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直到最后我也没找到你叔叔。”
秦战不知何时已经脱去上半身盔甲,随意搁置在一旁,若是叫旁人所见,定会惊呼暴殄天物。
这套盔甲虽说坚不可摧,不管怎么放都不会损坏丝毫,但是如此贵重,并且纂刻高级铭文的盔甲,整座天狼国只此一套。
换做旁人,肯定是当做珍宝一般,绝不会随意搁置。
秦羽微微颔首,父亲口中这个未曾谋面的叔叔,令他想起了一个人,但是他也不好确认。
当年秦羽的叔叔,离开太川山脉后,就无故失踪了五年有余,没有任何人知晓其下落。
后来是秦战不知何时知晓了一些线索,于是孤身离开秦家,找寻他的下落。
但是关于秦战自己离开秦家之后发生了什么,就连他本人都不曾知晓。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回到族中,带走了妻子,还有轩辕剑。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被人追杀,逃亡至天狼国,被炼金学院的老圣皇出手相救。
脑海中,曾经在泉宕山与秦羽对峙的黑衣人缓缓浮现。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事情就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秦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在心中暗暗思量。
趁着这个节骨眼,秦战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起身旁这位既陌生又熟悉的孩子。
看着秦羽精致的五官,一双星眸璀璨无比,秦战忍不住感慨道:“不愧是遗传了老子的基因,这俊朗的面孔,有我当年三分神色。”
秦羽回过神来,问道:“啊?父亲,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秦战嘿嘿一笑,挠挠头,轻声道:“没事。”
紧接着,秦羽脸上带着一丝担忧,接着问道:“父亲,你的计划当真可行?要知道大长老留给我的底牌已经没有了。”
说到这儿,秦羽伸出手拿起矗立一旁的轩辕剑,脸上挂着无奈的神色。
自从释放出剑气,轩辕剑归鞘之后就再也拔不出来,这一点是令他们父子二人没有想到的。
秦战稍稍挺直了腰躯,沉声道:“不打紧不打紧,难不成你还怀疑我的实力不成。”
秦战左手端着下巴,盯着轩辕剑不放,轻声细语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我没有推断错的话,这把剑应当还能再拔出一次。”
“可是,我怎么都拔不出来啊。”
秦羽伸出右手作势就要将轩辕剑拔起,可惜与之前一样,都是徒劳。
秦战指了指秦羽胸前,嘴角微微扬起,道:“轩辕剑也是有灵之物,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
对啊!秦羽露出恍然的神色,轩辕剑本就不是凡物,他身为族器认可之人,凭借族器之力加持,一定可以将轩辕剑拔出,
秦战起身走到秦羽身前停下,伸出宽大的手掌拍了拍秦羽的肩头,淡然道:“这次回家之后,我就让大长老教你使用族器的方法,身为秦家族长,没有趁手的宝贝怎么能行。”
忽然,大殿内凭空亮起一道黑色六芒星的图案,大祭司普斯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普斯,恭贺圣皇大人!”
秦战眯着眼睛,看向秦羽,示意他不要出声,淡淡道:“普斯,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禀圣皇大人,即将百年。”
秦战面色一变,抬手一挥,斥声道:“给我滚!”
“噗!”
六芒星图案内,传来一声闷哼,随即图案消失不见。
秦战一脸鄙夷,道:“这个老梆子阴险的很,这个时候还在试探我。”
秦羽也有些愕然,道:“父亲,他会不会”
秦战道:“这个老梆子一定会有所怀疑,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不打紧。
从现在开始,我会在你眉心种下独属于我的印记,将你伪造成我的第二分身,引他们出来。”
这就是秦战的计划,将秦羽伪造成他的第二分身,将那些对秦羽图谋不轨的人,通通引出来,再一网打尽。
秦羽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秦战缓缓抬起手,一团黑芒在手中跳跃不止,轻声道:“稍微有一点疼,忍着点。”
黑芒渐渐凝练成丝,朝着秦羽的眉心缓缓移动
距离天狼城不远处的小镇内。
酒鬼无精打采的挡在木凳上,窗外飘着一片又一片雪花。
柴夫手里攥着那把已经断裂的柴刀,哈了一口气,轻轻擦拭着,轻声道:“这个老乞丐,难不成又害怕躲起来了?”
一旁,渔夫将整张脸埋在草帽下,轻轻的打着鼾声。
柴夫翻了个白眼,骂道:“认识你们,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正要接着抱怨,忽然眉头一皱,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一变。
一旁的酒鬼也坐直了身躯,虎视眈眈的望着窗外。
渔夫将脸上的草帽拿开,缓缓坐起身。
屋外,一名身穿黑色练功服的中年男人正缓缓朝着木屋走来,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神态疯癫的老者。
老人望着前方冒着热气的烟囱,疑惑道:“这里怎么看着如此熟悉,难不成我来过?”
前方的黑衣人并没理会,显然是习以为然,在距离木屋五米外停下脚步,轻声道:“我没有恶意。”
屋内,柴夫轻轻推开木门,屋外的寒风瞬间呼啸而入,将屋内的火堆扑灭。
望着前方这奇怪的组合,柴夫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摊开双手,解释道:“我和你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有着同样的敌人。”
“你也是为了龙脉而来?”
渔夫不知何时出现在柴夫身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让他们进来吧,既然大家的目标是一样的,就是朋友。”
酒鬼起身走到木门旁,迎着呼啸的寒风,轻声说道。
言罢,三人各自退后三步,呈品形排列开来。
见状,黑衣人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径直走入屋内。
身后的老者紧随其后踏入屋内。
顿时,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屋外的寒风也被定在门外,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让我试试你几斤几两!”
酒鬼轻喝一声,袖子里递出一拳,攻向黑衣人。
渔夫将草帽扣在头上,伸出手摸向疯癫老者,轻声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屋内的温度急速升高,黑衣人并没有阻拦,而是硬抗酒鬼一拳,右手在酒鬼胸前一闪而过。
一枚黑色的纽扣被黑衣人夹在拇指之间,黑衣人轻声道:“我可以摘你扣子,也可以摘你人头。”
望着这位极度狂妄的黑衣人,酒鬼放声大笑,松开手,道:“拭目以待。”
另一边,疯癫老者依旧两耳不闻,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双脚胡乱走动,一时之间双脚践踏出无数残影。
渔夫的手每次即将摸到老者,都被他刚好避开。
见状,渔夫只能作罢。
疯癫老人也随之停下步伐,看着渔夫冷冷一笑,随即又低着头,恢复了疯疯癫癫的模样。
老人低着头,浑浊的双目忽然变得清澈无比,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