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绑匪大笑起来,冲着燕寰道:“也是,谁不知道燕总心坎上的人是周家的小公子。”
“就是可怜了小新欢。”
燕寰微微一笑,步一步走进了靠在油桶上的人,漫不经心道:“新欢罢了,像他样的学生,还不是一抓大把。”
“个我连姓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也敢拿来跟我护了十几年的人比?”
几个绑匪互相对视了几眼笑了几声,决定按照与周禄商量的那样,假装放人,然后把另外个男生的手弄废,脸弄花。
事后他们握着周禄的自谋自划的把柄,周禄断然不敢不帮他们收尾。
于是其中个绑匪头目走进了油桶旁,拉下周禄绑在眼睛的黑色绑带,准备解开绳子悠悠道:“钱到位了,人我们自然是放的。”
燕寰也慢慢走上前,不紧不慢道:“装着箱子的钱就在外面。”
绑匪头目笑眯眯,刚准备解开绳子,却感受道阵强劲的劲风裹挟来,他被身后的男人重重拳抡在左侧后脑,刹那眼睛暴突,猛然踉跄。
随后男人铁钳般的手狠狠便扼住他头发,发狠死命地用力磕着地面上,迸溅出血来,另外只手勾来他腰间的枪。
变故就在瞬息之间,几个绑匪便看到燕寰扼住满脸是血的头目脖子,枪口抵在那人后脑上,微微笑道:“别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瞬间,黑黝黝的几个枪口对着男人,男人却好像没看到一样,镇定自若一手拖着绑匪头目到陈栖身边,手用枪指着绑匪后脑上,淡淡道:“给他解开。”
满脸嗜血的绑匪吞了几口带血的唾沫,抖着手解开了陈栖的眼睛上的绑带还有手上的绳子。
仓库里光线并不明朗,尘埃浮动在半空中,面前的青年紧紧闭着眼,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明。
燕寰身后是几个绑匪黑黝黝的枪口,他却半跪着,静静看着面前的青年睁开眼睛。
陈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眉眼桀骜的男人静静看着他,下颚上溅了些血。
整个仓库寂静比,几个举着枪的绑匪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着犹豫着该不该动手。
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有些人是亡命之徒,例如那两个缅甸偷渡过来的毒贩,为了能拿到钱,疯魔能连命都不了。
有些人却不想为了钱把命搭上,只单单想要分杯羹已。
是真的动了面前的燕寰,保准是走不出这个仓库的。
被燕寰死死扼住颈脖的绑匪便是其中个缅甸毒贩,给青年解开绑后便被燕寰狠狠压在地面,眼睛赤红暴突,混着血液的唾沫从嘴角流出。
燕寰像拽死狗样拽着那绑匪,慢慢站起,对着那排黑黝黝的枪口缓慢“让我们出去。”
“钱可以全部给你们,人我也会放,前提是让我们出去。”
几个绑匪面面相觑,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终于许久后,有个绑匪率先出声厉声道:“可以给你们走,但往后门走!”
“谁知道你前门有没有人蹲着我们!”
燕寰瞥了那人眼,淡淡道:“给我辆车。”
那人犹豫了下,燕寰面无表情拽着手下绑匪的颈脖,狠狠朝地上砸去,溅出满地的血,面无表情道:“给我辆车。”
不给走前门,没有车,他带着陈栖是走不出这地方的。
骨头带着皮肉狠狠磕在地上的闷响沉沉传来,陈栖勉强扶着油桶站起,迟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狠厉的模样,偏头望了望蜷缩在一旁含着泪的周禄。
面前的男人护在他身前,面前是一排黑黝黝冰冷的枪口。
几个绑匪对视了几眼,咬牙道:“给!你从后门走!”
燕寰拽着手下的人,回头望了望陈栖,下意识放轻了声音道:“走在二爷前面。”
“去。”
走在他前面要安全得很多。
陈栖迟疑望着男人,发现男人静静等着他,举着枪的绑匪似乎也在等着他。
他被捆了许久的腿走起来有些艰难,走在男人面前也走得很慢,走着走着个踉跄,让被枪顶着的绑匪心急如焚。
绑匪下意识从鼻腔里传来一道愤怒的气音。
刚才还面无表情的男人猛然顿住,拽住他,长腿狠狠踹在他后腿,慢条斯理道:“催什么催?”
催直接让你上黄泉路。
陈栖脚步微微一顿,似乎是迟疑偏头,看到燕寰朝他微微笑,轻声道:“慢慢走。”
陈栖轻轻咽了咽口水,头皮有些发麻,慢慢在绑匪的指引下七绕八绕走出了仓库。
仓库前是一辆破旧的白色汽车,仓库外头是一片延申的田野,田野里的农作物碧绿碧绿一片。
陈栖先上了白色汽车,检查车子能开后,朝燕寰点了点头,燕寰将绑匪拽到汽车前,身后是几个警觉举着枪的绑匪。
燕寰枪口在松开满脸是血的绑匪刹那,便感觉到那绑匪瞬间暴起想要夺枪,他猛然抡起手肘裹着劲风暴起的绑匪面上砸去,硬生生砸出了那人的两颗牙。
那边举着枪的其中绑匪立马朝燕寰左边小腿开了好几枪,燕顿时用右边长腿狠狠将满脸是血的绑匪狠狠踹开,用力合上车门。
陈栖踩下油门,白色车子呼啸而去,枚子弹崩破了燕寰那边玻璃窗,打破了拳头大小的洞,玻璃碎渣子溅在他脸上,蹦出了血。
陈栖额头上也有块被崩破的玻璃溅到,划破了额头,流下血来。
他们踩足了油门,却依然能看见后头隔着远远地有辆车追着他们,那是被燕寰打出两颗牙的缅甸毒/贩,是个亡命之徒。
那毒贩满脸是血,跟磕了药一样,头脑热疯了抢了辆车追了上来,满脑子都是把那把前面的人一起弄死。
燕寰满脸都是血,小腿被颗子弹打到,他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那辆车离他们越来越近。
哪怕陈栖将油门踩到了底,也提不了速。
且没人知道辆车油箱里还有多少油,后面追上来的人有多少个,追上类的人带没带枪。
燕寰微微偏头凝视了正在抿着唇开车的青年,目光温柔。
他极为认真凝视着身旁的人,目光遍遍勾勒着青年的眉眼,似乎将人印在心坎上样。
两侧是不断穿梭的田野,破洞的车窗户倒灌进来的风掀开了青年的额发,那个眉眼桀骜的男人静静望着他的小画家,忽然轻轻出声道:“停车。”
陈栖心里头冒出了个惊骇的想法,他薄唇动了动,没停。
燕寰偏头盯着他,见他没停,直接用枪抵在自己的大腿上,淡淡道:“你不停,我就开枪了。”
“子弹用一颗少颗,你看着办。”
陈栖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沉默中听到了保险栓扣动的声音,他心脏猛然重重跳了下,他知道,男人是真的敢开枪。
他死死踩住刹车,惨白着脸偏头死死盯着男人。
燕寰余光重看到那车远远从目光尽头追上来,他望着面前的青年,目光温柔,他抬起捂住小腿的满是血的手,轻轻碰了碰青年脸庞。
他艰难俯身轻轻吻了吻面前青年的额头,似乎是害怕青年厌恶,唇瓣只轻轻碰在青年的额发上。
燕寰眼眶红了红,温柔对着面前青年沙哑道:“往前开,不停。”
“听二爷的。”
燕寰觉自己条命,熄灭之前,能够照亮青年一点,便是他所有能做的了。
燕寰猛然拉开车门,握着枪,站在车门外,风吹起他散落在眉骨的额发,他静静朝着车内的青年温柔笑了笑沙哑道:“二爷爱你。”
“你记得。”
上辈子燕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多的错事,但是这辈子,用他的条命换青年平平安安,他觉足以是上天的怜悯了。
他朝陈栖厉声道:“往前开!”
陈栖抖着手咬牙踩下油门,直直朝前面开去。
燕寰偏头看了眼青年的车子开走,慢慢拖着中枪的腿走在路中间,硬生生用身躯拦住了那辆在后头追过来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