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冀小海和柳飞白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人管着她了。
但她此刻满腹疑云,无人解答,彻底歇了出去玩的想法,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喝着茶,内心将此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仔细捋一遍。
她又找小二要了纸和笔,边回想边写写画画。
苏言说,有人要对付他。
这是一个组织,其中包含了烟雨楼的洛丹青,还有其他人,但是具体都有谁尚未查出。
她临行前,苏言说等她回来,青渊国内的情势会有大的改变,兴许跟那个组织有关。
苏言还告诉她,她之前经历过的一切,都是这个组织在暗中做的手脚。
可奇怪的是,她和苏言关系如此密切,但这个组织的人,她却一个都没见过。
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曾经三次给自己脑门上丢纸团这件事。
第一次无果,第二次和第三次,她分别见到了阳止大师和云江国的七皇子云昭,后来一死一失踪。
难道阳止大师和云昭也是那个组织中的人?
那也不对啊,若他们两人是那个组织中的人,又为何会一死一失踪?
那个组织中的人,不至于残杀自己人吧?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两人知道的太多了,所以组织才选择清理掉?
雪衣摇了摇头,正常来说,这两人不应该有事。
既然组织派这两人来向她透露一些事情,那她就有可能再去找那两人,然后再进一步落入那个组织设置好的陷阱,对组织来说,这两人好好活着要比死了的作用大。
但现在,他们两个出事了!
这个地方说不通。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另外还有一事,她上次遭洛丹青算计也是因为这个组织命令?
不应该啊,洛丹青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那种甘愿听他人号令之人。
若是将洛丹青此人剥离开来,单独去看。
洛丹青就真的只是出自个人意愿,觉得她抢走了苏言,心里不甘,故而囚禁她,还让另一个恨她的人毁了她的脸。
其实这样也是说得通的,此事与那个组织无关,是单独的另一件事。
可苏言说她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个组织做的。
在洛丹青这个地方,会不会是苏言没查出来?还是……
她实在不愿意去怀疑苏言。
就当他说的都是真的吧!
不考虑其他的可能性,洛丹青就是那个组织的一员,连带着那个毁了她脸的人也是组织的人。
其实之前她一直怀疑,毁她脸的人是蔷薇。
只是一种感觉。
但这个发现,还是让雪衣忽感后背一阵发凉。
蔷薇是潜藏在风楼的卧底?
就潜伏在苏言身边,时刻准备做些什么!
那她现在不在苏言身边,他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此处,雪衣感觉心里一阵慌乱。
她临走前,并未告诉苏言自己的猜测,若是他没有防备,导致受伤可怎么办?
苏言哥哥,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很快了,苏言哥哥。
有十六和十七在他身边,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现在该担心的,是她自己!
尽管她不愿去怀疑他,可若是风楼内部被人渗透了呢?这些消息都是假的呢?
之前又听说烟雨楼和暗礁在暗中有合作。
她接到暗礁的任务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那两个任务会不会是暗礁的人故意给她的?
疑云重重。
而她身处漩涡的最中央,结果又会是什么?
那个组织想要对付苏言,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她必须要在那个组织伤害她和苏言之前,找到那个组织的人,并且铲除他们!
可她该怎么做?
让她头痛的是,苏言不知为何,很可能是想要保护她,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让她知道。
这就让她很容易被人误导!
最好有个什么人或者东西,可以让她知晓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这一切,究竟哪些是跟那个组织有关的,哪些是没有关系的。
她现在有的,可以完全信任之人,且与苏言无关的,就只有冀小海、盛云姝、桃花阙的荀舟、江玉宸、青竹、林飞尘、柳飞白和师傅。
雪衣提笔写下师傅两个字,又画了个圈将这两个字圈了起来。
师傅既然有暗礁寒梅的暗杀术,就连飞雪宗的下一任宗主柳飞白也是他的徒弟,看上去颇为神通广大,那么他说不定知道点什么,等回去之后,她得去问问师傅,看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希望师傅能够为她解答疑惑。
她将画满的纸揉成一团,烧掉。
做完一切,她吃了午饭,在房里闲坐着,等到下午,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是柳飞白,她将人迎进来,关好门,两人坐在桌前商讨。
雪衣迫不及待问道:“师兄,你昨晚一夜未归,查出来了?”
“嗯,事情有点眉目了。”
柳飞白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说道:“幸好你昨天骗王上说我娘没有看到我,王上信以为真,昨天并未回宫,一直在鹤水山等我。我昨夜潜入王宫,抓了几个人来问。”
“结果呢?”她眼巴巴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这几年,孟天承,就是王上,他又立了几个侧妃,其中有两个就想除去我娘,可惜一直没能得逞,前不久,她们利用孟天承将我娘赶到鹤水山去了,而涛涛也受到牵连,地位岌岌可危,他又不懂得隐忍,常被人欺负。”
“那我们能怎么办?”雪衣问道。
“我们必须扭转局面,然后才可以回去,否则,我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我娘和涛涛。”柳飞白说罢,便陷入沉思。
她点了点头,他说的有理。
这王宫之中,伴君如伴虎,即便孟天承再爱司徒妃,可司徒妃毕竟跟柳飞白的生父有一段缘分,她虽身居后位,可这全国的人,应该很难接受这样一个女人做王后。
孟天承受到舆论压力,再加上怀疑司徒妃不忠,日夜折磨着他,他很有可能做出伤害司徒妃的事。
昨日便是如此,两人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稍有不慎,就会发生悲剧。
应该怎么办呢?
对了,她答应过金龙帮的姚安,去偷取青渊的地图,不知此人可不可以利用。
雪衣推了推柳飞白,“师兄,你知不知道苍玄国曾经有个斩罪王?”
柳飞白点头道:“知道,怎么了?他是整个苍玄国除了孟天承之外,势力最大之人,可惜后来,孟天承放出消息,说他私通青渊国,直接斩首了。”
雪衣说道:“我昨天买烤鸡的时候,那个卖烤鸡的老板说,金龙帮的帮主姚安就是斩罪王!”
“这怎么可能?!斩罪王的事在整个苍玄国就是禁忌,怎么会有人乱说,还告诉你……一个别国之人?”柳飞白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信的话,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那个卖烤鸡的!”雪衣说着就起身向外走去,柳飞白跟上。
她带着柳飞白来到昨晚买烤鸡的地方,正要找老板问问,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
“他昨晚明明就在这个地方!”雪衣委屈巴巴地扁着嘴,伸手指着昨晚卖烤鸡的摊子,可现在,它已经变成了卖烧饼的摊子,就连老板也换了人。
“你该不会觉得我在骗你吧?”她看向柳飞白。
柳飞白思索道:“我觉得你没有骗我,正常来说,你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事情,而且,现在没看到你说的人,这不就刚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有个问题,那人为何要告诉你这件事?目的何在?”
雪衣眨巴眨巴眼。
“先回去吧。”柳飞白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心里疑惑,他干嘛这么看她,难道发现了什么?
果然,一回到客栈房间,柳飞白就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的她心里发毛,“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事情?”柳飞白问道。
雪衣脱口而出道:“没、没有啊……我那么乖那么听话,怎么会隐瞒你什么事情呢!”
“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知道斩罪王的事!”
柳飞白腰部抵着桌子,双手环胸,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你刚才说,金龙帮的帮主姚安就是斩罪王,我记得你之前还说,你得罪了金龙帮帮主的亲弟弟姚全?所以……你昨晚与我分别之后,跟金龙帮有过接触?”
雪衣摸了摸后脑勺,撇了撇嘴吐槽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全都让你说完了!”
“如实招来吧!”柳飞白理了理衣襟,好整以暇看着她。
“唉……好吧,昨晚我跟你分开之后……”
她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除了有关于她受制于司徒妃的事。
她只说是自己又中毒了,必须得按照姚安的吩咐去做,才能保命。
“你怎么又中毒了!”柳飞白的语气带着无奈和几分揶揄。
“我也不想啊!气死了!”雪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是孟天承想要进入青渊。”柳飞白一手摸着下巴仔细思索,“我记忆中,他从不曾探求过长生,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我来之前,苏言哥哥就说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秘密,那你们这苍玄国有什么秘密?”雪衣一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