的这个项目唯一有利益冲突的就是旁边的那家盛大房地产公司，而那家公司的老板又是主管建设的副市长的儿子，那可以肯定，在暗中捣鬼的就是这个李韬。
“陈宁，是不是跟林部长打声招呼，如果为难的话，那就算了。我和玉婷两人分析过，他们卡我们的建设规划许可证，不过是想拖我们的时间。本来，按照正常手续，我们应该比他们先开工。他们只要拖我们两三个月，那他们就可以比我们提前两个月的时候进行销售，也就避开了和我们直接竞争。我们手续齐全，这证最终还会下来的，最多少赚一点罢了。”同样因为昨天的事，胡秋月今天在范玉婷面前也不顾忌什么，看到陈宁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说道。
范玉婷张了张嘴，也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看了看陈宁和胡秋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按照她的心思，昨天的那个林部长既然是陈宁的朋友，能争自然要努力争取。胡秋月口中的少赚一点，二十万平方米的项目，价格低一百就是二千万，况且一旦被盛大房地产抢在前头，在价格方面恐怕就不是低一百这么简单了。
“一个副市长的儿子，居然能使唤一个规划局长进行不正当竞争。”沉吟了片刻的陈宁，轻轻地哼了一声，抬起头，看了一眼胡秋月和范玉婷，说道：“秋月，玉婷，你们放心，这事你们别管了，我来帮你们处理吧。都让人欺负到头上了，不能在退了。”说着，也不理她们两人的反应，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林韦的电话。
“喂，林兄吗？我是陈宁，现在方便吗？”
“就是昨天的事，有些情况我想当面和你沟通一下。”
“那行，那就在望江宾馆的咖啡厅吧。嗯，我等你。”
放下电话后，陈宁对两个神色有些紧张的女子笑了笑，道：“放心吧，没事，这事我一定给你们搞定。只是以后赚了钱，别忘了我就行。”
陈宁的话音刚落，只听见范玉婷说道：“没问题，如果这次我们能顺利拿到建设规划许可证。就在我们开发的这个楼盘里，我送你一栋别墅。”
陈宁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居然换来范玉婷如此的大手笔，看着范玉婷一本正经的样子，陈宁一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