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
慕容惊鸿发现玄机子先生在发呆，于是轻轻叫了几声。
阿簿蓦地回过神来。
她压下心头的那点异样，开始跟慕容惊鸿三人说起有关郑老太爷的事。
“郑老太爷接手郑家时，郑家当时的情况，皇上一定不知道。它虽然披着百年世家的皮，可它内里早已经被郑老太爷上一代家主蛀空了，偌大的家族，能动用的现银还不足两万两。”
听到这话，三人都是一惊。
尤其是慕容惊鸿，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说，“这怎么可能？别说是郑家这样延续了几百年的大家族了，就是京城里一些刚刚崛起的小家族，家族里能动用的银子也不止两万两！”
阿簿说，“郑家上一代家主还在世时，郑老太爷当时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皇太后当时也就十六七岁，而太上皇自立军队打江山也就是在那几年。”
她看着慕容惊鸿，“所以，在那群雄割据的混乱年代，郑家上一代家主生出了与群雄一争天下的豪情壮志，皇上觉得应该很正常吧？”
慕容惊鸿点头。
很正常。
再正常不过了。
任何有野心的人，在那样的岁月里，都会忍不住想争一争，做这天下之主。
阿簿继续说，“郑家上一代家主自己虽然有野心，可他身上肩负着整个郑家的兴衰荣辱，他不敢贸然带领郑家割据一方，毕竟起兵一旦失败，这就是满族都要被人斩草除根的危机。所以他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他在外的私生子身上。”
“那是他最宠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自小聪慧有能力，在他眼中，那孩子有帝王之气。为了助那孩子成就霸业，他不惜变卖了郑家的所有值钱物件和千里之外的土地田庄，将所有银子偷偷挪出去送给那孩子招兵买马。”
“后来那孩子倒是撑起了一个小小的军队，在江南一带颇为风光，可惜他行事太过高调，还没往外扩张，就被相邻的几方豪强联手攻打，自己身亡了，军队散了，打下来的领地也被人瓜分了。”
慕容惊鸿微微眯眼，“那私生子叫什么名字？”
几十年前占据了江南的首领有好几个，其中一个倒是跟玄机子先生说的情况对得上，他叫……
阿簿说，“周二奠。”
慕容惊鸿瞳孔微缩，“果然是他……”
阿簿又说，“准确的说，他其实不叫周二奠，他叫周耳奠。”
耳奠。
奠耳。
郑字的繁体字就是奠耳，即为鄭。
世人从没有将周二奠往周耳奠上想过，所以没人发现他这名字里的玄机。
这会儿被阿簿一提醒，慕容惊鸿立刻反应过来了，“所以他的名字应该是叫周郑？郑家的郑？”
阿簿点头，“没错，他跟随母亲姓周，又隐晦的想告诉世人他是郑家的孩子，所以他为自己改名叫周二奠，”
她继续往下说。
“周二奠兵败战死后，郑家上一代家主得知儿子的死讯，大感悲痛，再看看郑家已经被他变卖了所有田地和店铺，没有银两入账维持郑家的日常开销，仅靠剩下的那点银子，撑不了一年就会被族老发现他做的事。”
“他留书一封自尽了，将家主之位传给了郑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