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陪我喝会茶？”
段继尧一走，宋之庭便伸手指着天台的方向，向苏澄发出邀请。
“好啊~”，苏澄眨眨眼，跟在宋之庭后面拿茶具。
实验室近期工作量轻松了些，八点不到基本都下班了，苏澄站在天台往下望，实验室大部分的灯都关上了，只剩零星几间还亮着灯，以前这个点，大家几乎都在加班，苏澄想到刚来实验室的时候，一时有些感慨。
“怎么？”，宋之庭正低着头冲泡茶叶，听到苏澄叹气，抬头问了一声。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实验室之前是真的好忙好忙…感觉那时候大家都太辛苦了。”
“现在也只是短暂的清闲”
苏澄闻言，想起宋之庭在演讲上说的话，转身走到宋之庭旁边坐下，“师兄，你在演讲上说的优质杂交植株是怎么回事？”
宋之庭不慌不忙地给苏澄的茶杯倒上清洗后的第一泡茶，“先喝茶，凉了一会了，现在温度应该正好。”
“不喝不喝，我要听实验室后续的计划”，苏澄见宋之庭不答，拽着他的衣服撒起娇来，只是没闹几句，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见宋之庭抬眼示意茶杯，只能先乖乖端起茶喝。
茶水一入口，果然温度正好，暖而不烫，苏澄不禁暗叹宋之庭的细心。
“澄澄，你已经确定要专注营销工作，就不要太关注实验室的工作，不然你忙不过来的，做一件事就够了。”
苏澄闻言，话没出口嘴巴先噘了起来，对宋之庭的话十分不满，“那你不也经常帮我们忙推广的事嘛”。
宋之庭拿过一旁的毯子递给苏澄，刚刚上楼的时候他特地拿的，果然上来没一会就起风了。
帮苏澄盖好裸露的小腿，他才慢悠悠解释道，“那不一样，我帮忙推广，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另一部分…我演讲不也说了吗，我的目的是让蒲县回到百强县的地位，不止是葡柑实验，所有涉及的事情，都难免要关心一下。”
苏澄被宋之庭盖毯子的动作暖到，但嘴上该怼还是得怼，“我也是啊，你不能双标哦师兄”。
“你看，你帮忙推广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我过问实验室也是因为你呀~你看姜柔师母不也对陈教授的事情了如指掌嘛！”，说不过就找典型，苏澄搬出陈教授夫妻说话。
宋之庭闻言一笑，顺势将苏澄揽入怀中，宠溺地叹了句，“我说不过你”。
拗不过苏澄的坚持，宋之庭低头给怀里的人解释，“葡柑的知名度可以依靠你们的推广计划满满积累，但是用户的新鲜感和使用需求总会下降的，再加上现在柑橘属的品类越来越多，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年前的竞争环境了，想要让葡柑持续创收，现在的出品远远不够…”
苏澄自然知道用户的新鲜感总是最快下降，但她内心总觉得葡柑是情怀加分的，忍不住反驳，“但是…但是大家对葡柑是有情怀在的…”
“澄澄，情怀是会被消耗完的。”
宋之庭的话直白且不好听。
不管是对苏澄的推广工作，还是对实验室的研究工作，都是一个打击，但这就是最真实的现实。
十几年的情怀，抵不过几个月的消耗，现在的葡柑热度满满，但过不了多久又会被忘记，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两人沉默了一会，苏澄盯着头上的穹顶，听着耳边的冲水泡茶的声音兀自发呆。
宋之庭也不打断她，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太过直接，让苏澄自己思考一下也好。
“优质杂交植株的计划你有想法了是吗”，苏澄默默数了一会星星，平复了一下失落的情绪才缓缓开口。
“有，柑橘杂交株的实验很多，成功的也不在少数，像甘平柑橘就是，通过“不知香”的花粉和西之香杂交而成，增加了止咳，升高血压的功能，可以作为低血压人群的适用水果。但是杂交株往往也附带其他问题，比如甘平柑橘的掉果和裂果问题。”
茶喝多了也不好，宋之庭见苏澄一杯接一杯，动手换了个不大影响睡眠的茶。
“嗯…可是甘平柑橘的功效不太通用，我们应该要选一些比较大众化的需求？”，苏澄对甘平柑橘有点印象，宋之庭之前好像给她科普过，但甘平柑橘的功效针对的人群太小众，葡柑应该是不走这个路线的。
“嗯，现在在往香气和减脂的方向研发。”
苏澄闻言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为会往保健方向研发，结果是香气和减脂？？？这…好像也不是不行，听起来还挺特别的？
想要维持新鲜度，又想要足够大众化，香气和减脂不都满足这两个要求吗？有独特香气的柑橘，加速减脂的柑橘…苏澄越想越妙，挣扎着从宋之庭怀里起来，两眼放光，“师兄，我觉得听起来有点意思诶！”
苏澄一折腾，头发被宋之庭身上的毛衣蹭出静电，乱蓬蓬地竖着，宋之庭憋笑憋得难受，差点被茶水呛到，“咳…哼…澄澄，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啊？”
“爱因斯坦蒲县分坦”
苏澄拿过手机一看，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这不就是物理书里那个做静电实验被炸毛的人嘛…说爱因斯坦都客气了…
“这不是激动的嘛~感觉这两个方向可行诶，林主任他们怎么说？”
“他们都没意见，让我全权负责，你呢，后续的推广有什么打算？”，宋之庭帮她理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询问推广部分的工作。
苏澄不假思索地回答：“直播”。
苏澄早就想做直播了，只是前期的推广有大量视频类的素材工作，她腾不开手，现在前期推广已经在稳步进行，她可以接着往下了。
正如宋之庭所说，用户对产品的新鲜感、记忆度、情怀，都是有限的，推广工作做得再好，顶多也不过维持一两个月的热度，想要让葡柑一直被记得，除了更换推广套路，还需要持续的推广动作。
但蒲县不可能一直支出大量的广告费用请人做推广，要控制预算，又要长期曝光，综合考虑，直播是接下来最合适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