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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安静了一瞬,静的能听到金丝灵木桌上,摆放的一盏明灯中,烛芯燃烧的噼啪声。
不知从哪里灌进来一丝微风,将烛火吹得明灭晃动,整个屋子的光线便也摇摇晃晃。
映的对面男人的脸上魔纹发亮,衬的他浓墨深远的眉目竟显一丝妖冶之感。
经过一番折腾,夜色深了。
男人听罢她的话,敛下一汪深沉的眸色,似是思忖着什么。
尔后嘴角微微一笑,漆黑的双瞳抬起,重新看向她。
那双俊眼中的神色,与方才全都不同了,而容珠却又诡异的看懂了,是她叫他满意过后,想要给她奖励的眼神儿。
但她不懂,为什么他眯着凤眸直直瞧她的神色,有种道不明的暧昧?
“那种女人,提她扫兴做什么?”
乐湛似乎不以为意的淡淡开口,只见他单手撩起繁杂的衣袍站起身来,弯身掸了掸底下衣摆的褶皱,又极为自然的欺身,将半步之隔的容珠拦腰抱了起来。
这般一举动,容珠冷不丁的被抱在臂弯里,贴近这人的胸膛,她有些不乐意,开始挣扎起来。
“你现下都没事了,可不可以不要抱我?”也不用做戏给旁人看了,还想干什么?
可这男人并没有理会,从这人线条俊美的侧脸中,她看到他轻哼一声。但容珠能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很轻松。
仿佛去除了一件,压在他心中很久的石头一般那样的自在。
“你叫什么?”
这魔修抱着容珠步伐悠闲的往里头床榻的方向走,一袭宽大的法袍尾摆拖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缓缓前行。
容珠的身子被他结实的双臂牢牢禁锢着,随着他的步子在空中微荡,她今日费了好些灵气与体力,现下被晃得头昏,有些迷迷糊糊。
只觉烛光映射下,四处都是亮晃晃的光点点,景象如走马观花,视线开始有些不清晰。
她听到这人询问,便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有些犹豫的支支吾吾,想着要不要随意编个名字
“我,我叫……”
可容珠又怎知这魔道的少宗主是何人精,她都不需开口,他只余光随意一挑,就能猜透她打什么小九九。
“叫什么?想好了再说”
乐湛将她放在厚实柔软的床榻上,动作是与他魔气外溢而有些暴虐阴沉的外表,看起来不符的轻柔。
顺序是先放平身子和腿,妥妥的护着她的头颈,仿佛在对待一个对他有大作用的宝物,而且很难寻到的那种。
容珠满腹疑惑的被这人放在床上,因为和洛洛也差不多有过这种,被放床上让她乖乖睡觉的情形。
所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以为是平常。
这魔修的屋子很大,无处不透着明晃晃的奢华,她看着床顶挂着的精致幔穗,只觉这张大床很是精致华美
有一种魔道独有的雕刻功法,四根柱子花纹精细又不乏豪迈,只是床边的幔帐被她扯掉了,因而显得有些空旷,却也明亮。
随后听这男人语气似笑非笑,那眉宇间神色也变得莫测起来。
他的表情明明没怎么变动,可容珠就是觉得当下气场散发起阴沉,叫她心慌。
“容,容珠……”
许是受不住这人散发的魄力施压,当下语气乖乖软软的诚实答了。
容珠回答的很不开心,心头还有一些委屈。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软柿子似的,谁都可以恐吓,都可以欺负,偏偏没人对她真正的好。
就连洛洛,也只是拿她当一个卑贱的侍女看待。
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当下情形却是再来不及她伤春悲秋。
因为那男人盯着她身上裹着的幔帐,似是觉得碍眼的皱眉,随后竟一把‘撕拉’的扯破了,给扔在地上去。
动作太过粗暴,将她吓了一跳。
容珠都来不及反应,只看到那魔修男人紧接着抬起骨骼分明的大手,动作潇洒又随意的扒开自己身上那件本就宽松的大袍子,露出精壮分明的胸膛来。
她甚至看到了他胸前的两颗小豆子
“啊——”
容珠一声尖叫,吓得连滚带爬的坐起身来,捂住自己的眼睛“你脱衣裳干什么啊!”要长针眼啦!
那男人被她吼得刺耳,差点没忍住将噪音源一掌拍死。
好在他没失了理智,知道眼前女人会净化的功法,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不仅是重要,简直重要极了!
乐湛难得想取悦女人一回,只见他浓墨飞扬略显邪气的眉峰一挑,一副明知故问的看她,随后又恍然大悟
“你喜欢这样玩?想我来强的”
“???”
玩什么?
容珠有点懵,但她有时候,也是个聪慧的珠子,当下想到这男人方才想给她奖励的眼神。
“你,你可能误会什么了”
她眼神慌乱一扫,这才知道,这人不仅左侧的脸颊与脖颈上有魔纹蔓延,身上也有。
黑色的纹路如花藤一般,顺着左手臂膀,连着胸膛。
这些十分扎眼的漆黑魔纹,映衬着这男人深邃的眉眼,隽秀有型的薄唇,竟显得他浑身泛着几分邪魅的味道,让容珠的小心脏觉得危险,砰砰的跳得厉害。
想她做人的这两年,只和洛洛朝夕相处,何时有机会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而那分魂附在傀儡上,又是一派的行事有礼,偶尔欺负她,也都是逗逗她,由着她性子小打小闹的那种。
后来幻成了本体一模一样的相貌,气质却也如高岭之花一般,清冷不可亵渎。
容珠觉得今日短短几个时辰,从方才那对野鸳鸯,至跟前这个倒霉的绿帽男,将她的没见识过的乱七八糟的知识,都给补的差不多了……
容珠将他一床绣着金丝边儿的鹅绒里儿缎衾掀开,伸手丢落他身上去,似乎是想遮住他精硕有型的上身。
那身材着实结实有料,极为有魅力,她每多看一眼,都觉得血液直往脑门上冒,本就虚弱,着实看不了太刺激的。
在他耐人寻味的眼神之下,她又发现自己才是更需要遮盖,便又手忙脚乱的将那缎衾拉回来,扯自己身上。
“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容珠将白日里自己在城内走着,寻找杂货铺子,却忽然被人迷昏了失去了知觉,在一睁眼,就已经躺在这床上。
整个事情的经过,都与他清晰的诉说了一遍。
不知是觉得自己倒霉还是他的手下过分,声调还隐隐委屈的不行。
“能不能看在我帮你净化了一些魔气的事情上,拜托你将我放了,我有很重要的急事要去做的”
容珠微抿着唇瓣儿,眸色泛着一丝祈求,很是认真的看着他。
乐湛不由的静静凝视容珠的那双妩媚眼睛,只觉得那眼神既无辜,又惑人,像只乱入了人间的狐。
额间紫色的兰花像一簇可爱的小焰火,精致柔美,锦上添花。
她虽然将自己藏在缎衾里头,可他方才自外头就将之看的清晰。
这女子不仅有对他最为重要的功法,而且上从头发丝儿,浑身到下可都是宝物,处处都合他心意呢。
她说,她是他属下在路上绑来的
那群废物,竟也有这等好本事了?
乐湛对此很满意,简直是历来对手下的那群蠢货做事最为满意的一回,明日得人人有赏才是。
容珠见他敛着眸色的安静不语,便拿不准他是怎么想的。
她的小伙伴还困在昏迷不醒的顾洛寒身体里,等着她寻药解救,只好忐忑的开口问
“可以吗?”
一派天真至极的模样,像只小羊落入了虎口,还试着与老虎商量,要他别吃自己。
想走?男人直觉嗤笑,想与她说认命吧!她注定只能留下来与他净化魔气。
他只要一直修炼那反噬很强的功法,她就别想逃出他的手心了。
慵懒的掀了掀眼皮,却看到这丫头一副天真呆傻好哄的神情,无处不泛着十分容易相信人的模样。
乐湛见罢一时顿住,竟不好直接说出,叫那双满是祈求的眼睛泛出失望之色来。
他双眼不自觉的眯起,略一打量那有些苍白病态的面色,与柔柔软软的身板,像朵不堪摧残的娇花似的,似乎金贵的不行。
魔道与她来的地方,那些正派的伪君子之地可不同,魔修看上的东西,与其两面三刀的周旋,更倾向于粗暴直接的掠夺方式。
但乐湛心中难得起了一丝犹豫。
这女子可不同于玩物或侍妾,而是对他有不可替代作用的宝贝啊。
万一太过蛮横,将这小东西吓坏了,今后可还怎好开口叫她给自己净化魔气?
那容珠不知这短短一瞬,乐湛早已心思百转,只见这男子瞅了一眼她,便挑了挑眉,一副为难的沉吟道
“那怎行?你若走了,那方才我在外头说的话,岂不成了空话?
我好歹也是个少宗主,怎能让那与我不合的弟弟,笑话了去”
容珠便随着他的话回想一番,大概知道他指的是那句,只碰他怀里那个女人,让他娘子别痴心妄想?
可她又不想牵扯进别人的复杂关系与麻烦中!
要怎么给他说呢?
容珠蹙着秀眉一脸的为难,她心中没了主意,很是焦急。
忽然灵光一闪,霎时间想起来被青阳宫的浣灵仙子打碎了原身的那一日。
记得那日,容珠原身幻化的烟雾被袭的碎碎纷纷,被迫打回了原型掉在了院里的树根深处才侥幸躲过魂飞魄散的一劫。
后来看到那浣灵仙子对顾洛寒施展魅术之法,而这种法术许多灵物天生便会。
她当时只看了一眼便一点就通,开了窍似的,当下就会了。
虽人类后天修炼的功法与她这种灵物的天赋略有不同,但万物都在道的运转之内,万变不离其宗。
都是为了蛊惑人心,让对方顺从自己的心意做事儿。
就看自身修为的高低了,她修为这么低,又是元气大伤,能不能成功,她拿不准呢……
乐湛颇有兴致的看容珠多变的神情,他倚靠着床头坐下来,闲闲的抬起一条长腿蓬在床上,柔软的床榻因他的重量加压而倾斜向外侧,将容珠晃了一下。
这人早已经想好了策略,他既不好来硬的,还可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又或是连哄带骗之类,总之法子可多着呢……
此刻却是嫌她脑子转的太慢,干脆先开口得了。
只见他首先叹了口气,还未开口,怀里却是一热,扑进来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女人。
“你,又想通了?”
乐湛被温香软玉的两只藕臂搂着脖子,显然还未反应过来,神色微怔的瞧她。
向来暴虐的人,一时露出这种略微傻气的神情,竟显得几分可爱。
她离得太近了,四目相对,乐湛凝视她双瞳剪水的眸,心脏逐渐乱了调子。
这感觉太过陌生,他不习惯,直觉缓缓挪开眼,不自在的想看向别处。
可这女人却是得寸进尺极了,竟然不让,她两只柔荑抚住他的脑袋不叫他动
“看着我的眼睛”他听她柔声道。
“不看”
她说看就看?
他不知怎的俊脸微红,方才想说的什么都忘得干净。
下一秒,一阵狂风袭出欲熄灭蜡烛,却是太过急切没控制好力道,整个桌子被掀了个底朝天
物品掉落的‘哗啦’声中伴随着床上一声娇呼,随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没几下便传来娇气的哭唧唧的声音,带着微弱的拍打抗拒声。
黑暗中男人一声不满的闷吼“别乱动!”
“你起开……”
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容珠,对着那人以卵击石般的踢打,根本像是毛毛雨,给他挠痒痒都算不上,他自顾折腾他的,根本不理会。
她挣扎的越厉害,乐湛的动作便越是粗暴,仿佛恶性循环一般。
随后似乎觉得烦或碍事儿,修长结实的四肢三两下将她手脚压制住,她便丝毫动弹不得了。
容珠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要压着她胡乱的……这下只觉快要崩溃了,她还没施展魅术啊,怎么会这样!
“你若再不起开,我就自尽了!”
她威胁的话似是很见效。
只见那人身形一顿,在黑暗中忽然就自她身上爬起来发火,好像中途被打断而非常的不满,变得异常的暴躁
“你到底想干什么!给老子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