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使者没一个理解得了面前的局面。
魏使小声道:“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们的对手只有一个——成矫。至于嬴政……无须担心。”
“倒也是,成矫的匈奴律和管仲的玉佩确实棘手。”
“要是真哄公孙先生开心了,我们这段时间来的努力可全部白费了……”
他们慢慢离开,不再关注嬴政,但因为担心成矫的拜礼,他们也就没有了投壶的兴致。一个个坐回客栈,开始商谈如何对付成矫。
嬴政把食盒盖上,道:“要不我们回去?就当从来没来过。”
“来都来了。”王陆主动进入客栈,六国使者围着一张角落一张桌子秘密讨论,书童则在大堂堆积拜礼的地方按照公孙鞅给的名帖反馈,把能收下的收下,太过贵重的则一一退回。
“兄弟。”王陆也看不出长途跋涉而显得风尘仆仆、黑黝黝的书童年龄到底如何,就这么称呼着。
书童转过身,看看王陆三人,问道:“有事?”
王陆将食盒递了过去,说道:“这是秦王长子嬴政所赠送公孙先生的见面礼。”
书童愣了愣,问道:“这里头装的是?”
王陆也懒的说,直接打开给他看。
书童懵了,看着因为凉下来而有些发焉饭菜,“你们是认真的吗?”
王陆把食盒盖上,从嬴政手中取过早早写好的名帖塞到书童手中。
“你只管送去便是。”
书童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甚至有想过替先生直接拒绝的,但平日先生念书时也会教他两句。他也知道一个“越俎代庖”的道理。
几番犹豫之下,书童把底下的拜礼处理好,随即那着名帖上到公孙鞅的屋内。
……
……
咸阳宫外一座大院,院门没有挂匾额,外人不清楚这大院住的什么人,但久居咸阳的老秦人都知道这是成矫公子的居所。
“嬴政给公孙鞅送礼了?”成矫问道。
他旁边的韩霓夫人更是追问:“送的是何物?”
之前留在客栈的扈从回道:“一食盒,里头装着……装着饭菜。”
韩霓细眉蹙起,一时间竟然不信:“你再说一遍。”
“一食盒,里头装着饭菜。”
韩霓看了看成矫,直感觉不对劲。
“对公孙先生的拜礼怎么会如此草率?”
“这么送,先生不得生气?”
韩霓再问道:“当真只是饭食?不是嬴政的障眼法?”
扈从回道:“六国使者都一一打开细看过,确实只是寻常的饭菜。”
“阿娘不必怀疑,”成矫在位置上说道,“嬴政在邯郸长大,又没人教,不懂这些规矩也很正常。”
韩霓依旧觉得不对劲:“就是寻常人家也该知道这样的礼不适合,他嬴政能不知道?”
成矫不以为然:“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他有钱,有人脉吗?”
“什么都没有,自然只能拿出那些磕碜的东西,这一点都不奇怪。”
韩霓想了想,也觉得成矫有些道理。即便嬴政背后有真的准备了什么东西,她也自信匈奴律法和法家管仲的玉佩能压过他。
这么一想,倒是自己杞人忧天。
“成儿,时候也不早了,你该去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