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手上的拉扯,染羽忽地回神,忙松开林程然。
躺在枕头上的林程然一双眼睛大大的,正看着他,但眼神却是顿顿的,似乎没有焦距,很快又缓缓闭上。
这么一会功夫,林程然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已留下一圈青紫的掐痕。
染羽死死盯着那圈青紫,眼里的红色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痛苦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高大的身躯犹如融化的雪糕般,软在了地上,眼神懊悔不已,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对不起,我错了,求你……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那祈求的模样仿佛卑微到了尘埃里,不禁让人心疼。
许是被吵到,林程然缓慢掀开眼皮又轻轻闭上。
五分钟后,染羽眼神已是清明一片,慢慢站起来,理了理微卷的衬衫衣摆,视线落到安静躺着的林程然身上。
他唇瓣轻抿,随即笑了,仿佛之前那个痛苦、懊悔、发疯的人不存在般,又恢复了他平常俊美帅气的形象。
忽然,染羽眼神一暗,眼角余光往窗户口看了一眼,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被风拂过轻微晃动的白色小碎花窗帘。
他眸底闪过一抹不悦,转身离开,不多时又倒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淡定地打开,翻出一支药膏,把林程然脖子上那圈痕迹抹了一遍。
等林程然醒来,发现自己好好的坐在轮椅上,衣服穿戴整齐,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除了脑子有点晕,一切正常。
林程然伸手揉了下脑仁,他怎么睡着了?
而且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穿着一身女装、戴着长假发躺在床上,染羽一会掐他脖子,一会又给他下跪。
奇怪,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染羽唱完一曲,歌声琴声戛然而止,他笑了,“你是第一个听我唱歌睡着的人,看来这首新歌一般。”
林程然抿了下唇,摇头,“没有,你的歌很好听,只是我……”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染羽。
可能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累着了,歌声让他身体放松就睡着了。
还是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睡着了。
林程然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子,找了个借口,开着轮椅离开了。
目送林程然开着轮椅进了对面的房间,染羽才收回视线,关上门,脸上的笑容不见,声音冰冷:“出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窗台跳进来,男人左边眼睛戴了一块墨镜,看上去有几分诡异。
他跪在染羽面前,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话音发颤,“对不起,主人我……”
砰——
染羽一脚将人踹飞,眼神狠厉,“怎么,怕我碰林程然?”
男人爬起来,速度跪好,猛摇头,“主人,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我看你给林程然用迷.幻散……”
砰——
又是一脚狠狠踢向男人的胸膛,“那玩意是用来设计莫卿山的,懂吗?”
男人按着发疼的心口,嘴角流出点点血迹,迷茫地摇头,一下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颤,“主人,你是想让……让他们……”
染羽一双桃花眼危险地眯起,眼神跟鬼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要让林程然看清莫卿山的真面目,离开他”。
最好杀死他,他才有借口带他离开。
说完,染羽疲惫地挥挥手,示意男人下去。
明白主人这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男人不敢再多问一个字,爬起来,默默转身离开。
林程然回去后,始终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都提不上劲,脑子里时不时就冒出些上辈子和莫卿山在一起那些羞耻画面来。
他这是怎么了?
他揉了揉脑仁,可能是最近睡眠不足,反正今天周末,他索性躺在枕头上睡觉。
莫卿山推掉下午的会议,中午就回来了,难得的周末时光他当然要在家里陪然然。
只是等他回家,发现家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先去了实验室,发现还是没人。
然然去哪里了?
来到林程然的房间门口,莫卿山缓缓转动门把。
刚一开门就有奇怪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有点像呜呜的哭泣声,仔细听又不太像。
莫卿山赶忙小跑进去。
很快,他就像是被施了法术一般,双脚被牢牢定在原地。
眼前的画面太过香艳,莫卿山震惊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而隐忍,“然、然。”
莫卿山在原地足足楞了有十秒,才几步上前,用薄毯将人裹了个严实,“然然,我送你去医院。”
林程然理智尚存一点,只是感觉浑身骨头都碎了般,使不上半点力气,他紧紧抓住莫卿山的手,“不要……去医院。”
声音娇媚得不像话,像钩子一样勾人。
去医院要是被爸爸知道,他会担心,他也明白这样子肯定是中药了。
但他今早起床连早饭都没吃,唯一有可能就是染羽给他下药了。
可他在染羽家没吃任何东西,难道是空气里飘着的那股香?
脑子越来越混沌,林程然没办法在深想下去……
莫卿山咬牙切齿,双眼猩红,“谁给你弄的?”
凭他对然然的了解,然然不可能自己干这些事情,上辈子在那些事情上他从来都是主动的一方。
然然太过于冷淡,有段时间他甚至怀疑过然然是不是有病。
目前这情况唯一有可能就是别人害然然。
该死的!他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林程然意志渐渐失控,死死咬着唇,又开始拉扯身上的薄毯,热,他好热。
他手上没什么力气,拉了好一会都没扯开。
“我喊钱医生过来一趟。”说着莫卿山就起身去打电话,努力静下心来,不再去看林程然。
钱医生是莫家的私人医生,再莫家上班已经五六年了,办事稳重靠谱,不到十分钟就赶来了。
给林程然做完一系列检查,钱医生眼神凝重。
莫卿山眼神焦急:“然然怎么样了?你倒是快点给他打一针。”
看到林程然难受,莫卿山心疼得紧。
钱医生摇摇头,“林少爷身体里的毒无色无味,很难判定,我不敢胡乱用药,而且目测这药性极强,对身体伤害很大,还请少爷……”
接受到少爷杀人的视线,钱医生咽了咽,一下顿住。
“嗯?”莫卿山眉毛都拧成了一股绳,一脸不耐烦,“说。”
钱医生叹了口气,“少爷,还是尽快帮他做排解吧。”
听完钱医生的话,莫卿山整个人都不好了,犹如晴天霹雳般,死死盯了钱医生好一会,那眼神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那样子似乎在说“我让你来给他解毒,你让我自己动手,找抽”。
钱医生吓得身板狠狠一抖,找了个借口立马溜了。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莫卿山和林程然两人。
薄毯已经被林程然扯开,衬衫扣子早就不翼而飞,心口那片白皙的皮肤泛起一层诱人的粉。
他眼角流出一滴泪来,死死咬着唇瓣,似乎忍耐已达极限,理智早已混乱不堪。
莫卿山喉结滚了滚,甩了甩脑袋以保持清醒,这状态下然然靠自己肯定没办法排解。
希望然然醒来不会怪他。
莫卿山直接把人捞起来,抱去那边沙发。
林程然现在全身跟个火球似的,偏偏一点汗都没有,就像高烧不退的人一样,很不正常。
莫卿山抱着他,感觉浑生血液都在沸腾,迅速在血管里奔走,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血管,飞溅而出。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脸颊绯红,眼神涣散而迷离,薄唇莹润又泛着一层嫣红,好一副引人犯罪的模样。
莫卿山用了很大的定力才把林程然放在沙发上,他也跟着坐过去。
手刚要伸过去,突然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往下一拉,一张柔软的唇瓣就贴了上来。
莫卿山惊得双眸睁圆,一颗心跟打鼓似的跳得飞快。
然然在……在吻……吻他!
久违而又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是他日夜思念的味道。
然然的唇好软好软,还……好烫,烫得莫卿山很快迷了心智。
他瞬间化被动为主动,一手紧紧搂着然然,一手扣紧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令人羞耻的唇齿交缠的啧啧水声,莫卿山的衬衫扣子崩了一地,领带也扔到了地上。
就在临门一脚时,林程然呜咽了一声,莫卿山迷醉的双眼忽地一睁,所有动作全部顿住。
啪——
莫卿山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心里后怕不已。
莫卿山啊莫卿山,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
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看了眼自己的小朋友又看看然然的,莫卿山无奈地一笑,“然然,打个商量,我们互帮互助可好?”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林程然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又凑过来要亲他,明明刚才好好的,为什么要停?
他甚至难受得直接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莫卿山心都揪紧了,凑过去轻轻卷掉他脸上的泪。
“然然,别哭,一会就好。”话落莫卿山大手就伸过去……
林程然身体止不住地抖了两下,软软地靠在莫卿山怀里……
莫卿山大手握住他的手,往自己那边拉去……
莫卿山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不一会就笑弯了一双眼睛,不愧是然然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窗帘随着夜风翻飞,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来。
两人窝在沙发里,紧靠在一起,全身跟洗了澡似的,大汗淋漓。
莫卿山正准备抱然然去浴室洗刷,倏然,“嗖嗖”两声,林程然腕表上弹出一把细长锋利的小刀,直接抵到了莫卿山脖子上。
林程然眼神里的杀意很明显,语气冰冷,“莫卿山,你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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