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犯傻的话,无痕公子眸光微凝。
“你有没有办法,或者知不知道有什么行得通的?”华如歌转头看向他。
无痕公子收起了慵懒的姿态,神色郑重的看着她道:“能救拓跋睿的办法有两个,一是彻底完善他的命格,二是仅将他救活。”
“都是什么办法?”华如歌小心的问。
“一是用你炼药,二是拿到东海生长的黄泉草。”无痕公子继续说。
“东海?”华如歌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谁和她说过。
“看来云锦对你说过。”无痕公子看着她慢慢变得僵硬的神色,继续道:“黄泉草要一年之后才可成熟。”
“不……”华如歌痛苦的抱着头,第一次体会到了绝望。
无痕公子一手绕过她的脖颈,搭在她颤抖的肩膀上,道:“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但谁又能说有什么事一定是无解的呢。”
华如歌沉默了片刻,而后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低声道:“自从他出了事我就容易情绪化,不应该。”
她眼睛红红的,能看出来刚刚哭过。
无痕公子看到这样反而更加心疼了,他叹息了一声道:“如果你能柔弱一点,可能就不会这么痛苦。”
是人都会受伤,承受下来并没那么难。
但明明受了伤,痛到了极致,还要不动声色的给自己穿上一层盔甲,顽强抗争,这需要多么坚毅的心性暂且不论,单单一次次的绝望,就足以让人崩溃。
“那样就不是我了。”华如歌咧开嘴笑了一下,然而目光决绝,好似再向命运宣战。
正在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走了。”华如歌说了一声便往车下走。
“量力而行。”无痕公子嘱咐。
此时已经跳下轿子的华如歌掀开轿帘,对着里面的他俏皮的道:“小事一桩,量力而行足够了。”
无痕公子一愣,华如歌已经放下了轿帘,走了。
无痕公子望着那浮动的白色纱帘,露出一抹微苦的笑,这样的女子,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呢。
轿子被抬起,离开了祭司宫。
这边华如歌走进了卧房,蓝冰儿此时正在等她回来,一看到她便迎了上来道:“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
“这么明显吗?”华如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御医就在偏殿候着,我这就叫人请他过来。”蓝冰儿可不管她开玩笑,直接就要叫人了。
“停停停。”华如歌扯着她的衣服将她拉回来,道:“我自己就是大夫,还请什么。”
“是大夫还不是没把自己照顾好。”蓝冰儿面色不善的看着她那明显苍白的脸色。
“这不是有个病得更重的人要管嘛。”华如歌揉揉自己的眉心。
蓝冰儿知道这时候劝了也没用,于是问:“战王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快死了,续命丹只能让他有三天的寿命。”华如歌说着,抬眼定定的望着宫墙外那西沉的夕阳,麻木的纠正:“不,是两天。”
“怎么会那么严重?”蓝冰儿显然吃了一惊。
她到的时候比较晚,没有看到拓跋睿,所以也不知道伤情。
“冰儿,我问你,这样的伤你能救吗?”华如歌突然看向他,目光中隐藏了些许期冀。
蓝冰儿在她的注视下陷入了沉思,半晌道:“我也不瞒姐姐,大陆一直以来传言大祭司是神明选定的,这并不假,因为大祭司的确可以通神。”
“这么玄乎?”华如歌说得漫不经心,手下却是握的紧紧的。
蓝冰儿点了一下头之后道:“我现在可以在特定的场合时间沟通上界神明,使用神力,但并没有治愈一类的神通。”
“没有?是历代大祭司都没有,还是只有你没有?”华如歌又问,目光发直,显然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蓝冰儿想了下道:“我曾在文献中查过,并没有发现治愈系神通。”
“那他叫我来找你?”华如歌隐隐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紫霄圣地毕竟是三大势力之二,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宇历代都没有治愈术,而云锦偏偏叫她回来问蓝冰儿,这明显是想让她离开。
但,为什么要叫她离开那里,他有什么瞒着自己。
她想到这里猛的起身,却是吐出了一大口血,向后退了几步。
蓝冰儿上前扶住她,发现她已经陷入了昏迷。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蓝冰儿眼泪都要下来了,在她的印象中华如歌一直是强势的挡在她的身前,现如今怎么就虚弱成了这样。
御医看了诊之后,叹气道:“这位姑娘服了疗伤的丹药,身体本应好转,但是她情绪波动极大,体内灵力乱窜,又加重了伤势。”
他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人在半天之间身体恶化成这个样子的。
“开药吧。”蓝冰儿无奈的摆摆手,
御医下去,蓝冰儿又在想华如歌之前说的话,她说是有人叫她回来的?
显然是有人希望华如歌来祭司宫,而来了祭司宫就要离开别处。
有人希望华如歌离开的地方最有可能是哪里?
蓝冰儿想了下,眼眸一抬,出声道:“来人。”
话音一落便有一个白衣祭司走了进来。
“出动一队守护骑士,把紫霄圣地落脚的地上看住了,一旦有什么动静火速来报。”蓝冰儿当机立断。
白衣祭司则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祭司,那毕竟是紫霄圣地的人,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派人监视,若是引起紫霄对大宇的不满,就不好收场了。”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蓝冰儿断然道。
白衣祭司虽然还是觉得不妥,但也没胆子抗命,转身便去了。
蓝冰儿回身为华如歌掖了掖被子,自始至终神色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对大宇的归属感并不强,但却是始终将华如歌当成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在这时候不需要选择。
就好像华如歌看到她被人欺负,冲出来打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考虑自己将惹上多大的麻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