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这么做,未免太高调了些。本身我们徽山与离阳王朝关系已是大不如前,再高调下去,可就是取祸之道了。”
轩辕敬城神色疑惑,望着坐于主座的轩辕大磐,实在是想不清楚一直低调的轩辕大磐此次为何突发奇想要大操大办这么一个寿辰。心中不由暗暗后悔。实在是不该与轩辕大磐说起寿辰之事。徽山不止是一个江湖门派,徽山山头内部那密密麻麻如蛛网繁杂的各种谍报机构重重叠叠,一旦被有心人发觉,那便是祸事。
轩辕大磐嘴角微微翘起,右手中指轻微点了点,望着那青年书生,出声道:“取祸?”
“这算不得什么取祸之道。与离阳的关系,咱们想缓和,除非北凉和离阳那头再无梁子。仅仅凭借点猜想,他韩生宣便带人杀上徽山,好在是我徽山还有那么一些底蕴,不然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敬城,本老祖不妨教你一句话。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江湖是什么,撑破了天也就是一条江,一摊湖水。与之比起来,离阳王朝便是海,是整片天。你是觉得示敌以弱别人就不敢来了?韩生宣如疯狗一般盯着,上次一场看着徽山打退了韩生宣,逼的龙虎山交出气运金莲,威风大涨,实际上算什么?叛徒轩辕敬意都没能留下来。”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轩辕敬城心中琢磨着轩辕大磐这句话,愣愣看着自家老祖宗,想听听自家老祖宗这句话到底何解。春秋乱世以来,诸多谋士争锋,他轩辕敬城少说也是通读百家,从未听过这等言论。
春秋诸多国家,笑到最后的也就是那广积粮直到最后出兵一举灭六国的离阳。离阳武有徐骁,顾剑棠,几大藩王皆武德充沛,几番连横国策,一鼓作气,平灭了春秋最强的西楚,因此此时儒家之中认定了那实力不济时隐忍,一朝得势秒出手才是真理。哪有在自己实力还不强势之时候,就大张旗鼓宣扬的?难不成再打一通韩生宣,离阳便不敢下手了?
“老祖宗的意思是。。。。此次借寿辰,故意引。。。。”
轩辕大磐左手伸出,做了个莫要出声的手势,右手扶着座椅,面色平静道:“徽山,也就这样。天上没人,和佛家道家,几大皇族之间也没有什么香火情面。所以,想要真的立足稳了,超脱江湖这摊浑水,便需要一个陆地神仙出来坐镇。别人知道了你的实力,知晓对你动手了,你有能力给他搅扰的天翻地覆。有那等随随便便就能如曹官子那般杀入太安城的人物。那时候起,便无人敢对徽山动手。”
“你们去准备吧。火候,本老祖会把握的。敬城有空不妨去一趟牯牛大岗。那里那位读书人,想必你们两互相都有些兴趣。”
“诺。”
轩辕敬城与轩辕敬宣应了一声,相继退下,中年书生转身飘然离去,轩辕敬宣一手别了别腰间长剑,略有些恨恨的扫了轩辕敬城一眼,与书生平齐而走。两人快要同步踏出暗室的一刹那,轩辕大磐压着声音,缓缓出声道:“对了。这段时间好好查查下面的人。四方云动。大寿还有半月余,本老祖可不想徽山再出一个轩辕敬意。”
轩辕敬城转身,目光泠然,望着上方主座,微微一拜,说了声知道了,随即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轩辕敬宣止步,面色残忍,转头对着轩辕大磐点了点头,大声道:“老祖宗放心。徽山不会再有叛徒。但凡有,无论是谁,我轩辕敬宣必然杀之无赦!”
“去吧。这次大寿,我和国器他们商量过了。所有事物皆由敬宣你全权负责,回头去和敬城对接一下。可别出什么意外。”
轩辕敬宣先是一愣,随即大喜,五体投地而拜倒道:‘谢老祖宗恩典,敬宣定不负老祖宗期许。’
轩辕大磐一手撑着脑袋,摇了摇手,示意轩辕敬宣赶紧出去准备,自暗室内,看着前方淡定行走一步一石阶的书生轩辕敬城,与身子晃荡,止不住开心的轩辕敬宣,轩辕大磐满眼不知名的意味。
等两人走远,轩辕大磐身后世子殿下徐凤年拍拍衣角,缓缓走出,面带玩味道:“本世子是听出来了,这两人你是一个都不信。话说你怎么回事?两个都是你后辈,至于疑心病这么重。真真是孤家寡人。”
“重?疑心病?”
轩辕大磐哑然失笑,指了指徐凤年,又指了指自己,挠了挠后脑勺,不此知话该怎么讲,踌躇片刻后,轻声道:“也不是不相信人。徽山上,有一个算一个。要说最相信的,我说只能说老黄,毕竟几年走出来的交情。至于其他人,我又不是神仙,也看不透人心。谁知道呢?小心点,自己为重才是。”
“你这性格不该当徽山老祖宗。你该去太安城里头坐坐。贪生怕死,贪财好色,连孤家寡人的毛病也染上了。本世子还就怀疑,你是怎么混到徽山老祖宗位置的?”
徐凤年眼珠子一转,学着独臂老头儿李淳罡的招牌动作啧啧了两声,继续道:“还好,北凉没你徽山这些弯弯绕绕。省的我动脑子。”
“哦?”
轩辕大磐一手扶着额头沉思,拖出一道长音道:“那陈芝豹呢?我顶多怀疑怀疑,徽山这帮人有哪个内奸,你这个北凉世子爷还得担心回去北凉王位置在不在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白衣?凉蟒一并斩?”
徐凤年不出声了,与轩辕大磐对视了一眼。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北凉呢,二号人物陈芝豹,在军中威名远在他这位北凉世子爷的上方。春秋之时,是活生生挑死西楚军神的妻女,屡屡立下奇功。徐骁若让他世袭罔替继承北凉。这位北凉的二号人物,又该做出什么事来?与那白衣陈芝豹争权,世子殿下是真没半点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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