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抽手机问题卡,直接就问:“其实我很好奇啊,惟惟你谈没谈过对象啊。”
裴佟在一边敲他脑袋:“害,你喝多了吧,刚才我都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了,你怎么又问了。”
却听陆惟说:“谈过。”
裴佟觉得仿佛有好几个大嘴巴子在他脸上抽过。
“卧…槽……”裴佟呆滞了,“等等,让我理理,你没有女朋友,但是你谈过对象?”
瞿进霄瞪着眼睛问:“你的对象是右手或者电脑之类的吗?”
朱玉凌:“不对,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立成像技术。”
“这啥玩意儿?”瞿进霄不解。
“我也不知道,我编的。”
陆惟气笑了:“人。”
朱玉凌连忙夸张地捂住自己领口:“惟惟我支持你搞基但是你千万不要趁我半夜睡着对我图谋不轨啊。”
陆惟没好气地说:“滚。”
撬出这么大一个八卦,后面一轮又接连投到陆惟的时候,裴佟都没好意思提太猛的问题了。
结果接下来一轮还是转到陆惟,由转瓶子的人向被转到的人提问。
郁启非问:“你……手机什么时候换号的?”
另外三人心里齐齐:卧槽!!有故事!!
接下来,三位无辜瓜众就切身体验了什么叫做只有更劲爆没有最劲爆。
郁启非问“你什么时候换号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俩早就认识!
裴佟很是震惊,但转念也忽然明白为什么一向独来独往的郁启非这段时间一直跟陆惟凑在一起。
而瞿进霄和朱玉凌虽然早就知道两人认识,但听郁启非这口吻,显然背后很不一般啊!
再联想陆惟刚才出了个柜……算了还是别联想了。
应该不会叭。
陆惟倒是很镇定地想了想:“应该是在……高三上学期期中考过后没多久,当时手机掉河里了,重新换了号。”
瞿进霄干巴巴地插了一句:“这都能掉河里……”
又感受到那股子弥漫在屋子里的古怪气氛,及时闭了嘴。
郁启非脸上泛着喝酒后的红,眼神有些迷蒙,反应看起来有些迟钝,不知道是不是有点醉了。他沉默了几秒后,笑了笑:“下一个吧。”
下一个则是轮到陆惟转。
他的心里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郁启非问他电话号的事,是不是说明……他打过他的电话?在后面的某个时候?
而他这个时候特地问了一句,是不是说明郁启非其实一直都很在意分手的事?
他心里乱着,手上却精准地用力道,让瓶子刚好停在了郁启非面前。
三位瓜众已经瑟瑟发抖了。
陆惟虽然是故意用那么点力的,但是却根本没想好要问郁启非什么。
等了半天,他才开口:“凌子,抽签那个呢?”
朱玉凌默默把手机递过来,心想:抽个屁签,你好怂哦。
陆惟随机抽了一个问题念出来:“你最讨厌你自己身上的什么地方?”
放在平时,这种问题都会被起哄着吐槽每一次,但放在此时此刻,瓜友们努力缩在角落坚决不暴露一丝存在感,生怕妨碍到吃瓜。
郁启非却重新开了一罐酒,一口气喝了半罐子。要不是陆惟拦了一下,他可能一罐都能喝完。
陆惟:“不答的话喝两口意思意思就行了。”
“不是不答,是壮胆。”郁启非轻声说,“我讨厌我怂。”
陆惟笑笑:“没事,谁都讨厌自己犯怂的时候。”
郁启非又低声嘀咕了一句,除了陆惟没人听到:“还讨厌我男朋友讨厌的一切地方。”
陆惟心里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他这会儿确定,郁启非绝对是喝多了,因为他忽然两只胳膊叠在桌子上,把脸埋了进去。
陆惟伸出手想拉他一把,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拉他。他自己的脑子里也呈现出空白一片,只觉得郁启非比酒精更能刺激人的神经。
好半天,他的意识才渐渐回归正位,有一丝欣喜若狂。
瓜友们虽然没听到后面那句,但是看看不知是醉倒了还是怎么了的郁启非,再看看僵住的陆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从彼此的目光中得出结论:是时候退场了。
于是裴佟体贴地插了一句:“那个,挺晚了,要不就到这儿?”
瞿进霄连连点头:“对,再晚我们不好打车了。”
陆惟没有挽留,送他们下了楼。
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此时此刻的夜风刚刚好,能为他躁动起来的灵魂降降温。
正要抬步回楼道里,就听见走远了的三个人大吼大叫,声音隐约飘回这里。
“我疯了我吃到大瓜了啊啊啊啊!”
陆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0319:00:42~2020-08-0420:01: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渡海青和20瓶;浥轻尘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07londonderryair
回去以后,他先将就着那姿势趴在桌上睡着了的郁启非搬回房间。
把人扶起来的时候陆惟看了下他的脸,倒是没哭,纯粹只是迷糊了。
也对,郁启非之前就喝了两罐了,之后又一口气闷半罐,已
郁启非不是经常喝酒,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咦。陆惟发现,连酒量都没有变过。
他帮人拖了鞋,扶正,盖好被子。郁启非先前就已经脱去了外套,穿得很是居家,倒方便了现在倒头就睡。
陆惟看了他一会儿,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他一直以为没有在乎过那段感情的郁启非,今天却说“我男朋友”。
应当没有第二个人了吧。
可是,他怎么可能讨厌郁启非呢,他那时只是……觉得有点无力,觉得不是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陆惟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得太久了,显得有点那啥。
他把灯关了,离开房间。其实他也喝了不少酒,但愣是被郁启非给弄清醒了,于是顺手收拾了一下残局。
桌子上还摆着大家送的礼物,陆惟找到郁启非送的那个,拆开来,大盒子里装着三个盒子,盒子上还绑了卡片,分别写“十七岁”到“十九岁”。
陆惟愣了愣,意识到郁启非这是把错过的那两次也给补上了。他拆开的时候,又发现“十七岁”的盒子包装很旧,陆惟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屏息打开,里头是台老式游戏机。
陆惟小时候沉迷过游戏机,长大后则纯粹成了收藏品。记得有一次跟郁启非提过,说有一款限量版没有抢到,想从别人手里收一个回来收藏。
那应该是和郁启非交往前就说的了,他竟然放在心上了。
陆惟看着那起了毛边却没有污渍、显然保存得不错的包装盒,不由心想,这是两年前就准备好的礼物吗?
再往下翻,十八岁的是一条领带,昭示着成人,十九岁的是一双皮鞋,看牌子是同一家,显然是一起买的。
没买衣服,大概是不知道他现在的尺寸。
陆惟有些怔神地瘫在沙发上。
他又想起那段平淡的交往。其实也不是全都平淡,只是大体是平淡的而已。
也有一些时候,会觉得再没有第二个能让他那么心动的人。
他们的相识比交往早很多,起初是从中二少年手底下帮了一把被欺负的腼腆男生,后来也没有特别多的交集,就是在学校里碰见,能听他喊一声“学长好”的关系。当然,陆惟也是后来才知道,郁启非从来不会主动跟其他同学打招呼的,最多眼神汇上的时候挥一挥手。
郁启非身上似乎总有一些麻烦事,因为人长得乖,又不经常在学校里听课跟同学们关系都不太熟,隐隐有点被排外的倾向,班里的、年级的,许多不良少年想找排遣就找到郁启非头上。
但是后来,郁启非是钟城首富家的公子的事被媒体扒了出来,这一扒可不得了。
他们的初中是一个条件很好的私立学校,学校里大多学生非富即贵,所以来接学生的家长中,就有不少想跟郁董做生意的人。每天来攀关系的人把小公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因为有过第一次,陆惟就又帮了第二次第三次。他平时不会关注那些财经新闻音乐新闻什么的,又跨了一个年级听的八卦没那么多,还有些纳闷这人怎么体质这么特殊,专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