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宫里规矩多,”纪父只是道,“绮罗虽长锦儿两岁,却不如锦儿性子稳重。只怕..”
“绮罗在家里从小捧着,被宠得不像个样子。”纪母也道,“平时犯点小错,尚且无妨。惹了祸也有家里担着,那宫里..又怎能和家中一样?”
“所以我说,”纪父抬眼看了一下纪母,“只怕你不舍得。”
话未说完,便听得纪母道。
“锦儿自然是我纪家的女儿,”纪母反问道,“绮罗就不是?”
纪父没有话说了,低头抽着烟,终是点头道。
“嗯。”
***
“二小姐————”书儿匆匆爬上楼去,急得额上的汗也不及去拭便喊道,“有个消息是和小姐有关系的,小姐说什么也要听听。”
“嗯?”织锦放下手中的绣活,抬头看向书儿。却不料书儿见得织锦这一番不紧不慢的样子,更是急了,不由得嚷道。
“哎呦,二小姐!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您还真是有闲情!”
织锦不解,小小的人儿歪着头去,不明白书儿怎地才出去一趟便成了这番模样。
“敢情您是一点子风声都没听到不是?”书儿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对织锦道,“家里可都传遍了!说老爷要——”
“要送我入宫,对吗?”织锦插口道,语气平静。
“是..不过,”书儿的脸上有些讪讪的。
织锦轻轻地笑了一下,毫无知觉。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甚至比书儿还要早。
昨日纪父和纪母在房中的对话,她一字不漏的听入了耳。然后回到阁楼,伏在枕上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小声地哭了一场。
她不是有心要偷听的,只是无意间路过,便听见父母不知在谈论什么,话中不离她和姐姐。还是个孩子的她顿时起了好奇心,便贴在墙边听了一会。
只是这一小会,她便什么都听到了;该听的、不该听的,尽数入了耳,也便什么都明白了。
织锦是个聪慧的女孩,敏感而多虑。她知道自己与父亲的疼爱无缘,母亲对她更是冷淡;只是铮铮教诲,无半分宠溺。而他们对于姐姐,则大不一样。织锦不明白为什么一母同生的姐妹,却要这样厚此薄彼?
在她印象中,父亲从未抱过她。坐在父亲膝上,搂着父亲脖子撒娇的是姐姐,她只得站在一旁,对父亲既惧又怕,却更渴望和父亲亲近。有那么唯一的一次,父亲摸了摸她的头,称赞她懂事,父亲经常这样夸她,却也止步于此。
织锦哭得委屈,她不想入宫,也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有任何一个孩子会愿意离开父母。
“二小姐..你,你别哭啊,这事情也未必是板上钉钉的呀;”
书儿预料的织锦会哭,却没想到织锦会哭得这般厉害,一下子让好心办坏事的她慌了神,不由得劝道。
“奴婢是想..如果二小姐现在去求老爷,说不定老爷一心软,就..”
“二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