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雪衣,也是常年练习轻功,运动量比林飞尘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林飞尘十三岁入宫成为皇帝的乐师,在皇宫呆了十年,每日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最多陪皇帝外出狩猎。
自从被赶出皇城,他才开始四处漂泊。
虽家在皇城,但他有家不能回。
看到林飞尘那凄惨的模样,雪衣还有点心疼,心想以后除非事情紧急,平时就坐马车慢悠悠走就好了。
林飞尘直接睡了,其他三人都是吃了点东西,沐浴完才休息。
雪衣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穿好衣服,习惯性走进林飞尘房间查房。
人还在睡着。
很好。
雪衣给他关上门,又敲了敲长嬴的门。
“进来。”
听到长嬴回答,雪衣推门进去。
长嬴坐在桌前喝茶,手边放着一张图纸,纸上画着的明显是一座楼的布局,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标记。
这座楼非常高大,共有四层,每层都有很多房间,非常复杂。
雪衣拿起图纸,看了看,没看懂那些标注,于是问道:“长嬴哥哥,这是什么?怎么看啊?”
长嬴回答:“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孟文宣的住所,我们需要在四楼拿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雪衣问道。
“一幅字画,原本是很轻松的,但雇主向对方透露风声,说要来取那样东西,孟文宣增派人手,加大了我们的任务难度,雇主多付了三倍的价格,我们只能试试了,最好能够成功。”
长嬴语气有些抱怨,哪怕雇主多付三倍价格,他依然非常不满意雇主的行为。
按照原本的设想,这个任务早就完成了,现在平白拖了半个月!
他还有另一个任务,就因为这个,已经搁置半个月了,另一个雇主已经催了两次了。
还好这个雇主愿意多付三倍价格,这个价格已经超过另一个任务的报酬十倍以上。
否则这雇主这般戏耍他,指不定他一怒之下就挥刀砍人了。
雪衣完全不知道长嬴的内心戏,只专注眼前的事情,这是她第一次做任务,她看向长嬴问道:“那具体要怎么做?”
“我做了标记的地方,都是巡逻的人,他们每两个时辰会换一次人,我到时候放火制造机会,让你能够潜入进去,另外,你必须要记住路线,每一层都有什么东西,这上面已经画的很详细了,你花时间记一下。”
长嬴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前面都没什么问题,四楼巡逻的人是最多的,也是难度最大的,每隔两米就有一个人,他们会在下面的人换完之后再换人,我根据他们的动向,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只留下这一种较为可行的办法。”
他继续说道:“孟文宣住在三楼,字画在四楼,恰巧在他住的房间上面,所以,你的动作一定要非常轻!而且孟文宣时不时会上楼查看,字画所在的房间能够躲避的地方我已经给你标出来了,只有两处,到时候看你自己怎么选。”
雪衣满心疑惑问道:“那字画就摆在那里等我拿吗?孟文宣没有把它藏起来?”
长嬴非常肯定:“对!字画就摆在桌子上,而且只有那一幅!”
“会不会是假的?故意放在那里的?”雪衣觉得是孟文宣故意为之,哪有人大喇喇把东西摆在明面上等人偷啊!
长嬴说道:“是真的,我们的人已经查过了,只不过他没法带出来。”
“知道了,暂时没什么问题了,我拿回去记一下。”雪衣拿着图纸就要走。
“嗯,去吧,看完了告诉我一声。”
“好。”
雪衣回到房间,开始背图纸。
她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全都记住之后,她忽然想起楼主曾说,让她跟长嬴调查一件小事。
她看着这张纸思索半天,这是小事?
楼主口中的小事跟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还是说,另外有什么捷径可走?
不知道,不清楚,搞不明白。
雪衣把纸收起来,准备吃饭,打算晚上行动。
路过林飞尘的房间,雪衣再次推门进去,这人还在睡!
想了想,她坐在床边推了推林飞尘,没反应,她又伸手指戳他的脸:“醒醒,吃饭了!”
林飞尘睁开一只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
看到他闭上眼睛,雪衣问道:“你不饿啊?”
等了一会儿,林飞尘才蔫蔫的说了一个字:“饿。”
“那你还不起来?”
“不想动。”林飞尘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行吧,那我把饭菜给你端上来。”雪衣说完就下了楼。
吃完饭,雪衣把饭菜端给林飞尘。
考虑到林飞尘今天还没有吃东西,而且一连啃了三天干粮,雪衣端了稀饭和清淡小菜给他。
“起来吃饭了,都给你端上来了。”雪衣把饭菜放到桌上。
床上的林飞尘懒洋洋说道:“你喂我。”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喂?”
林飞尘侧头看她:“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吗?你的人现在不想起,不得你来喂吗?”
雪衣觉得他的话好像还蛮有道理的,于是认命地端起稀饭喂他。
林飞尘坐起来,张开嘴。
雪衣吹了吹,把勺子喂到他嘴里。
等喂完饭,打更人敲着锣报时,一更天了。
林飞尘又躺下来休息,雪衣把碗筷端下去,准备夜半子时行动。
子时,漆黑如墨,万籁俱寂。
雪衣易容好,换了身孟文宣府上下人的衣服,跳窗而出。
长嬴和白棋跟着她,暗中保护。
一路摸黑到了孟文宣府上。
府上灯火通明,巡逻的人数众多,雪衣来到预先计划好的位置,在墙外藏好,等待时机。
不多时,墙内传出嘈杂的喊声:“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
这本就是夏季,天干物燥,一不小心走水,若是救火不及时,可能连隔壁的房子也烧成灰烬了。
雪衣趁乱跳进院中,按照既定路线往里面走,她身法巧妙,总能在别人发现她的刹那消失,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她轻而易举混上了三楼,一个身穿锦衣华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站在围栏边上,往下张望,他满脸焦虑。
雪衣在人群中穿梭,望了一眼前往四楼的楼梯口,有两人把守。
哪怕楼下再怎么乱,四楼的人也纹丝不动。
这样的话,不好上去。
雪衣急匆匆走向楼梯口把守的一人,重重撞了对方一下,马上隐入人群。
那人怒气冲冲追着雪衣,看到她跑的飞快,意识到不妙,大喊道:“你别跑!站住!老爷,快抓住那个人!那个人有问题!”
孟文宣听到下人的喊声,忙转头去看,确实有个人跑了,赶忙吩咐身边护着自己下人,“追,快追!”
雪衣看到人被自己引过来了,在身后追来的人视角盲区,进入拐角处再次易容,不慌不忙走了出去。
追来她的下人看到她脸,并非刚才那张脸,不疑有他,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跑过去?”
雪衣随手指了个方向,一堆人追了过去。
看到人都走了,她压着嗓子向孟文宣跑去,高声喊道:“老爷,不好了,画被偷走了!快抓贼啊!!!”
孟文宣听到这消息,好险没晕过去,忙道:“快,快跟我上去看看!”
一堆人簇拥着孟文宣往楼上走,雪衣混在人群中,暗中快速往脸上抹了抹,又换了模样。
来到四楼,离得最近的下人小心问道:“老爷,您怎么上来了?”
“自然是上来看看我的字画,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画让人偷了还不知道!”孟文宣气呼呼一巴掌拍到下人的脑门上。
那被训斥的下人摸着脑门说道:“没看到有人来啊!”
“那贼来了还要告诉你一声啊!”孟文宣差点气死,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孟文宣带着众多下人来到放着字画的房间,定睛一看,画还安安稳稳的放在桌上。
他气急败坏,猛地转身,吼道:“谁刚才说画被偷了?给我站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认出雪衣来。
“连个人都找不出来,养你们有什么用!”孟文宣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雪衣磨磨蹭蹭落在最后,无人注意身后,她悄声快速拿了画,大大方方跟在众人身后。
这个房间内是不留人看守的,都是在房外守着。
出了房间,有人看到她手里的画,正准备斥责,话还未出口,却见雪衣瞬间纵身一跃,携画而逃。
看到她手里拿着画离开,下面瞬间炸开了锅。
“老爷,画丢了!老爷!”
“不好了,那个人把画拿走了!”
孟文宣一回头,雪衣已经跃上府上的其他屋顶。
孟文宣还是有所准备的,他出高价雇了几个会武功的江湖人士,看到雪衣逃走的那一幕,不用孟文宣开口,他们已经追了上来。
雪衣嗤笑一声。
这次有长嬴和白棋在,哪怕被追上,她也毫不畏惧!
实在没想到,这幅字画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就到手了。
看来楼主说的没错,确实是小事一桩。
那些江湖人士兴许武功不错,但论轻功,他们比起雪衣,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雪衣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些人甩掉,安全返回客栈。
另一边,林飞尘沐浴完,衣衫整洁的出现在雪衣房门前,敲了敲门,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