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凌午来到自家宅邸的大门前,一众府宅管家、执事带着家奴,便已经在这里侯着朱凌午了。
见朱凌午的车驾到来,这些人一起便躬身向朱凌午的马车见礼,随后那为首的管家便到了马车的车窗旁,向车中的朱凌午做了禀报,说是夫人已经带着大公子、二小姐,三小姐,四公子在厅房中等着朱凌午了。
显然朱凌午这具身躯的原主人,既然被称为小五,那在他上面自然也有四个哥哥姐姐,如今看来是一个大哥,两个姐姐,一个四哥。
这一点朱凌午倒是早已从小孩的记忆中知晓,同时那些哥哥姐姐们的容颜,基本上也能记起来。
所以那种认不出谁是谁的问题,倒是不会出现的,剩下的只是如何面对他们而已。
想到这里,朱凌午心头只能叹了口气。
在面上,朱凌午自然做出了一副主子的模样,只是隔着车窗向外面的管家答应了一声,随后便挥手让他起身。
之后,朱凌午便让他们前面引路,带着自己去见这个世界的便宜娘亲和那些哥哥姐姐们,要见的终要见,要面对的终要面对,反正也见过那便宜爹朱君彦了,如今再见他们,也是正常的。
不过,虽然是到了自己家的大门口了,可进了大门,却还是要走很久,才能见着人。
朱氏祖地各房的宅邸,无论哪一房占地都有数百亩之多,一房之中人口最多的也有数千之众,虽然不是所有族人都能得到同等条件的享受,可让这么多人住下来,这家宅不大怎么能行呢。
所以从宅邸正门进去,也像是进入了一处城市别墅街区般,除了大小不一的园林湖泊外,就是零散的圈在宅邸内的住房院落。
外人如果不熟悉的话,进了这宅邸,只怕也如刘姥姥进入大观园般,在宅邸内彻底迷路,根本找不到谁住在哪个区域。
说实话,现在连朱凌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别说是什么厅房了,就是他原本住的院子都找不到,原本那孩子的记忆,也都是模糊的,没确切的信息。
原本这孩子出门,也都是下人跟着,一些在前面引路,一些在身边簇拥,甚至连走路都未必需要自己去走,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去记路。
如今,朱凌午也只能跟着那管家、管事,去找自家的厅房。
就这样,朱凌午乘坐的车驾,又在自家的宅院内,行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才又到了宅院中心位置的一处大型园院之前。
这边又有内府管家带着一众管事、家奴侯着,见了朱凌午的车驾到了,便又上前见礼,如此又费了一些时间,才让朱凌午下了车驾,换了四人抬的坐撵,重新又往里走。
走过了门厅,又走廊道,继而过了水榭木桥,终于到了中院内厅,一路过来,引路和护送的管事、家奴,又换了几波。
这便是上上品士族门房的规矩,朱凌午算是见识了这种规矩的麻烦。
朱凌午差不多是上午巳末时分(上午十点多)到了朱氏祖地的乌堡,而如今已过了午时(中午十二点),才算是真正回到了自家。
朱凌午心头暗道,难怪蒙药师说这种红尘俗世的士族子弟,根本就没有真正修仙的心志,有这么多时间浪费,还不如用在炼气之上。
如果这事情发生在蒙药师所在的世外宗门,那直接就可以运用法术在空中飞行,这么段路,或许只需半柱香的时间,便能走完。
“小五回来了!快,快让人准备菜食,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小五想必也是饿了!唉,阳文,雪琪,柳圩,小四,还不快去看看你们的五弟!”
在中院内厅的厅堂前,有管事的女嬷嬷见到了朱凌午的身影,自然跑进了厅堂报信,于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随后四个男女从中跑出了厅堂,向朱凌午这边迎了过来,这里面最大的一个,看似已经有二十多岁了,应该就是朱凌午的便宜大哥了。
现在朱君彦不在家中,这年轻人也算是成年了,故而家中的一切基本上也是他在主持。
然后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子,最后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自然是朱凌午如今的便宜姐姐和四哥了。
根据朱凌午所知,他的两个姐姐如今已经定下了亲事,过年之后,差不多也就要分别出嫁了。
这四个男女身上所穿的也都是上好的华衫,另外配了各种玉佩、玉勾和挂饰,脸上也有粉末妆扮的痕迹,倒是典型的士族打扮。
他们的脸上都堆着笑容,脚步走的很快,但似乎也受过调教,所以在行走间还是带了几分规矩,他们身上那些饰佩居然都没发出什么声响来。
“小五,你可回来了!听说你在铜山县出了事情,还请了老祖宗去救你,你可是吃到教训了!”
那二十多岁的便宜大哥第一个到了朱凌午的身前,上下打量了朱凌午,却在口中教训了一句。
但朱凌午却能从他的口中听出关爱之情,看起来这位大哥并没有因为自己那下下阶先天灵脉的品质,而有什么看不起自己的,嗯,这样的家庭关系还是蛮好的。
另外的两个姐姐和十几岁的四哥,几步到了朱凌午身边后,也都伸手或摸或拉的,这场面不免显得亲近之极,也让朱凌午感觉到了浓浓的血脉亲情。
朱凌午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在他原本的世界,在他成为巫妖之前,他也是个孤儿,哪里会遇到如此多神情亲密的哥哥姐姐。
那些哥哥姐姐也很快发现他的发髻、眉毛和肌肤,都有些和往昔不同,便知道是朱凌午被雷劈后,留下的后遗症。
一时间,他们不免都关切的询问朱凌午这半年来的境况,也七嘴八舌的安慰说不能炼气修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朱凌午只好露出了一副憨笑的神情,如今他有些垂手不及,这种浓浓亲情,他是如何也装不出来的。
朱凌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哥哥、姐姐们,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关切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