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最后的礼物
周五下午,秋日的风吹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微凉。
“小祁,这周你先别回家了,你妈妈又到发|情期了。”
接到外婆电话的司祁愣了一下,然后说:“没关系,我还是回去陪陪她吧。”
“你……唉……”沈老太太叹息一声。
她就沈玉这么一个女儿,也就只有司祁这么一个外孙。
女儿倔,在丈夫去世后死活不肯摘除腺体,每次结合热都硬熬。
外孙也倔,小时候每次沈玉结合热来临时候的痛苦都把司祁吓得瘪嘴要哭,可哪怕是眼泪在怎么肆无忌惮的掉,他都雷打不动的坐在门外陪着他妈。
“既然小祁想回来,那就回来吧。”沈老太太叹息道。
“嗯,外婆再见。”
司祁挂了电话,将脑袋靠在了车窗上。
窗外车水马龙,十字路口的中央有交警站姿挺拔,一个小姑娘哒哒哒的想去给交警送水却被交警微笑拒绝。
红灯变绿灯,消防车呼啸而过。
司祁猛地直起身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消防车的后尾,渴望着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只可惜,他永远都不可能再看到了。
那个男人在一场熊熊烈火中丢下了妻子和儿子永远的消失了……
……
“司明!别去!太危险了!”母亲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
“不行!”父亲神情严肃,“我是消防员,我有我的职责!”
“爸爸!别去了,我害怕……”小司祁抱住父亲的腰,抬头望着父亲坚毅的下颌,泪眼婆娑。
自从出生以来,身为消防员的父亲就一直24小时待命,平均半年回家的次数超不过三次!今年好不容易有机会一家三口可以享受一下温馨,可父亲愣是在部队没有召唤他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奔向火场!
司明不舍的看着儿子,他知道自己每一次冲进火光里都是在和死神拉人,可他还是坚定的说:“爸爸必须去。”
母亲怕极了,她拉住父亲的手,泪水滑过脸颊:“可你在休假啊!消防车已经来了,用不着你!”她哭泣着说:“而且……而且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也是小祁的生日啊……”
“今天有大风,火势很难控制,我必须去帮忙。”父亲亲吻了母亲漂亮的眼,拇指摩挲着她手指上的钻戒,柔声道:“你跟小祁在安全的地方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爸爸!你一定要回来啊!回来给我过生日啊!”
小司祁站在路边,举起手奋力的朝父亲的方向摇摆
——他希望父亲一回来就能看到他打招呼的手。
那个圣诞节的夜晚有些冻人,没有星星挂在天边,漆黑的很,唯独不远处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边吞噬着生命一边张牙舞爪。
与母亲吻别后,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在一片火海中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司祁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他缓缓合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不愿再回想。
……
回到家里,母亲的房门紧闭,信息素从门缝处渗漏出来。
“小祁,你回来了。”
家里只有沈城在家,他双眼通红,似乎很累的样子,“你外婆和外公去公司了,想吃点什么吗?”
“不吃了,不饿。”
沈城是司祁的舅舅,目前协助沈爷爷掌管沈氏集团,是沈玉的弟弟。
他穿着西装,领结松松垮垮,一看就是匆匆从公司赶回来的。
“你妈妈在她房间里,你现在上去吗?”
司祁冲沈城点了点头,然后就径直上了楼。
沈城从厨房出来,准备了一些营养剂想放在姐姐门口,然后就看见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外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如过去的几年一样坐在母亲的房门外,头顶倚靠着门框。
身形单薄,形单影只……
就在几天前,司祁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结合热,他懂得结合热是多么的痛苦和难熬。
当时的他有易商的信息素做安抚,也有抑制剂抑制。
可母亲,却什么都没有。
茶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伴随着母亲痛苦的呻|吟。
“阿明……”
一如既往的,母亲在最难捱的时候会控制不住的呼喊父亲的名字,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极致的痛和苦。
她需要他。
可他不在。
司祁的手紧紧攥紧,骨节发白。
被终生标记的omega太痛苦了。
因为终生标记的原因,他们会对抑制剂免疫,只能依靠alpha的信息素度过发情期。
如果他们一旦失去了自己的alpha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两个选择:摘除腺体,或者……硬熬。
而母亲,选择了硬熬。
曾经,司祁问:"母亲,值得吗?
你值得为了一个已经离去的人这样折磨自己吗?
母亲微笑着,眉眼柔和,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过往,“值得,终身标记是他留给我最后的礼物了。”
司祁嗤笑:呵,可笑,这么一个日日折磨你的东西竟然是礼物?
可笑,真是可笑。
所以自从分化的那天起,他就暗自发誓,即便他做不了alpha也绝对不能成为像母亲一样被信息素支配、被终身标记牵绊的人。
他不会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属品,也绝对不会接受终身标记。
绝对不会!
作者说
既然看了这个文,那你们就是祁哥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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