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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在一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他看看封云霆又看看时繁星,摇着头浅浅笑开来。
而睡在封云霆怀里的圆月和小辰亦是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然后便开始揉着眼睛嘟囔。
时繁星把最小的小辰接到自己怀里抱着,一边按住她的手,免得她将细菌揉到眼睛里,一边丝毫不受影响的直接问封云霆:“昨天晚上你是怎么上来的?”
“啊?”林伯惊讶不已道,“少爷,小星星,你们不是一起上来的?!”
时繁星轻轻摇头,解释说:“我以为是林伯你帮他上来的,直到下楼睡觉才发现你可能并不知道,现在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面对她的询问和林伯的惊讶,封云霆一言不发,他只是哄着圆月,免得怀里的小姑娘翻身掉下去。
恰在此时,小阳终于也醒了,他隐约记得睡前是在跟妈妈还有妈妈看星星,后来封云霆好像也来了,所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嘀嘀咕咕的喊爸爸妈妈,等看清楚眼前的场景后,更是惊喜不已道:“你们终于和好了!”
现在显然不是解决这个尴尬问题的好时候,所以时繁星和封云霆谁也没回答,只是不约而同的偏过脸去说:“乖,先下楼吃早饭。”
话音落下,两人都是一怔,随即再度很有默契的陷入了沉默,谁也不肯说话。
最后,还是时繁星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她眸中闪过一点星光,不知是反射的光芒还是盈满的水汽,音调里带着点温软的尾音:“昨晚你不许我问,是不是因为你靠自己走上来的?还搬着轮椅?”
随着越来越低的话音,她脑海中浮现出了封云霆搬着轮椅,步步艰难的模样,那样饱受摧残的一双腿,单是走路都艰难,要是再加上沉重的轮椅,简直是难以想象。
封云霆闻言,仍旧是在逞强,他不假思索的摇头否认:“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时繁星的皮肤生得很白皙,眼眶一红便格外明显,此时她眼圈周围的嫣红色一点点加深,仿佛下一秒就要漾出泪来似的,让他的心在不经意间软的一塌糊涂,又补充道:“下楼去吧,该带孩子们吃早餐了。”
清晨时分,顶楼的风景很好,他的视线越过时繁星去眺望远处的地平线,空茫茫的不知在想什么。
林伯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痛心疾首道:“少爷,医生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能下地,要不然你先前为治疗腿伤所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他急得恨不能立刻把封云霆送到医院里去,白头发都多了一大把,但封云霆本人倒是冷静的跟个没事人似的,再度否认道:“林伯,放心吧,我没事,你回去歇着就是,昨天辛苦了。”
林伯还想再说,他立刻又搬出一个新借口:“林伯,劳烦你去跟大家说一声,不用找了。”
封云霆人在顶楼,对宅子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他瞧着林伯的慌乱和时繁星身上的单薄衬衣,就能猜出大家为了找他和三个孩子,必然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故而搬出了这个让林伯无法拒绝的理由。
“是,少爷。”林伯无奈的应声,然后转身下楼,这下子顶楼便只有时繁星和三个孩子陪着封云霆了。
时繁星抢在封云霆再度劝她走之前开口:“你要是不说清楚是怎么上来的,我就不走了。”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封云霆板着脸,无论如何不肯松口,虽然他的理由在她面前已经漏成筛子了。
“我不信。”时繁星抿着唇,倔强的神情同学生时代的少女渐渐重合。
封云霆有些无奈,他向来拿她没办法,就算是过去这么多年,也还是一样,正在他要继续冷下脸说狠话之际,小阳雀跃的童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我知道了,爸爸,你一定是飞上来的!”他伸出双臂指向天空,一脸憧憬道,“妈妈说过的,你是超级英雄!你可以像喷气火箭一样,嗖一下飞上去,爸爸,你真的好厉害!”
小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已经不相信童话故事,却对超级英雄电影和拯救世界的故事深信不疑,因此在发现封云霆坐着轮椅也能上到顶楼后,兴奋的不得了。
圆月和小辰一边一个的趴在封云霆和时繁星怀里清醒了这么久,意识渐渐回笼,见一向稳重的哥哥都这么说,毫不怀疑的相信了他的话。
圆月仰起小脸看向封云霆,崇拜道:“哇,爸爸,所以你做轮椅也不是因为腿短,而是因为你是超级英雄么?”
封云霆伸出温暖宽厚的大手将她抱起来,让她在腿上坐好,免得因为乱动掉下去,然后才温柔的替她理着睡乱了的头发说:“……嗯。”
“爸爸,我可以看看你的轮椅么?”小辰眼前一亮,在时繁星怀里也忍不住想下去凑热闹。
时繁星见孩子们有了这样的误解,笑容苦涩的抱着小辰来到封云霆身边,好让她能看清楚那台沉重的电动轮椅,小孩子不理解这东西代表的意义,还以为它是超级英雄的装备。
林伯跟佣人们解释完,让他们各自散去,回到岗位上,又嘱咐厨房赶快把早餐做好,便再度上了楼,他心系封云霆,走的飞快,在路过又高又窄的楼梯转角时,一不留神就绊了一下。
“真是好险。”他扶着墙面叹气,目光忽然被角落里极其隐蔽的一点灰迹给吸引过去。
那是有人在这里抽烟后留下的痕迹,再定睛一瞧,还能顺着找到落在台阶底下的烟头,看样子应当是昨天晚上落在这里的。
林伯叹了口气,他站在发现烟头的地方抬头往上望,恰好将顶楼平台上的景象一览无余。
昨天晚上,封云霆很早就来到了距离顶楼只有最后一段楼梯的转角处,他这两天看似没跟时繁星说过什么话,却一直悄悄的关注着他们母子四人,自然也不会错过他们要来看星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