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欢聚一堂、热热闹闹度过的上元节,却因俪妃香盈袖的突然昏倒而不得不中途停止。
挽香宫宽敞奢华的寝殿内聚满了人,然而却静得可怕,耳畔能听到的声音,除了远处不时传来的烟花爆竹声,便只有齐嵘慌乱害怕的呼喊。
“盈袖,你告诉朕,你到底怎么了?”
“盈袖,朕在这里,你快睁开眼看看朕。”
“盈袖……”
可不论齐嵘怎么摇晃喊叫,床榻上的香盈袖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只见香盈袖双眼紧闭,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看上去不像是病了,而像是睡着了。
看到齐嵘惊慌失措、痛苦难过的样子,徐苡诺心底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但她面上却表现得很焦急和担忧,一面不停地催促人去请院判,一面劝齐嵘道:“皇上不要急,院判马上就到了。俪妃吉人天相,定不会有大碍。”
“是啊皇上,俪妃娘娘还要给皇上生小皇子呢,肯定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云妃也跟着劝慰,不过心里却暗叫倒霉。
真是晦气,眼看皇上就能瞧见她挖空心思做的花灯了,没想到俪妃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昏倒了。
即便等会儿俪妃清醒过来,只怕皇上也没心思观赏花灯了,看来她今天想在皇上面前出风头的算盘是要落空了。
小皇子?
徐苡诺瞥一眼云妃,心中冷笑:不要说小皇子了,等会儿你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数。
太医院的院判是被御前侍卫抓着胳膊一路小跑过来的。
当抵达寝殿时,院判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胸腔里那颗已过半百的心脏更是要跳出来似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齐嵘一声狮子吼,吓得他连忙上前替俪妃诊治。
寝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皆屏气凝神地观察着院判的神色,以此来推断俪妃的情况是否严重。
虽然俪妃昏倒和她们没有直接干系,但俪妃现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俪妃若是出了什么事,皇上心情肯定不好,皇上心情一不好,合宫上下也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院判跪在榻前聚精凝神地为香盈袖请脉,然而片刻后,他原本挺直的上身突然一晃,竟一屁股坐了下去,而且神情恍惚。
院判似乎不相信诊断的结果,直起身子颤抖着手再次请脉,可结果还是一样。
豆大的汗珠开始顺着院判的脸颊往下淌,之前是因为跑太快热的,现在却是被吓的。
齐嵘见院判神色有异,心愈发往下沉,害怕地问道:“俪妃到底患了什么病?腹中的孩子可有危险?”
院判浑身哆嗦着叩头请罪,“恕臣无能,俪妃娘娘已经薨了。”
薨了!!!
此话宛如一道惊雷在殿中炸开,震得众人脑袋嗡嗡作响。
这怎么可能?
方才俪妃还好好的,还在和众人有说有笑地欣赏花灯,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怎么突然就薨了?
而受刺激最大的,莫过于齐嵘。
只见他眼睛猩红,像极了一头暴怒的雄狮,一把拽住院判的衣襟把其从地上提起,“这不可能,俪妃只是昏倒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俪妃,朕命令你马上把俪妃给朕救醒,否则你休想活着离开。”
院判知道自己今天是撞到了枪口上,虽然害怕却无路可退,“即使皇上杀了微臣,微臣还是这句话,俪妃娘娘已经薨了,请皇上节哀。”
“你混账!”齐嵘暴怒,大掌一挥,院判已被打飞到门外。
殿内众人吓得皆跪倒在地,头也埋得低到不能再低,以前恨不得浑身发光来吸引齐嵘的注意,可此刻却都只想做透明人。
院判被摔得眼冒金星,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可他没有吭一声,挣扎着在门外以头触地跪着。
齐嵘僵在原地,两眼空洞地望着床榻上安静沉睡的人,眼前的画面渐渐与五年前慕若菱去世时的画面重叠交错。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连一个影子都不能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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