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甜甜似乎已经安静下来，吸了一下鼻子说：“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会跑吗？”
瞿颖摇摇头，陈甜甜笑了一下说：“陈力就是个畜生，我才八岁我爸就在给他拉货的途中死了，那时候他水产生意刚刚做起来，没多少钱，还算不错，每个月给我和我妈一些生活费，我和我妈也不恨他，就算是拉货的途中我爸死了，也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可是后来他看上了我妈，想对我妈下手，我妈受不了他没日没夜的骚扰，跟着一个对他有意思的男人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那时候才十五岁。”
陈甜甜没有哭，一直面不改色的说着，瞿颖站起来接了杯水递给她。
“我妈走了之后，他把黑手伸向了我，我刚开始的时候很害怕，每天躲着他，但是怎么可能躲得过，还是被他得手了，你知道有多恶心吗？”陈甜甜喝了口水笑着说：“他满身的鱼腥味儿，口臭，手又粗糙。”
“你为什么不报警？”瞿颖问。
“我为什么要报警，把他送进去关几年，有什么用，我要他死。”陈甜甜说得轻飘飘的，但是瞿颖的心跟着一颤。
十五岁的姑娘，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说起来面不改色，其中有多少委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我经常叫朋友去家里聚会，就是想躲着他，同时找机会杀了他。”
“然后你遇到了周波？”
“对。”陈甜甜吧水杯还给瞿颖说：“我在网吧玩游戏，遇到了周波，他和我说他有异能，可以凭空从一个地方消失，而且他认识陈力，他说陈力这样的渣滓就该死，他愿意帮我。”
“陈力每个月会取一次货款，我和周波约好了，就在取货款的那天动手，他杀了陈力一家，货款归他。”
“陈力是个畜生，但是其他人和你没仇，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你以为他们是好人，陈壮壮私底下经常在学校说我的坏话，说我不止逃学逛夜店，还出去卖，小小年纪这么毒，长大了和他爹一样，留着干嘛。至于我婶婶，他明知道陈力骚扰我和我妈，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该死。”
瞿颖没再接着问，陈甜甜知道的，可能也就这么多。具体怎么杀的人，还有异能的事情，只能问周波。
瞿颖看了陈甜甜一会儿，和她说：“你当时才十五岁，你妈妈离开了你留你一个人，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你不应该选择这样的方式，你应该在他还没得手之前就报警，或者就算她得手了，你也应该报警，你不应该拿你后半辈子给这么一个渣滓陪葬，你还那么小。”
陈甜甜抬头看着瞿颖，过了一会儿很轻的笑了一声说：“晚了。”
瞿颖叹了口气，把尹昇做的笔录拿起来，看了几眼之后出了审讯室敲开隔壁的门，把笔录递给于似锦。
“陈甜甜撂了，周波那边你记得问仔细一些。”
“嗯，知道了，周波也撂的差不多了。”于似锦接过笔录说：“你去看看周陶，他不是还在等着协助调查吗？”
“好。”
瞿颖去了口供室，周陶有些不安的坐在椅子上，不时往外边看一眼，看见瞿颖进来，立马站起来问：“同志，怎么样，我儿子呢？”
“周老板别急。”瞿颖给倒了水才说：“周波涉嫌帮陈甜甜杀人，陈甜甜已经承认了，而且，周波自己也承认杀人的事实，现在我们同事还在录口供。”
周陶重新坐下来，两只手捏在一起，垂着头过了一会儿之后，拍了一掌桌子说：“这个小兔崽子，净给我丢人，我非得打死他，我打死他！”
周波已经认罪，三条人命，而且周波是成年人，即将面临法律的制裁，周陶这时候想的只是儿子给自己丢人，要打死他。
这样的教育方式，怪不得会教出周波这样的孩子。
瞿颖无话可说，问了几个和案子有关的问题之后，很淡的说：“周老板，你现在见不到周波，你也打不着了，感谢你协助调查，再见。”
说完这句话，瞿颖踩着高跟鞋离开口供室。
第四十八章难得清闲（上）
荣律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一早，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还吸着氧气。
除了胸口的伤，没哪儿不舒服的，荣律抬手把氧气罩摘了，深呼吸了一口医院混合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胸口疼得荣律龇牙咧嘴的。
“戴着。”桑榆从旁边站起来，“不要用力呼吸，扯到胸口的伤。”
荣律偏头看着桑榆，对桑榆笑了一下说：“没事儿，小伤，就是失血过多。”
“差点儿给你刺了个对穿，还小伤，难道把你劈成两半儿才算是重伤？”桑榆面无表情的说。
“那不至于。”荣律动了一下手脚，才发现桑榆身上都还是血，“桑顾问陪了我一晚上啊？”
“其他人都连夜在局里审周波和陈甜甜，你想要谁过来？”
荣律察觉桑顾问脸色不太好，而且说话带着刺，这是因为自己受伤生气了呢，还是因为自己受伤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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