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药谷神医(1 / 1)

乐清拿出圣旨后,都察院内跪了一片,谢霁这些年被忠君爱国的舅舅训练得十分敏锐,动作迅速,直直跪了下来。

众人皆面目正色,低下头不敢直视手持圣旨的乐清,只盯着面前的一块地板,精神高度集中。

乐清展开黄色布帛,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她朗声道:“威北将军谢戎忠君爱国,侠肝义胆,朕心甚慰,其子霁,嫉恶如仇,光风霁月。然一无官职,二无战功,无一正式职称,着令尔入都察院,任左御史,即日上任。”

谢霁听到前面的时候扬起眉,陛下这是夸他还是骂他?等听到后面就是完全的愣住了。

左御史,那可正好是巡城御史的下级啊。

陛下是何意?

...还是说这个小内侍是故意的?

谢霁只觉眼前突然降下一片阴影,黄布帛的一侧被递到他眼前,只听得一道浓浓笑意的声音道:“谢小将军接旨吧。”

谢霁闻声抬头,绿袍小官笑吟吟地俯视着他,阳光透过窗子打过来,那人逆光而立,仿若在发光。

谢霁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双手举过头顶,接下了圣旨,“臣谢霁,谨遵圣旨。”

接完旨后,众人也都散开继续忙活自己的事了,心里对于这个新来的巡城御史的来头也有了些底子。

只要敬着便是了,再差,也还有少将军顶着呢,不怕。

他们接受的十分迅速,谢霁就不一样了,他苦恼地盯着手里的圣旨,乐清也不急,就在旁边等他回神。

谢霁长舒一口气,斜眼看了一眼乐清,要笑不笑道:“真是好本事。”

乐清抱拳,“哪里哪里,”她右手指向旁边的桌子,“那就开始吧?”

谢霁微愣,“现在?”

乐清赞同点头,“没错啊。”

谢霁看起来十分困解,“不应该让我回去做做准备,过几日再开始?”

乐清拒绝得十分爽快,“陛下说的是即日!即日你懂吗,就是现在。”

谢霁被气笑了,他努力缓了缓心里的不平,利落转身,坐在了乐清座位的下首处,冲乐清微抬起下巴,“那就来吧。”

乐清指着自己桌上的一沓讼纸,“喏,把这个分好类,百姓状告官员的分为一类,百姓状告百姓的分为一类,百姓寻求帮助的另开一类。然后一份一份做好标注,等我们明天去解决。”

她将讼纸全部搬到了谢霁桌上,偏头看他,问道:“听明白了吗?”

谢霁点头,“可以。”

乐清满意地拍了拍谢霁的肩膀,“加油干!”

说着便摘下帽子抱在腰侧,朝着门口走去,谢霁抬头看见乐清意欲离开,忙唤住她,“你去哪里?”

乐清被谢霁唤住,回头无辜道:“我回宫休息啊。”

谢霁瞳孔微张,一脸不可置信,“这么多,你让我一个人做??”

他看着桌上几乎摞成小山的讼纸,对于乐清撂担子不干的事儿异常激动。

乐清眨眨眼,忽然将手背贴上额头,整个人忽然软了下来,异常虚弱道:“我昨日受了风寒,浑身无力,回宫的时间定会大大拉长,若是回去晚了,陛下定会问我怎么了,我也不好隐瞒,到时候也就只能说出实情了。”

“你说是吧,谢小将军。”说着,她的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向谢霁。

只见他捏着一张讼纸青筋微暴,脸上表情僵硬,却从牙齿里硬挤出几个字,“行!你、去、吧!”

他能怎么办?这小内侍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不让人走,等着被告黑状吗?

乐清放下手臂,冲谢霁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不待他反应,就快速离开了都察院,很久就不见了身影。

留下谢霁一人面对成山高的讼纸握紧了拳头。

这小内侍绝对是故意的!

他愤愤不平地摊开一张讼纸,笔锋落下几乎戳破了薄薄的纸张。

这边乐清扶额走在街上,脑袋昏沉,她确实不舒服,看来得去趟医馆。

宫里的太医是不用想了,书里提到过,她从小到大生的病,第二天,病因、在何时何地何处导致生病、以及如何治全部都被呈到了太后的桌上。

乐清摇摇头,试图甩去脑子里的昏沉,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犹如暖玉之音,“兄台在这么摇下去,恐怕就要把脑袋的水摇出来了。”

乐清回头,只见一个青袍男子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目似点漆,眉若卧蚕,发丝微乱,鞋侧还有点点潮湿的泥土,肩下一根细带子顺着他的上身垂在身侧,吊着一个浅色布袋,袋口处露出了几株新鲜的草药。

看起来,像是一个刚下山的药童。

乐清撑着脑袋,眼神迷离,“药师?”

那人闻言微愣,随即点点头。

乐清冲他招招手,那被她称作“药师”的人不解地慢慢走近她,猝不及防被乐清扑了个满怀。

他身体僵住,脚步挪动迅速向后移去,瞬间到了距离乐清五米处,“姑娘自重。”

乐清原本是想让他靠近些,帮她诊脉,没想到突然失力,一个没撑住扑到了小药师的怀里,最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小药师竟然径直抽身离开,她失去支撑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原本想控诉几句,却被对面人一句“姑娘”惊得震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对面的小药师见乐清迟迟没有回应,面露询问:“姑娘?”

乐清双手勉强撑着地面,听到系统提示音,她突然笑出声。

小药师不解,“姑娘何故发笑?”

乐清不看他,只盯着面前小小一块土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

对面被她称作“药师”的人叫晏子洵,目前为止她见过的第四个爱女主的人——温润如玉药谷神医。

书里说,晏子洵来自南岭的药谷,生性良善,怜悯世人,成年后便出谷云游四方,四处行医救人。偶然之际遇见被对头追杀误落崖底的南若厘,出于医者本能救下了她。

两人在人迹罕至的崖底朝夕相处三个月,直至南若厘伤好出谷。晏子洵因为早就心系于她,便和南若厘一起回了京城,成了一名最强奶妈。

后来小皇帝发病无人可救,广发皇榜寻医问药,晏子洵因为担心在皇宫里做太医的师叔,便揭了皇榜进宫医治小皇帝。谁曾想进宫后才发现师叔早就被发病的小皇帝丢进斗兽场,被发狂的猛兽撕碎入肚了。

他隐瞒恨意,一直隐藏在皇宫里,在医治小皇帝期间暗中给他下了毒,导致小皇帝发病间隔越来越短,越来越频繁,到了最后甚至无法控制自己。

也就是说,杀她的也有晏子洵一份。

乐清不在乎这个,只有一点让她死活都想不明白。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女子,为何...眼睁睁看着她深陷南若厘,却一语不发?他哪怕是告诉南若厘也好,那她何至于被男主毒死、被反派一箭穿心、然后被群狼分尸?

恨她?

那便恨吧,反正她是要死的。

只是在这期间,她可要好好地玩玩了。

她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快得让对面一直观察她的晏子洵以为自己看错了。

只见乐清突然放弃抵地,身体直接扑在了地上,头埋在地上,嘴边溢出痛呼,声音巨大,“啊!救命啊!”

“来人啊!救命啊!大夫杀人啦!救命啊!!快来人啊!”

晏子洵从未见过这般场景,以往都是患者感谢他,第一次见这种泼妇行径,他微微瞪大眼睛,一时忘了辩解。

等他反应过来,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这时正是早市,人来人往,听到人喊救命,菜都来不及买就急匆匆地来了。

乐清被一个热心的大婶搀了起来,双手捂着脸,像是在哭泣,大婶去拉她的手,被乐清躲过。

大婶担心道:“小郎君,你别担心,我们都在你旁边呢,别怕啊。”

周围人也纷纷出声回应,“是啊小郎君,你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小药师不成?”

说到这儿,众人狠狠瞪着晏子洵,像是他做了什么错事。

晏子洵满脸无辜,连连摆手,“在下没有打人,甚至都没有碰到她。”

他表情真挚,面目清朗,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会打人的街头浪子啊。

众人心里纷纷泛过疑惑,难不成,是这位小郎君骗人?

她们又扭头看向捂着脸不愿见人的乐清,“小郎君莫不是误会了?这位药师看起来不像是会打人的样子啊?”

乐清捂着脸闷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光看他长得好看怎么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难道长得不好看就是坏人吗?”

人群中有人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说的没错,他家婆娘长得也不好看,但贤惠能干,十里八乡都说她是好人。

掺她起来的大婶道:“也不能这样说,只是这位小药师眼神清正,不像是坏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晏子洵点头,确实是误会,道:“在下确实没有打这位小公子,刚刚经过这里见这位小公子看起来不太舒服,出于医者本心,便开口提醒。

“然后这位小公子问我是不是大夫,我答是,她就让我靠近些,我也没有拒绝便靠近了。谁知她上来就扑到了我怀中,我立刻就躲开,然后她便倒地不起,借着便开始哭闹引来了各位。”

众人听了他的解释,再一看这位面容白净的大夫激动得双颊微红,心里信了大半,刚想开口,便听得一声抽泣。

她们闻声看向捂住双脸的乐清,只见她抽泣道:“什么都被这位公子说完了,我也无从辩解。各位请看...”

说着,她缓缓移开了手,露出了一直掩在手掌下的脸庞。

众人皆惊,只见面前的绿袍小公子左脸大片的红痕,从嘴角蔓延至颧骨,就像是被人用拳头大力击打过。

!!!

她们猛地转过头,眼神凛冽,直直射向另一侧的晏子洵,就像是要吃了他。

被这么多大婶大嫂用眼神对准的晏子洵眼神凝滞,不知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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