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兄居然这么厉害!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雪衣不禁夸了一句。
傅霁恒附和道:“确实是厉害!怕是只有王上才能与之匹敌。”
“之前,我师兄和十七打了一架,看上去两人不分伯仲,谁成想,那时的他,居然隐藏了实力!
我觉得就算是王上,也不一定能打赢我师兄!”
雪衣满脸骄傲。
与此同时,她心底有个疑问,为何柳飞白平时要隐藏实力呢?
“十七是谁?”傅霁恒问道。
“是……”雪衣目光流转,继而说道:“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是我朋友,以后有机会的话,你就能看到他!”
“哦……”傅霁恒点了点头。
随着那些侍卫成片成片倒下,终于,王上出现了。
他一脸阴沉,眼神冷得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柳飞白同样冷冷盯着他,周围的侍卫纷纷退去。
两人身侧,是空荡荡的街道。
做生意的小贩和路人早已不知所踪。
孟天承幼时,不是嫡长子,但他却成了苍玄国的王上。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拥有黑色武痕。
苍玄国尚武,对强者有着绝对的敬重和服从。
他要杀人,无人敢拦。
他要救人,举国称颂。
也因此,他才能在重压之下,强娶已生一子的司徒妃,并将其和柳飞白一起带回宫中。
柳飞白看着孟天承,觉得过去是那般荒唐可笑。
自己怎么就信了他?
信他有情有义,是真心爱着母亲司徒妃。
随着回溯记忆,柳飞白心中的杀念愈发炽烈,牵引着五十米开外的孟天承。
孟天承手中提着刀,缓步前行。
刀锋所向,是挚爱之子,亦是他平生最为痛恨的污点。
若是柳飞白在这世界上消失,她心里,定不会再有牵挂。
可他不懂。
若心死,确实是了无牵挂。
就连活着,也失去了全部意义。
再鲜艳的花朵,失去阳光的照耀,终是凋零的下场。
两人杀念起,飞沙走石,狂乱肆虐的锐利寒风,席卷了周围的杂物。
一瞬间,所有东西四分五裂。
数十米的距离眨眼而至。
柳飞白眼眸一片血红,手中的剑,不断分裂,眨眼间,已是数百道剑。
孟天承也不再保留,释放了全部力量。
一时间,刀光剑影,快到只剩下残影。
数十个回合之后,柳飞白强忍头脑之中的精神痛楚,继续分裂剑影。
五百道剑影向着孟天承袭去,孟天承不敌,被一道剑影穿过右腹。
而柳飞白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头晕目眩,差点站立不住。
捂着胸口吐了口血,柳飞白快速掠至数十米开外的冀小海,抓起她便用轻功离开。
看到这一幕,雪衣赶忙带着傅霁恒追去。
一边的侍卫走上前来,小心问道:“王上,您的伤?”
孟天承看着柳飞白离去的身影,冷漠道:“无碍。”
侍卫接着恭敬询问道:“王上,还要追吗?”
孟天承伸出右手覆在伤口上,脸色异常难看,沉声道:“不必,去金龙帮!”
“是。”
孟天承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金龙帮。
雪衣跟着柳飞白一直跑了数十里路,来到一处偏僻的山脚。
前面的柳飞白终于支撑不住,停了下来。
冀小海连忙扶住了他,找了棵大树,让他靠着树坐下休息。
此时的柳飞白,眼眸已经恢复正常。
四人暂时在此休息。
“师兄,你怎么样?”雪衣匆匆上前询问。
柳飞白摆了摆手,将嘴角的血擦掉,说道:“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只不过,一天之内,我没法动武了。”
他看上去面色发白,脸色也憔悴了很多,整个人透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虚弱感。
“没事就好,没法动武也没关系。”
雪衣安慰了句,想起方才那惊人的场景,不由问道:“对了师兄,你方才那招叫什么?怎么眼睛还变红了?像个妖怪!”
柳飞白解释道:“那招名为心剑,共有八重,我才领悟了一重而已。”
雪衣双眼瞪得溜圆,不敢置信:“才一重就那么厉害!十七跟那个孟天承都打不过你!
我想,普天之下,你应该找不出对手了!”
“这是我的武功到达巅峰之后,师傅给我的秘籍,可惜我资质愚钝,两年了才参悟一重。”
他捂着胸口,脸上浮现出惭愧神色,觉得自己简直糟蹋了这名动天下的秘籍。
柳飞白接着喃喃自语道:“我大概知道,师傅为何给我取名戒贪。”
雪衣连忙追问:“为什么啊?”
“这心剑,催动之时需要消耗极大的精神之力,分出的剑越多,消耗也就越大。
方才为了战胜孟天承,我几乎消耗殆尽,差点当场晕过去。”
柳飞白想起方才整个人差点被抽干,仍是心有余悸,“师傅说的戒贪,指的便是这里,不得贪心,要量力而为。”
雪衣伸手摸着下巴思索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的戒色应该不是意有所指吧,我又不好色,而且我就只喜欢苏言哥哥一个人!”
柳飞白“噗嗤”一声笑了,随后大笑道:“我倒是觉得,师傅可能是告诫他自己的!”
雪衣脸上泛起一丝薄红,轻咳一声道:“咳……怎么说话呢!那可是你师傅!”
笑了会儿,柳飞白忽然一阵咳嗽,缓了缓,他叹息道:“现在我们兄弟两个,成了你们的负担了。”
雪衣笑道:“别这么说,怎么会是负担呢!师兄你那么聪明,就算不当莽夫,也可以当智者,给我们出谋划策!”
柳飞白嘴角抽搐,心中有一万句想说又说不出的话,强忍着把她打死的冲动,没好气道:“你说话可真好听!”
“没有啦,师兄你好好休息,就让傅公子照顾你吧,我跟小海去看看这附近都有什么好吃的!”
雪衣带着一如既往充满活力的笑容,拍了拍柳飞白的肩膀,这才起身拉起冀小海的手。
冀小海跟她一起迈步,就听雪衣说道:“走吧,现在这俩拖油瓶都靠不上了,只能靠我们自己丰衣足食!”
这话听得柳飞白太阳穴一阵一阵疼。
好想把这个师妹给活活掐死!
明明前面还安慰他来着,这一转眼他和傅霁恒就成拖油瓶了!
就不能多走两步再说?
傅霁恒也是一脸无地自容的羞愧表情。
冀小海一阵无语,“刚才你师兄可是帮我们从孟天承手下逃出来了啊,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不至于,逗他玩的!走啦走啦!”雪衣甩了甩两人牵着的手,小跑向前而去。
冀小海十分无奈,经历了这么多还能这么活泼,天下可能也就这么独一份了吧!
两人用轻功上了山,雪衣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出言问道:“小海,你的弓箭是不是落在客栈了?没有工具怎么打猎?”
“没事,有刀就行。”
冀小海抬手示意了下手中的刀,这是方才打斗时,从侍卫手中夺过来的。
打斗持续的时间不长,刀身出现了少许缺口,好在还可以用。
看到这把刀,雪衣就想起了之前冀小海徒手捏碎侍卫的手臂,然后从他手里抢来刀的画面。
此女真乃天神下凡,力大无穷,神勇无双!
我等凡人只能叹息一声,惭愧!
雪衣疯狂点了点头:“也是,你那么厉害,不管是什么猎物都是手到擒来!”
这些夸奖,冀小海过去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因此内心淡定无比,环顾四周说道:“我们先在附近找找,兴许能碰到猎物。”
“嗯。”雪衣应了一声,跟着她缓缓向前走去。
半刻钟后,两人蹑手蹑脚来到溪边。
那澄澈的溪水蜿蜒流淌,波光粼粼。
有不少动物在溪边低头喝水。
现在接近午时,晴朗的天空中,一轮金灿灿的太阳挂在天边。
刺眼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热量渐渐上升,那些喝水的动物看上去十分惬意。
一束阳光洒在雪衣身上,她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就在她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耳边传来冀小海的声音,“你在这边呆着,我一个人过去。”
雪衣诧异出声:“啊?不需要我帮忙吗?”
冀小海点了点头,“不需要。”
说罢,她便提着刀,向其中一只成年鹿走去。
“哦……”雪衣点着头,叮嘱道:“那你小心点!”
冀小海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走。
雪衣躲在树后,目不转睛盯着冀小海的动作。
草木葳蕤,将娇小的她隐藏其中。
那些动物突然发现有人来了,顿时受到惊吓,齐齐看向冀小海,目光充满警惕。
它们仿佛感受到了杀气,突然不约而同撒丫子狂奔,四散而逃。
眨眼间溪边变得空荡。
冀小海紧盯着目标,提起轻功快速接近那只鹿。
她手上长刀奋力劈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瞬间在它颈间出现。
那只鹿哀鸣一声,又拼命跑了两步这才倒地,鲜血汩汩涌出。
冀小海又补了一刀,拖着它的后腿离开。
她刚一回头,却楞在了原地。
雪衣刚想对她挥手,忽然发觉颈间有什么东西,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