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第一个不认！”
胸前一抹柔和的光泽浮现，沾满鲜血的右手摁在玉佩前，做出拔剑的姿态。
张丰源眼里闪过一丝欣慰，望着那被一寸一寸拔出的金色长剑，他露出笑容，“这就是轩辕剑的力量吗？”
秦羽强忍痛苦，立而不倒，右手握着一把泛着金色流光的长剑，已不是之前的巨剑模样。
体内仅存的力量毫不留恋的涌入胸前的玉佩，再有玉佩转化为一股神秘的力量，涌入长剑内。
“我的实力早已超脱于世，如同仙人降凡，我看你如何伤我。”
张丰源似乎胜券在握，浑然没有要提前打断秦羽蓄力的意思。
秦羽双手握住轩辕剑，高举至头顶，望着前方散发着青光的道人，语气坚定道：“仙人临凡又如何，这一剑，斩的就是仙人！”
长剑下劈，一道长达百丈的惊天剑气出现，将身前的地面劈出一条巨大沟壑。
张丰源面对这已达武神境全力一击的惊天剑气毫不惊讶，只是伸出左手一挥，轻描淡写的化解了秦羽的奋力一击。
一剑劈下，秦羽已经被抽干了全部的力量，他右手握住轩辕剑，这才没有跌倒在地。
张丰源微微点头，表示对秦羽实力的认可，“空有半步武神的体魄，竟然可以发挥出武神境的全力一击，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只可惜这一幕落在秦羽眼中，却是无尽的嘲讽。
“怎么，挥不出下一剑了？”#@$
张丰源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秦羽。
秦羽艰难的驻剑而立，低着的头颅可以看见张丰源那双沾有泥泞的布鞋。
张丰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的实力只有这样的话，那就太让我失望了。”
古有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张丰源伸出手放在秦羽的头顶，眉宇间闪过一丝狠毒，手掌猛地下沉，体内气机蛮横的涌入秦羽体内，破坏着他的筋脉与气机。%(
秦羽喷出一口猩红鲜血，体内的气机如同薄纸一般被撕裂，浑身气穴炸裂尽毁，体内再无半点气机流转迹的迹象。
见秦羽单膝跪地，张丰源转过身背对秦羽，自嘲道：“秦家人，不过如此。”
鲜血顺着嘴角滴落，秦羽意识陷入恍惚，脑海里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播放，他升起了疲惫的心思，觉得双眼无比的沉重，只想好好的睡个好觉。
“大丈夫生于世间，就是要做到心中无悔，就算明知不可为，亦要为之！”
那一幕幕场景在秦羽脑海中闪过，秦羽猛地睁开眼，双手颤抖的握住轩辕剑，沉声道：“气机没了，我还有体魄，体魄没了，我还有意志，我绝不会就这样认输！”
不知是何处凭空出现的气机，秦羽右手死死攥住轩辕剑，身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干瘪，以体魄之力，驾驭轩辕剑。
剑身暗淡的轩辕剑再次获得了力量，剑身再次流转金光。
仅仅是两个呼吸的时间，秦羽的皮肤已经如同一张薄纸一般，贴在骨骼上。
艰难的抬起轩辕剑，一剑再次落下。
前方，张丰源微微一笑，转过身望着这道更盛之前的凌厉剑气，双手合十，猛地夹住剑气。
正当他打算开口嘲讽秦羽，一股更强的剑意突然出现，就算是他，就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秦羽挥出一剑之后，再也无力支撑，整个人瘫倒在地，可是他的眼睛却是愈发的明亮。
“这种感觉”
明明已是精疲力尽，秦羽却并未显露疲态，整个人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双目明亮。
“我知道了，我明白试炼的意义所在了！”
秦羽缓缓站起身，右手再次握住轩辕剑，这一次没有浩大的声势，也没有惊天的气机，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剑刺出。
这一剑刺出的方向，并不是张丰源，而是天空。
一剑刺出，张丰源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秦羽体内气机变换，他喃喃道：“没想到生死关头，你竟然可以突破。”
一剑出，以至半步武神境。
这是真正的半步武神，与太川山脉的九位前辈无异。
之前他一直诧异，为何半步武神的差距会如此之大，今天他终于明白。
那道由意志力递出的一剑，刺破天际，令云层内的天雷翻涌不止。
这一击，为的就是让天雷提前降世。
“轰咔！”
张丰源头顶乌云盖顶，一团粗如石柱的红色雷电径直落下，整个过程寂静无声。
只见他体表的青气瞬间消散，紧接着白光消融，身躯被红色雷电笼罩。
于此同时，一直藏匿在边缘的张丰意忽然再次出现，望着被红色雷电笼罩的张丰源，他语气森然，道：“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个引来业雷的，这回看你死不死。”
毕方的身影也出现在秦羽身侧，看着那道恐怖的红色雷电，感慨道：“没想到竟然引动了业障之雷，真是天助。”
说罢，回过头望向秦羽，轻笑道：“这一次你算是因祸得福了，年纪轻轻迈入半步武神境。”
秦羽自嘲一笑，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业雷消散，露出一个模样狼狈的老者，一身道袍已然破碎，耷拉在腰间。
张丰源面色雪白，有了强弩之末的迹象，他望向不远处的张丰意，脚步踏出，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张丰意身前。
随之，以迅雷之势扣住张丰意的脖子，将他举起。
望着曾经关系莫逆的师弟，张丰源抬起空闲的左手，并拢成剑指，缓缓刺向张丰意的眉心。
“师师兄！”
张丰意面色涨红，如同快要窒息一般。
一句师兄，令张丰源想起了若干年前的龙虎山脚下，两个身穿道袍的青年，指着对方的道袍哈哈大笑。
趁着张丰源陷入恍惚之际，一柄木剑由后而入，贯穿张丰源的前胸而出。
张丰意握住剑尖，作势一拔，将木剑直接扯出，带出大片的血液。
张丰源面色阴沉，一掌拍出，“滚开！”
张丰意一击得逞，脚下炸起一团青烟，整个人消失在青烟中。
眼见张丰意遁逃，张丰源的脸色阴沉无比，好似要滴出水来，他转过身冷声道：“该死，你们都该死！”
“雷法，乱葬！”
雷海在山顶轰然炸响，一干道士纷纷陨命雷海，化作一道道青烟，涌向张丰源。
张丰源将诸多青烟通通摄入体内，体表青气再起，脸上青筋浮现，格外的狰狞恐怖。
毕方一把抓住秦羽的肩膀，沉声道：“这老小子疯了，赶紧跑。”
秦羽伸出左手搭在毕方的肩膀上，语气严肃，沉声道：“我留下。”
毕方呆呆的望着这个倔强的青年，竟起了怒意，骂道：“你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拜托你认清自己的实力好不好？”
“明知不可为亦为之，这是我的心境。如果我退了，此生武道止步于半步武神境。”
不顾毕方的劝说，秦羽一步踏出，挡在众人身前。
“秦羽，快走啊！”
雷罡奋力嘶吼着，双拳无力的握紧。
在他身后，众人齐声喊道：“快走，不用管我们！”
面对如此强大的天师，这个年轻男人已经付出的够多了，再这样，他会死的。
秦羽回过头望向众人，呵呵一笑，“有我在，除非从我的身躯上踏过去。”
张丰源长呼一口气，收敛浑身气息，如同鬼魅一般贴近秦羽，伸出双指点向秦羽的眉心。
一指点出，想象中的磅礴气机并未出现，只是轻轻一指。
秦羽楞在原地，怔怔出神。
“秦羽，你是对的，这一切该结束了。”
耳旁，响起张丰源的低语声。
一旁的毕方叹了一口气，没有做出丝毫的攻击，他已经知道了张丰源的盘算。
张丰源抿嘴一笑，如同看待一个晚辈一般看向秦羽，低声喃喃道：“这场局，是我为你一人而为，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初衷。”
说完，张丰源的七窍冒出丝丝青烟，紧接着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化作碎片。
一代天师，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