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好好闻呐。
白玉雪歪着脑袋用脸颊的一侧蹭了蹭男人,不知道是衣服太冰凉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忽然感觉自己的体内没有那么滚烫了。
他的身体横在空中,随着男人的动作而摆动着,长长的兔子耳朵也跟着摆动起来,每吸一口气,就会有一股清流涌进他的身体,紧接着那股汹涌的热潮会被平复。
白玉雪感觉脖颈处有一只手在按着他。
那处原本有些发涨,被这么揉捏了一番之后,发涨的感觉有所缓解,就是他小腹部的暖流越来越明显了。
“皇后娘娘竟然也在这里?”盛流兮半眯着眼眸望着近处的二人,冷意卓然,目光下移至方琼灵怀中,那个人影不就是小皇帝么。
他质问道:“陛下怎么了?”
“陛下歇息了。”方琼灵淡淡的回复道。
上官莯黎在一旁静静立着,淡薄的眸子中装着方琼灵的身影,见到两人的动作之后,他的心中难免起疑,他说:“青天白日的,陛下怎么睡得这么早。”
盛流兮若有所思的睨了上官莯黎一眼,而后上前走到方琼灵的面前,伸出手预备检查白玉雪的情况。
哪只方琼灵朝后一退,盛流兮的手也就落了个空。
“皇后在做什么?”盛流兮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细细听来竟然有几分冰冰凉气浸在字里行间,“陛下如果出了意外,皇后可能负担的起?”
卧在方琼灵怀中的小皇帝挪了一下身子,偏头露出半张脸来,这样一来鼻尖到嘴唇的弧度尤为明显,微微上翘的唇张开了一个口子,鲜红的唇舌在那条细缝中半隐半现着。
尤为诱人。
细细闻来,这里居然有一股香气,不像是寻常调制的草药香味,这种气味竟然温温和和没有半分造作的感觉。
上官莯黎低低骂了一句妖孽,转头望着一旁的树枝。
盛流兮则眯着细长的眼睛,冷哼一声道:“皇后还是快些将陛下交给微臣,微臣好赶紧给陛下治病。”
“盛大人还是做好分内之事罢。”方琼灵拥紧了胳膊,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飘散,胳膊上的袖口掉落大半,多的一半盖在了白玉雪的身上。
二人这么一组合,倒像是画像中走出来的人物了。
上官莯黎干咳了一声,看了眼不说话的盛流兮,又望向方琼灵,见方琼灵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不禁开口劝说道:“琼灵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继续如此大动干辄的话,对身体只会增添颇多伤害,不如就把陛下交给盛大人,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不必。”单单两个字根本听不出任何情绪来,但也就是这两个字,也足以表明方琼灵的态度是什么了。
上官莯黎不由的有些惊诧,随后将目光投放在了盛流兮的身上。
只见盛流兮冷冷一笑,悬在空中的手朝准了白玉雪的胳膊,下一秒,白玉雪的半边身体就跌进了盛流兮的怀中。
“皇后还是听上官大人一句劝罢,莫要到了最后才知道后悔。”盛流兮嘴角轻轻抬起半边,不屑道,“到时候可就晚了。”
“本相需要后悔什么?”方琼灵的眸子不在清明如潭水,反而带着与盛流兮眼中的同款冷意,目光如刀刃一般直直看向盛流兮,“盛大人一而再而三纠缠本相,难道盛大人对陛下的床笫之事感兴趣?”
上官莯黎瞳孔中浮现出一抹笑意来,一个阉人而已,就算对床笫之事感兴趣又能如何?
就在他满脸写着嘲讽的时候,盛流兮冷冷扫了他一眼,上官莯黎立刻收敛住了脸上的表情,扭过视线看向白玉雪。
白玉雪和方琼灵的距离太近了,就像是糖人师傅捏出来的两个糖人,紧紧粘连在一起,落在上官莯黎眼中,竟然显得那么刺眼。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等心口那股奇怪的感觉消失之后,才说道:“陛下的情况不容懈怠,我看还是赶紧叫个太医过来瞧瞧罢。”
“不必了。”方琼灵拒绝了上官莯黎的提议。
怀中的人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半张开的嘴唇上下动了动,洁白无瑕的牙齿露出了尖尖一角,他的手臂向上攀登着,最后环住了方琼灵精瘦的腰,“好热啊……方…琼…灵”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微,可是最后的三个字还是准确无比的落进了在场的几个人耳朵里。
小皇帝在叫方琼灵的名字。
难道他知道是谁抱着自己?或者说,白玉雪对方琼灵心生喜欢,所以就算是酒醉之后还在念着方琼灵这三个字?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于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来说,都不是最好的结果。
“借过。”方琼灵擦过盛流兮的肩膀走了过去。
盛流兮侧着躯干一把捉住了方琼灵的肩膀,“你要带陛下去哪?”
方琼灵“……床上。”
“盛大人也要一起么?”
盛流兮眼眸低垂下来,刚好看见小皇帝头顶那两只兔子耳朵,心中冷意涨升,面上的情绪却没有什么变化。
“微臣没想着打扰陛下和皇后的美事,但是如今这般情况,就算是知道皇后会生微臣的气,但微臣也不得不说一句,陛下年纪小,有些事不可过头。”
“琼灵难道已经和陛下……”上官莯黎听见两人的对话,心中的猜测已经有了证实,看向方琼灵的目光从诧异到不解,最后成了惋惜,他道:“怎会如此……”
突然从桌底冒出来一只兔子,唰的一下窜过了盛流兮的脚底,跑到了方琼灵的腿边才停住了慌乱的动作。
它的身体通身雪白,一双血红的眸子倒映着在场三人的面容,右腿上绑着的纱布浸着鲜血,它的身体呈现着一副备战的状态。
“小白!小白!”阿荣从门口探出一双眼睛,视线直接落到了底下,于是刚开始的吆喝声没有任何的收敛,突然在地上看见了兔子,她瞬间开心了起来,只是突然反应过来,这兔子的旁边居然有一双靴子。
一路往上看,等看到了方琼灵那张脱俗的脸之后,阿荣瞬间腿软到连站都站不稳了,她哭丧着脸连忙行了个礼,“参见丞相大人。”
兔子在方琼灵的脚下半卧着打盹,阿荣刚刚追了它一路,原本就心头猛跳停不下来,这会儿见到方琼灵,那种情况便严重了很多,她捂着胸口,几乎有一种快要猝死的感觉。
“奴婢不知道丞相大人在此,故此才敢大声吆喝几句,还请丞相大人饶恕奴婢的罪过!”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阿荣的头颈部压的很低,看不清三米开外的东西,她听出来了这句话不是方琼灵的声音,所以说在场除了方琼灵之外,还有其他人在。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这几位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陛下这里?
对了,陛下呢?
阿荣一直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大腿面上已经被压的发了麻,她忍住所有的战栗和恐惧,终于抬头看向了前方的四个人。
等彻底看清了所有人之后,她不禁张开了嘴巴,眼睛瞬间放大了几倍,“陛下他……”
“好大的胆子。”盛流兮冷冷道,“先是不顾礼数,在宫内大吼大叫,而后居然敢以下犯上,用那双卑贱的眼睛看着本官。”
“找死。”盛流兮抽出鞭子甩了一记,鞭身如同一条电蛇在空中肆意乱舞,伴随着空中的一声炸响,鞭头落在了阿荣手掌半寸前的地面上。
阿荣吓的面色惨白,啊呀一声倒在地上。
盛流兮还要挥打鞭子,鞭子把柄那处却被人端端握住了命脉,他无法动弹了。
“好歹是陛下的人,盛大人这样肆意妄为,让陛下怎么想才好?”方琼灵一个反手,将鞭子打落在地,“陛下如今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盛大人这番举动,恐怕会惊扰到陛下的休息。”
盛流兮嘴角抿成一条细缝,沉默良久,他终于从嘴角中吐出了几个字,“本官教训一个小奴才,皇后也要管上一管么?”
“本相是陛下的妻,”方琼灵坦然道:“为何不能管?”
“妻?”盛流兮冷冷一笑,面上尽是嘲讽的神态,“看来方大人已经坦然接受居于人下的滋味了。”
上官莯黎面色难看,“盛大人慎言。”
与其他两人的反应相比,反观方琼灵的反应就显得平平无奇了很多,他说:“为人臣子,本就该居于君下。”
“本相只是做了为人臣者该做的事。”
“……方琼灵。”盛流兮咬牙道,“看来你很满意如今的现状。”
上官莯黎这会儿不说话了,静静看着方琼灵。
“盛大人这么问,本相不好说什么。”方琼灵眼角含笑,一贯平淡的面容上因为这份笑容显得十分不同与从前。
脚底的兔子打了个哈欠,在方琼灵的脚底寻了个好位置睡了。
“把兔子带下去吧。”方琼灵扬起下颚,对阿荣说道:“陛下醒过来大概要看的。”
阿荣战战兢兢的起身,又是手脚并用趴着走,一会儿又成了站起身来疾步小跑,等到了方琼灵的身前,她早就大汗淋漓了。
“慢着。”盛流兮的声音随后响起,“放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