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的早晚都很凉快，只有中午的那个时间段太阳比较毒辣。
傅文瀚只穿了件短袖，站在别墅前胳膊上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被夜里的风吹的。
他皱眉看着手机，打给傅明朝的三个电话都显示手机是关机状态。他沉下脸色爆了句粗。
逼*崽子，和他妈一样野。
房间里。
傅明朝看了眼自己已经被设置成飞行模式的手机，又看了眼埋头和物理题苦干的顾衍，见在动了三下笔之后，就开始盯着那卷面走神，他出声提醒道：“选择第四题，对应书上五十六页的第二个公式。”
顾衍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醒给唤回了思绪，配合着将书打开，闷声地回道：“知道了。”
为了让傅明朝避开傅文瀚，顾衍把自己也丢在坑里了。
那张物理试卷他写到大半夜，等确定傅文瀚不在楼下的时候，顾衍才加速写完那张物理试卷，顶着巨大的困意把傅明朝送回家。
翌日，两人不出意外的眼下泛着青黑。
陶世知手里还拿着袋小饼干，一边往嘴里送着一边问：“你两昨晚去抢银行了？黑眼圈跟熊猫一样。”
顾衍神色淡漠的瞥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道：“没抢银行，也就写完了假期作业而已。”
“......”
陶世知往嘴里的送饼干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愣了两秒后，他面上露出些许笑意，看着顾衍和傅明朝，语气极度柔和的问：“你两昨晚在一起写作业的？”
“对啊，不然我怎么会一晚上就写完了？”顾衍面不改色的扯谎。
实际上他只写完了语文作业和一张物理试卷。
放眼整个扬城一中的高一年级，还有谁的作业正确率，能和傅明朝的作业正确率相持平呢？那就只有和傅明朝一起写作业的人了。
思及此处，陶世知的语气更加温柔了：“你看我两也前后座这么久了......”
“好好说话，不要为难自己的嗓子和我的耳朵，他们是无辜的。”顾衍被陶世知这努力掐细的嗓音给磨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陶世知“哦”了一声，变回正常的嗓音道：“把你的语文作业借我深度学习一下。”
抄作业这事儿顾衍之前也见人干过，但是把抄作业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陶世知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明天带给你。”顾衍小幅度的叹口气。
他觉得陶世知能这么多年都保持语文92分，不是没有原因的。
运动会的进程是两天半，第一天就结束掉了几个大的项目。
宋湘站在一班场地的外围，原本要去找秦晟的脚步顿在了那儿。他看见傅明朝坐在那，神色认真地听着顾衍说话，时不时赞同点头的样子，忍不住拧了下自己的衣角。
他觉得自己不能理解，为什么顾衍在知道傅明朝前几任同桌的事情后，还能这么毫无芥蒂的待在人身。
看着两人相处的场景，宋湘抿着唇，眼里染上丝阴翳，直到手机的来电提示音响了五六秒，他才回过神来接通电话，沙哑的声音从手机的音响孔处传入耳朵：“背景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确定要搞这一家？”
听着手机那一端略嘈杂的声音，宋湘垂着眼将地上的一个塑料草球踢进跑道边缘的排水孔里，最后又看了眼傅明朝和顾衍的方向：“确定。”
对方停顿了片刻后，压低了声音：“顾氏的背景太大了，你得加钱。”
听见加钱两个字，宋湘的面色沉了下来：“之前不是都合作的很好么？现在怎么又要加钱，你是我的亲舅舅。”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亲外甥也一样，钱什么时候打过来，这事儿就什么时候才能办。”对方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宋湘忍不住咬了下唇，在手机上查完银行卡的余额后，给傅文瀚发送了一条信息：【生活费有点不太够用。】
见信息发送成功后，他忍不住将视线转向了傅明朝的方向。
从小到大，但凡是他和傅明朝一起出现在一个班级里时，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是围着傅明朝转的。
即便有几个同学与自己相处地很好，最后都会和他形如陌生人，加入到那个以傅明朝为中心的那个小群体。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初中，傅明朝那任同桌的父亲原先就有赌瘾，在认识他的舅舅后，赌瘾便又大了不少，出轨的情人也是在赌场里认识的，离婚后就因欠债过多自杀了。
在那之后，班里就有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有一小部分人觉得那名学生是因为被什么厄运个缠上了，家里才会发生这些悲剧。
宋湘那时才发现，还有这样的方法，可以让傅明朝也感受一下被班里的同学排斥孤立的滋味。
傅明朝的第一任同桌家里出事是意外，但后面的两任同桌家里出事，是宋湘和他的舅舅人为的。
这件事他甚至没有让宋蕾知道。
初中三年，他成功的让傅明朝的后两任同桌，也步入了那名同学的后路。
学校里的传闻也从不知名的厄运，变成了和傅明朝关系过近就会家破人亡的谣言。
但他没想到，到了高中后，还会有人能够丝毫不忌讳这些事情，去当傅明朝的同桌，与人关系亲近。
伴随着手机提示音的震*动，宋湘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确定收到傅文瀚发来的生活费后，他将这些钱尽数的转给了那个熟悉的账户。
“看你一直在这站着，怎么不过来？”
宋湘被突然凑近的人影给惊了一下，他将手机快速的息屏，眼中的阴翳尽数收起，看着秦晟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浅笑：“刚刚有点走神，在想事情。”
秦晟点头，然后视线下移，瞅了眼对方的腿上的淤青：“腿还疼吗？实在坚持不住可以和老师请假。”
宋湘闻言，摇了摇头：“已经好多了，不用请假的，我还要给你加油助威呢。就当是你昨天送我回家的谢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