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闪身进入休息间,死死关住了房门。
乔诺诺立刻燃起了香粉,慢慢遮掩了两人的气味儿。
一上午紧张的行动,让乔诺诺异常疲惫。
勉强打起精神吃了点儿东西,就直接睡过去了。
好在这间休息间,是为了给乘务员临时休息的,虽然简陋,但起码还有一张窄窄的单人床。
乔诺诺也不客气,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就直接躺倒蒙头大睡。
沈敛大概是习惯了这种高度紧张的生活,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疲态。
见乔诺诺休息,他就默默坐到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安静地擦拭着手里的短刀。
一直到傍晚时分,乔诺诺才被腹中饥饿唤醒。
她懵懂地拥着被子坐起身,对于眼前的情形,还有一些反应不及。
沈敛挑了挑眉,放下翘起的腿,大步走到床边,用力揉了揉她散乱的头发,成功让她清醒了几分。
就在两人安静进食的时候,车厢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的响动。
两人俱是动作一顿,飞快地放下了刚吃几口的食物,靠近门后,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似乎是一群人在自救,跟他们一样,企图离开这节被怪物彻底占领的车厢。
只是,乔诺诺两人有她特制的香粉,可以悄无声息地转移。
而这群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们的举动,明显惊动附近游荡的怪物,原本寂静的走廊里,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操!被发现了!你他娘的能不能给老子轻点儿!”
“真踏马奇了怪了!怎么刚刚那两人就顺顺利利的?”
“快走!!都安静点儿!别讲话了!”
“……”
乔诺诺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了一会儿。
这一波人大概有五六个,纪律散乱,行为松散。
彼此之间没有默契,对于怪物特性的了解,也只是一知半解。
只是最后出声制止几人抱怨的声音,有点儿耳熟……
想着他们过来的方向,乔诺诺黑眸微眯,心中隐隐有了计较。
这群人虽然没有再继续讲话,但人多手杂,走动间制造的声响着实不小。
听着外面怪物们狂躁的嘶吼声,就知道他们惹来了不少!
乔诺诺拧着眉,有点儿烦躁。
这群人支撑不住,一定会找地方躲藏暂避。
这附近唯一能完美藏身的场所,可就只有一个不大的休息间了……
若只是单纯的多了几个幸存者,那倒也没什么。
只是这群人,身后跟着一群虎视眈眈的怪物,明显是个麻烦!
而且,还有那道让她异常熟悉的男声……
乔诺诺转头,看向同样眉心微皱的沈敛。
只见他微微摇头,乔诺诺立刻就明白,他大概是想静观其变。
有沈敛坐镇,乔诺诺并没有之前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反复推算,却依旧心慌意乱的感觉。
反而似乎因为有了依靠,尽管知道事情可能会比较麻烦,但她内心依旧十分安定。
沈敛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她身后。
微微敛眸,就能轻易地将少女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不知不觉间安静信任的模样,让这个冷心冷情的男人,也忍不住心头微动。
门外怪物聚集得很快,不断有人发出惨叫。
如乔诺诺所料,果然没过十分钟,这群人就彻底顶不住了。
只不过他们尚未发现这里,还在苦苦支持。
乔诺诺也没有提醒救人的打算,别说这群人里面,有个一开始就得罪她的四号!
单就这些人的行为举止,就绝对是个大麻烦!
一旦和他们凑到一起,在这辆社会秩序逐步沦陷的列车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沈敛显然也没有什么圣父心态,外面这样不受控的场面,即便是他能力斐然,也绝对吃不消!
两人安静地关注着走廊的情况,直到活人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在减弱……
乔诺诺嘴唇抿得发白,却始终一声不吭。
她脑子里忍不住在想,如果此刻是她陷入这种绝境……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她猛地甩了甩头,她太了解自己,每踏出一步,必然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她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才是。
“怎么了?”
沈敛拧着眉看她脸色白白的模样,有些犹豫的问道。
乔诺诺连连摇头,道
“只是还不太适应,没关系的。”
“嗯。”
沈敛点头应下,可他的目光依旧时不时落到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又过了十分钟,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门口果然传来了门把手扭动的声音。
两人立刻对视了一眼,乔诺诺弯了弯唇,后退一步,打开了房门。
他们不会冒险救人,却也不会断人生路,无论他是谁,有怎样的旧怨。
这样危机的时刻,也不能忘记坚守善良的底线。
门外的人似乎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活人。
也可能是,见到熟人太过意外,或者没想过,他们会放他进门……
四号少年明显怔愣了一下,被紧跟在他身后的六号学生妹用力推了一把,他才恍惚回神。
两人带着两个幸存者,飞快地进门。
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的怪物,似乎有预感般,纷纷飞扑过来,企图在关门的瞬间,留下属于自己的猎物。
砰砰砰!
一阵肉体撞在门板上的巨响,再次响了起来。
腐败的血肉砸落在木板上,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的声音。
乔诺诺借着沈敛身体的遮挡,快速又点燃了一包香粉。
外面的撞击声没有立刻停止,反而因为响动吸引来更多的怪物,隐约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沈敛灰眸微眯,护着乔诺诺飞快后退了几步,彻底远离了门口的位置。
乔诺诺的目光却落到了房间里一个幸存者的身上。
他的脸色煞白,隐约透着一抹青灰色。
或者是太过紧张的缘故,面部肌肉不停的抽动着,带着几分僵硬。
而让乔诺诺留意到他的是,他腰间一道正微微渗血的伤痕……
这人并不是探险者,只是一名普通的矿工。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受了伤,还靠着他同行的朋友,高声抱怨。
而几位探险者的注意,更多的放在了门外的情况上,竟是没人注意到,屋子里潜在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