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曾说过我们所学的字都是根据事物本身的形象演变过来的,那这个山字却一点都不像我们这儿的后山呀?”
“不畏,须知世上所有的山不是都长的跟后山一模一样的,有些地方有些山却是极高,高到连山顶都不在人间。再加上既然是挑来作字,自然是选那些造字之人所见之最的山。”
“哦,弟子明白了。”
“老师……”
……
这类对话这些天响起在院里杨树的树荫下,响起在夜色下的方石旁,响起在滴答着雨水的屋檐下。
在这样的对话中,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去了。
一场长长的夏雨之后,田里的庄稼又到了需要打理的时候了。
今天天刚刚放晴,所以阳光显得格外明媚。在明媚到有些刺眼的阳光下,张扬和曾大壮站在田间看着由原先及脚如今齐膝的粟苗随着自南拂过来的微微暖风中摇出高低起伏的青浪,心中一齐涌现出喜悦的情绪。
这些粟苗不仅仅代表着明年的温饱有了保障,更是两人特别是曾大壮辛苦努力下的结果。
两人绕着整片田又走了一圈,心中的喜悦更盛几分。
二人拔了几根稀疏的杂草,又拔了几根长势较差的粟苗。然后曾大壮满意地告诉张扬,今年的活基本是干完了,只等风调雨顺秋天收割粟子了。
张扬回想着前些年所看的农书,疑惑问道:“虽然我没种田,但也知道我们那的人是怎么种田的。一般在庄稼长到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施肥吗?”
不料曾大壮比他更加疑惑,挠了挠手掌里因为最近没干活而有些发痒的厚茧不解道:“啥是施肥?”
张扬想了想解释道:“施肥就是给庄稼补充需要的养料,让它长的更好,结出的粮食更加多。”
曾大壮还是不理解:“庄稼需要的养料不是都在地里了吗?地好粮食就产的多,地差自然就产的少。我们家的地是块好地,所以一直产的粮食都比别人家多。”
张扬摇摇头,环顾一周,指着小路尽头的一所用茅草搭成的简易房子问道:“大壮叔,我问你,那是什么?”
曾大壮眯眼看了看那出,直截了当道:“那是用来拉屎拉尿的茅房。”
张扬被曾大壮的直接弄的有些无语,挑挑眉毛,又问道:“那大壮叔你有没有发现,在茅房周围的杂草要长得比别的地方的杂草要高?”
曾大壮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是。”
张扬再问道:“那茅房是建在好地上吗?”
曾大壮摇摇头。
张扬笑了笑,接着说道:“所以茅房附近的杂草比别的地方的茅草长的更加旺盛,不是因为它长在一块好地上,而是因为茅房或者说茅房里的东西,给它提供了这些养料,所以它才比的别的地方的茅草要高的多。”
曾大壮恍然大悟,黑粗且浓密的眉毛下的双眼左右转动两下,说道:“你是说茅房里的粪水让这些茅草长的更高?也就是粪水能给茅草补充养料,那用粪水浇在庄稼上,应该也能让庄稼长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