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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降,为整个京都笼罩了一层阴霾,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
她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距离凑近了,是近乎耳语。那双含着秋波的眼睛像是故意在往外放着勾子,刻意撩人。
岑林屿目光在她身上游离,她手腕上深深一圈红痕,在白皙光瓷的肌肤上,尤为触目惊心。
男人的眼眸莫名深了深,忽而移开了目光,声音轻轻的,不似反驳的反驳:“吃你个头。”
阮泠笑吟吟地看着他,他被她盯久了,凉凉道:“你不回家是吧?”
这么一提,阮泠忽然想起来:“对了我还没结账呢!”
他拉住她欲回去的身形,鼻腔溢出一丝轻气:“没结账你还能好好的跑出来?”
她恍然:“你结的账?”
他觑着她,阮泠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多少钱我给你转账。”
她说着,直接就找到了他的微信,径自打开了对话框,手指在输入转账金额时停顿住,而后像是恍然大悟,整个人都卡壳了。
她僵硬地抬眼,果不其然,对方垂眸睨着她,那扬起的眉尾怎么看怎么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阮泠大脑当机了几秒,听他声音不咸不淡:“你居然还有我微信呢。”
“这个……”她按住脚趾扣地的冲动,迅速搜寻补救翻车现场的办法:“前段时间我朋友微信被封了,拿我的维信加了好多人呢,说是弄什么调查,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你居然也在里面,呵呵。”
“是吗?”他凉凉笑:“那你可真是好心,微信这么私人的东西也会借给别人用。”
“当然了,”她保持微笑,挽了挽耳边碎发:“我行得正坐得端。”
岑林屿目光散漫,阮泠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拆台的话,手机响了。
哦,是他的。
她小幅度歪了歪脑袋,微微松了口气,侧过身去。
岑林屿手机拿到耳边。
“岑哥,你现在有空吗?”
“什么事?”
阮泠眼睛看着不远处高楼的广告屏,在男人出声的时候竖直两只耳朵。
谁这么晚给他打电话?男的女的?怎么打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挂,聊什么呢?
许久没听到男人应答的声音,阮泠转回身。
岑林屿看她:“我有点事要先走。”
阮泠瞥了眼他的手机,故意道:“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加班啊?”
他面色沉静,眉尖微挑:“我什么时候说是去忙工作了?”
“那这么晚了要去干嘛。”她嘀嘀咕咕。
岑林屿难得好耐心:“和朋友见面不行么。”
“朋友……男的女的啊?”她佯装随口一问。
“女的。”他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转身:“走了。”
“……”你是时间管理大师吗你,都跟我吃过饭了你还能见缝插针再约一个啊你!
阮泠看着他愈渐走远的背影,允许自己气愤三秒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她一脚油门踩下去,直奔苏安安家。
苏安安和父母一起住,阮泠把车停在她家楼下,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
五分钟后,女人穿着白色睡裙开门走出来。
阮泠把车解了锁,苏安安坐上副驾,侧首:“怎么了,这么晚火急火燎把我叫出来。”
驱车过来,包括等她下楼的这五分钟,阮泠一直在组织语言,找到合适的措辞来告诉她被绿了的这件事。
最后却都在看到苏安安的这一刻,瞬间瓦解。
阮泠是知道苏安安有多喜欢那个渣男,经常和她们姐妹几个分享两人之间的恋爱小故事,有时阮泠看了都觉得自己孤家寡人有点可怜。
更甚至为了渣男和家里人差点闹掰,如果她知道得来的结果……
所以临了见到她,阮泠却开始犹豫了。
“到底怎么了?”见她欲言又止,定睛一看裙子上竟然还有污渍,苏安安好笑,“衣服弄脏了都没来得及换。”
阮泠咬了下唇,两眼一闭,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哎呀其实就是我吃饭的时候碰到赵平了然后我发现他和一个女的手拉着手吃饭那个女的还说是他女朋友!”
她连口气都不带喘的,半点不停顿一骨碌把全都吐了出来。
车内静得呼吸可闻,入夏后,远处蝉鸣声不绝于耳,连晚上也不消停。
阮泠说完话,半晌也没听到对方的任何反应,如果不是没听到下车的声音,她甚至怀疑苏安安是不是气急败坏瞬移到渣男面前狂殴一顿了。
她一点点地,眼睛先是睁开了一条缝,偷偷觑着苏安安的反应。
虽然视线有限,也能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太过激动的反应。
甚至就连……质疑她都没有。
没有询问、没有质疑也没有……生气或伤心?
阮泠忽地直接睁眼,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歪侧着身:“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说没听清楚?”
看她眼都不带眨一下的,阮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安安抬眼,说:“听清楚了,他出轨嘛,我知道的。”
知道……等等,阮泠眨了眨眼,“你早就知道了?”
“嗯,”苏安安轻吐了口气,头往后面仰了仰:“这几天没跟你联系,就是在找人查他。”
阮泠面色一凝:“你是怎么知道的?”
事情大概要追溯到几个月前,那是她第一回夜不归宿。
苏安安和赵平是在一次同学集会中认识的,那时候她喝得微醺,去外面吹了会风,赵平刚好也在这边和同事聚餐,也就是那个时候走来和她搭上话的。
成熟,谈吐风雅,大抵女大学生很容易被这样一个外表所迷惑。
他们交往这么久,男女之间正常的亲密举动他们都有。唯一就是,还没有突破最后一关。
那天他休息,她一早就出去和他约会。他们晚上喝了点酒,赵平已经不甚清醒,只能由苏安安叫了代驾把他带回他在京都租的房子。
当时已经凌晨,灯还没开,赵平疯狂亲她,一直到她躺在床上,身前一凉,才模模糊糊觉得这样不行。
她骨子里一直有的保守思想,也是自从成年后,母亲一直灌输的,拒绝婚前性行为。
她推开赵平,但他大概真的太醉了,直接倒在一旁昏睡了。苏安安把衣服穿好,听见他柜子里面有隐约的震动声。
她拉开抽屉才知道,原来他有两台手机。
而号码上来电显示叫做“芝芝”,看上去就很亲昵的,女生的备注名。
苏安安一向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她犹豫的时候已经自动挂断了。
下一刻又有新的讯息发送进来。
这个手机有密码,但在锁屏页面可以看得见短信前面一段内容。
屏幕上的那句“老公,你还没忙完吗?”顿时让她犹如五雷轰顶。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房子,因为太晚,直接宿在了附近的酒店,一整晚没睡着。
之后的几天,她没和赵平见面,在手机上正常和他联络,同时请了私家侦探将他查了个底朝天。
也是刚刚才得到了私家侦探的回复。
赵平从小在小镇长大,后来凭借优异的成绩考来了京都,大学毕业后也一直在京都发展。这些都和他对苏安安说的没有出入,唯一一点,就是他有个青梅竹马,从高中就开始,两人一直是异地的状态。
他们的身边人都知道,两人只差领个证了。
苏安安缓了缓:“说到底,居然我才是那个插足者。”
“乱说什么呀,”阮泠冷着脸:“你可别有什么负罪感,你是受害者才对,你等着,我找人去收拾渣男。”
以阮家的势力,让渣男卷铺盖滚蛋轻而易举。以后哪家公司敢要他?
“不用,”苏安安夺过她手机:“谢谢你阮阮,但这件事我已经和我爸妈说了,他们会替我处理。”
阮泠略有错愕:“那他们……”
她想过很多种苏安安撕渣男的可能,唯独没想过会直接告诉父母。
苏安安把手机放到中控台,云淡风轻:“就当是长了个教训,其实后来想想,我见过他的出租屋,还有他几乎花了所有积蓄买的小破车,如果我家里真的断了我所有的资金,我就要和他一起吃苦蜗居当社畜,我大概也是坚持不了的吧。”
“阮阮,我其实没那么难过,这么长时间已经过了当初难受那个劲了,气愤也好伤心也好,为了那个恶心的男人,不值得。”
她说:“我现在觉得联姻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知根知底,大家都是为了利益,各有目的,永远也谈不上谁欺骗谁又对不起谁。”
……
阮泠全程神游,路上还差点因为走神和别人发生追尾,被人追车开窗骂了几句。换成平时她早就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今天……平时抬杠一级选手,居然连骂人都提不起劲了。
她回到了别墅,放水躺在浴缸里,意识还有点飘忽着。
半晌,水有些凉了。她抓起一把泡沫,目光呆滞。
发生这样的事,所以连苏安安的想法都变了。
阮泠想起不久前某人说的“有事”、“女的”!又皱着鼻子把泡沫挥开。
过了一会,她陷进水里,只露出下巴以上,惆怅轻叹,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梦想主义。
联姻真的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夜晚南都pub,灯红酒绿,舞池狂欢。
谭明初喝着酒,身边坐着个最近小有名气的网红,他时不时张望门口,网红见了忍不住道:“谭总,还有人要来吗?”
谭明初轻“嗯”了声,捕捉到走向卡座的身影,喊道:“岑哥!”
说着,男人已经走近坐下。网红悄悄打量着男人,他五官清隽精致,气质不凡,甚至比谭明初长得还好看。不过也是,谭明初的朋友,能有差的吗?
网红不敢多看,专注给谭明初剥葡萄添酒。
岑林屿觑他一眼,腿大剌剌地伸着人往后靠:“到底什么事?”
也只有在朋友面前,他才会有这样放松懒散的姿态。
谭明初笑吟吟地捻了颗葡萄递给他,岑林屿捏了捏眉骨:“你要是再不说我回去了。”
谭明初:“别急啊你。”
岑林屿:“我明早还有会议,没工夫在这和你闲扯。”
“好啦我说,”谭明初叹道:“邬若,她不是要回来了吗,我想着咱们是不是给她办个接风洗尘宴啊。”
岑林屿静候下文。
谭明初皮笑:“没了。”
他语气冷漠:“要办你自己办,跟我说做什么?”
谭明初“啧”了声:“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邬若算是咱们妹妹了。”
“你想当哥哥你自己当,”他嗓音淡淡,语含讥诮:“我可没你那么多妹妹。”
“人家可是为了你才去国外的!”谭明初愤愤道:“结果你倒好,说回来就回来了,把人小姑娘一个人丢在那。”
害的人天天找他打探消息,他是岑林屿的老妈子吗,天天不干事盯着他?
岑林屿掀了掀眼皮:“你要是那么喜欢打抱不平,你去国外陪她不就好了。”
谭明初一哽:“说的这是人话吗你?”
岑林屿喝了口酒起身,外套搭在臂弯,垂眸睥睨:“以后这种事,少来烦我。”
谭明初瞪着男人离开的身形,气得眼底小火苗乱窜。
网红连忙倒杯酒递到他唇边,边埋怨道:“那人谁啊,怎么这个样子说话……”
谭明初推开酒,没好气道:“我大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